跟蹤瘸腿馬玉的人和守在後門的人都未離開,但那身穿淺色長袍的瘸腿馬玉卻跟長了翅膀一樣,從茶樓裡消失了。
怎麼可能?
問題來了,跟蹤瘸腿馬玉的特務雖不是專業的特務,但也經過崗前培訓,而且是酒井親自培訓的,執行過多次跟蹤任務,雖不是萬無一失,但也不至於錯的離譜。況且,瘸腿馬玉的特征尤為矚目。自被查封的小院一路跟蹤而來,親眼盯著進了茶樓,這一點也得到了小二的證實。確有身穿淺色長袍的男人急匆匆進了茶樓,且以手遮臉,著急慌忙的踹了小二直奔二樓而去。緊跟著,特務就跟了進來。由此可見,所謂的瘸腿馬玉的確進入了茶樓,他去了哪裡?
包廂內傳出自稱田中的東京口音,直呼酒井的名諱,似是相熟之人。
包廂裡自稱田中的東京腔男人,與被追逃的瘸腿馬玉有什麼關係?
以瘸腿馬玉的自身條件,絕不可能完成這一係列高難度的任務,但茶樓裡卻不見人影。
劉探長和雅子做出的判斷是,瘸腿馬玉與包廂裡的東京腔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人。既然是一人,那被跟蹤的所謂的瘸腿馬玉就不是瘸子。
瘸子的假象欺騙了跟蹤特務,也欺騙了酒井。
劉探長不明白酒井的思維邏輯,既然瘸腿馬玉是要犯,現身後不是應該立即逮捕嗎?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蹤?想要找出背後之人?酒井不是信誓旦旦的說,瘸腿馬玉就是奉天共黨地下組織的核心人物嗎?直接抓了啥事都沒有,乾啥整這一出出的?
沒人告訴劉探長,傳說中的瘸腿馬玉忒不好跟,跑的賊快不說,跟著跟著就沒了人影。
雅子不用做任何猜想就知道,十天前突然出現的瘸腿馬玉是輕寒偽裝的。正常人裝瘸子簡單,瘸子的特征先入為主的左右了跟蹤特務的判斷,最終導致了這次不算高明的謀殺。
雅子堅信自己的推斷,至於過程,雅子不想知道。過程已經不重要了,結果就在眼前。她的輕寒哥哥絕不能跟此次事件有任何關聯。
心思各異的兩人,在權衡了利弊之後,很快達成了默契。
兩人互補,將勘查結果和初步推斷詳細的向武田太郎做了彙報。
劉探長和雅子推斷是:凶手勒死酒井後,從窗戶探出身子抓住房簷上的椽子,直接上了房頂。因為天色已晚,這推斷隻有明天證實。
凶手在極短的時間裡迅速勒斷一名攜帶武器的軍官的脖子,爬上房頂,迅速逃離。無論體力和爆發力要求都高。所以,凶手必定身手不凡,行動敏捷,臂力腕力過人。簡而言之,凶手必是武功高強之人。整個殺人過程銜接流暢,布局縝密,堪稱完美。
多年從事凶殺案的劉探長從心裡讚揚凶手,這絕對是一次完美的獵殺。
兩人由此得出結論,凶手與酒井及下屬追蹤的瘸腿馬玉身份不符,他們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武田太郎眯了眯眼。純正的東京腔,過人的腕力,敏捷的身手,符合這些條件的眼前就有一個。
武田太郎冷冷的目光掃過耿輕寒。
輕寒臉色如常,既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過於驚訝。以輕寒與酒井隻維持的表麵關係看來,此時耿輕寒的神色和態度再正常不過。
武田太郎沉默著聽完兩人的彙報,陰冷黑沉的臉色愈加難看。
沉思片刻,武田太郎厲聲吩咐:“三天,給你們三天時間。”
說完,武田太郎起身,陰沉著臉揚長而去,山下快步跟在身後。
輕寒這才上前幾步,擔憂的看著雅子的臉頰,低聲說:“走吧。”
雅子搖搖頭,看看外麵的天色,低聲說:“還有許多可疑之處,我和劉探長要繼續問詢幾人,您先回去吧。”
輕寒不能留下,有關酒井事件的調查過程,輕寒有多遠躲多遠。
雅子明白,輕寒自然也明白。
輕寒無奈的點點頭:“明早我讓女傭煮兩個雞蛋,你記得敷敷臉。”
輕寒的關心讓雅子心裡一暖,柔順的點點頭,低聲說:“與您無關的事不必太過關注。”
輕寒低垂眼眸,認真的看著雅子,目光幽深。
緩緩應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