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折騰,輕寒躺下沒多長時間天就亮了。
輕寒回自己的院子洗漱,雅子早已收拾停當,正準備去看看老爺子,輕寒就進了門。
雅子忙一邊伺候輕寒洗漱,一邊詢問老爺子的情況。輕寒眼底劃過暗芒,疲憊的揉揉太陽穴,憂心忡忡的對雅子說:“這病來的突然,醫生說生命沒有危險,但病在腦子裡,父親說話不利索了,情況不容樂觀,也許以後都恢複不了。”
雅子的擔心不像偽裝,憂心忡忡的說:“怎麼會這樣?”
輕寒接過毛巾擦臉,歎口氣疲憊的說:“還沒過危險期,也許病情會加重,不能受任何刺激。”
雅子點點頭,仔細觀察輕寒,但終究看不出異樣。
玉蘭端來早飯,兩人無聲的吃過早飯,輕寒起身說:“走吧,先送你去醫院。”
輕寒盯著雅子的背影走進醫院的大門,目光幽深莫測。
抬手按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吩咐石頭:“走吧。”
到臨時官署時間還早,輕寒坐在辦公室裡沉思,直到山下敲門輕寒才從沉思中回神。
輕寒頂著兩隻青眼圈,一臉疲憊,憂心忡忡走進武田太郎的辦公室。
武田太郎的氣色亦是不佳,原本就平凡的五官因為過度的焦慮變得猙獰凶惡,長期的失眠使本就矮小的身體更顯瘦弱。但這些都不曾改變武田太郎的傲慢,隻不過表麵上儘力表現的冷靜怎麼也遮擋不住更甚的心浮氣躁。
輕寒進去時武田太郎正低頭看最新戰報。淞滬戰爭的勝利沒有讓武田太郎陰沉沉的情緒轉晴,反而更加的暴怒和焦慮。
聽到輕寒穩健的腳步聲,武田太郎抬起頭,陰冷的目光盯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昨夜沒有睡好?”
輕寒疲憊的歎口氣,徑自坐下,抬手掐掐額頭。
“家父昨夜突發急症,忙了一夜,天快亮時才平穩。”
武田太郎捏著戰報的手緊了緊,狹長的眼睛眸色愈冷,神色卻顯出擔憂。
“什麼病?有危險嗎?”
“大夫說是中風,就是這裡出了問題。喝了藥,我出門時剛剛睡著。大夫說生命沒有危險,但父親說話有問題,不能順利的與人交流。”
“真是不幸!不過,這種病似乎我們的醫生更有經驗,我建議無覓請帝國的醫生看看,中國的醫生治療手段過於保守,帝國的醫生采用的是國際最先進的治療方法,希望耿老先生儘快恢複健康。”
“謝謝太郎!我正有此意。”
“此事宜早,現在就去吧,正好我也去看看耿老先生。”
武田太郎吩咐山下:“與醫院聯係,請小野院長準備一下,通知雲子馬上過來。”
輕寒一臉的感激不儘,安靜的坐等武田太郎。
雲子來的很快,一身令人生厭的軍裝。聽了武田太郎的話神色莫測,轉臉看著輕寒時又是一臉的擔憂。
“輕寒哥哥,之前耿老先生身體一直很好,怎麼突然就病了?”
輕寒愧疚的歎口氣:“其實自我回來以後就感覺父親的身體大不如前,但我沒有在意,隻想著是這些年我不在家,家裡家外都靠父親,既然我回來了,以後讓父親好好休整就行。沒想到,是我的錯。”
“雅子呢?雅子專門學習過護理,你們回來已經三個多月了,難道雅子也沒發現耿老先生的異常?”
輕寒抬眼看著雲子,幽深複雜,慢慢說道:“中國人很講究規矩,作為兒媳婦,雅子與父親接觸的時間非常有限,而且父親平時看上去與正常並無兩樣。”
雲子目光微閃,下意識的躲避著輕寒幽深的目光。
兩人的微妙武田太郎看在眼裡,適時候起身開口:“走吧。”
兩輛車停在耿府的大門前,看著緊閉的厚重大門,武田太郎微微眯眼,頗有深意的看一眼輕寒,緊抿雙唇。
石頭下車上前叩響門環,守門人打開小門探頭一看,石頭低聲說了幾句。
耿府厚重的朱紅大門緩緩打開,武田太郎一行直接下車,在輕寒的引領下進了耿府。
主院的正房裡,年輕的下人一路急跑,大口喘著氣說:“耿叔,大少爺帶著日本人來了,這會兒已經進了門,往主院來了。”
耿二一驚,急聲問:“幾個人?”
“沒看清,兩輛車呐,好像是那個什麼將軍來著。”
“大管家呢?”
“已經著人叫了。”
耿二急忙在門外喊了一聲:“老爺,日本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