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唯有牡丹小姐的到來令武田太郎展顏。
牡丹小姐在輕寒的安排下今兒終於到了北平站,輕寒親自開車去接。直接接到了臨時官署,善解人意又嫵媚妖嬈的牡丹小姐依舊是武田太郎的解語花。
輕寒不僅親自開車去接牡丹小姐,還提前為兩人安排了浪漫晚餐。
趁著武田太郎臉色稍緩的時間,輕寒趕緊拉著山下離開。
小彆勝新婚,牡丹小姐的溫柔嫵媚,消散了武田太郎不少的怒氣。
輕寒則把準備好的酒悄悄送給山下。
山下萬年不變的僵屍臉難得的有了些微笑意。
所以天色剛剛擦黑的時候,深得人心的輕寒才不動聲色的回到了家。
輕寒先去了母親院子裡,陪著母親閒聊。看著母親蒼白的臉上露出溫潤祥和的淺笑,輕寒心裡安穩。
母子倆正嘮得開心,院子裡響起菊花焦灼的聲音。
“翠姐,大少爺在嗎?”
“才剛兒進來,這是怎麼了?火急火燎的?”
“二少爺跟大小姐吵起來了,晴姨娘也拉不住。”
兩人說話聲音不小,屋子裡聽得真正兒的。輕寒皺起眉頭,揚聲叫翠兒。
“翠姨。”
菊花跟著翠兒進來,瞧見太太蒼白的臉色,腳步一頓,臉上滿是不忍。
“太太安。”
太太抬抬手,溫聲問了緣由,忙對輕寒說:“這倆孩子這是乾啥?你快去瞧瞧,好好勸勸,有啥話不能好好說?親兄妹呢。”
輕寒細心的囑咐過翠姨,這才跟著菊花離開。
輕寒跟菊花一進院子,就聽見西風厲聲訓斥曼妮:“做人一點骨氣都沒有,枉你還受過專門的訓練,當初是誰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就是當今的花木蘭?到頭來,骨頭軟的像豆腐。”
曼妮冷聲回:“我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理由?可笑至極,當狗需要理由?”
“你閉嘴,大哥都沒說啥。”
“哼,一丘之貉,王八對綠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有什麼好說的?我瞧著這家得換家長了!”
輕寒一掀簾子進去,掃一眼倆人說:“說話經經腦子,這家怎麼就得換家長了?”
輕寒的到來,讓屋裡的三人臉色都變了。
晴姨娘一臉的糾結,既歡喜輕寒總算來了,又怕西風才剛兒那番呲噠人的話被輕寒聽了去,隻好一甩帕子賭氣坐下。
曼妮原本極度冰冷不耐的臉色稍緩,一副知音來了,鬆了口氣。
隻有西風臉色更加難看,原本的嚴厲又落上了嘲諷,緊緊抿著雙唇。
輕寒隻聽了一兩耳朵,就知道了緣由。
回頭吩咐菊花:“去泡壺涼茶來。”
西風忍不住嘲諷道:“原本就沒什麼火氣,哪裡需要涼茶?沒得浪費好東西。”
曼妮漂亮的大眼睛不滿的瞪了一眼西風,上前一步挽住輕寒的胳膊,笑嘻嘻的說:“大哥,吃了嗎?”
輕寒頷首微笑:“才剛兒回來,沒顧上呢。”
曼妮回頭對晴姨娘說:“姨娘,大哥還沒吃飯呢。”
晴姨娘忙起身說:“大少爺過來的正好,這就要上菜,一起用些。”
西風張嘴想說話,晴姨娘一瞪眼睛說:“先吃飯,有啥話吃過飯再說。”
西風冷哼一聲說:“你們吃吧,我吃不下。”
輕寒淡聲說:“人是鐵飯是鋼,先吃飯吧。”
聽了這話,西風激動起來:“是啊,名以食為天,太平盛世老百姓最大的事就是吃。可眼下,北平又有幾家能安心吃下一碗飯?亡國奴隻能受嗟來之食,國仇家恨!曼妮,你怎麼能忘?你的心呢?鴻民屍骨未寒,寶兒下落不明,苟且偷生也就罷了,你卻生生做了狗。你為何變成這般的冷血?你為何變得如此的懦弱?你何故厚顏無恥到令人發指?”
曼妮的眼紅了,幾乎是一瞬間,血色和著淚水漫上了曼妮的雙眼。
晴姨娘一哆嗦,掄起拳頭捶打著西風。
“你瘋了,你瘋了啊?你這是拿刀子捅她的心啊!”
曼妮竭力控製眼淚,仰起頭,不讓淚流下。曼妮咬牙切齒的大聲喊:“是,我忘了,忘了所有。”
曼妮仰著頭閉著眼睛,淚水紛紛滑落,無以言說的痛苦令她消瘦的身體輕輕顫抖著。
輕寒的臉色難看起來,攬住曼妮,輕輕拍著。轉頭冷冷的看著西風,黑黢黢的眼睛燃起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