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會兒,來的人還是一臉的惶恐不安。
輕寒咬著牙起身:“好好歇著吧。”
午後兩點,冬天溫度最高的時辰。
輕寒想去看看石頭,卻在院門口徘徊不進。
徘徊許久,最後輕寒還是沒進。輕寒回到自個兒的院子,直接進了書房。
大年初二的耿府安靜沉默。
老爺又住進了前院書房。
不散卻在今兒發現了姨娘的不對勁。
不散急寥寥的進了院子,想打聽一下今兒一早發生了啥事?
因為過於急切,竟然沒敲門就直接推開了姨娘的屋門。
柳姨娘嚇得一激靈,用手拍拍胸口。
“火急火燎的,後麵有人追?”
屋子裡沒散去的煙霧讓不散楞了一下,一雙眼緊盯著柳姨娘,柳姨娘故作鎮靜的斜靠在榻上,這會兒才慢條斯理、若無其事的坐起身,目光似有似無的掃一眼上了鎖的櫃子。
不散掃了一圈也沒看著熟悉的家夥事兒,眉頭一皺,仔細吸吸鼻子,還是那股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兒。不散確認再三後變了臉,微微眯起眼,緊盯著柳姨娘。
陰森森的開口:“姨娘在乾什麼?”
柳姨娘心裡咯噔一下:“沒……沒乾什麼……”
不散兩步上前,彎腰鼻子貼著柳姨娘的肩膀。
不散抬起頭陰著臉:“我再問一遍,姨娘,在乾什麼?”
“沒……”
不散突然聲嘶力竭的吼:“東西呢?”
柳姨娘徹底慌了:“啥東西……”
不散陰沉沉的目光掃過屋子裡的每一處,最後目光停在唯一上了一把黃銅鎖的櫃子上。
不散兩步走過去,回頭看著驚慌失措的柳姨娘,陰冷冰涼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鑰匙。”
柳姨娘哆嗦著開口:“兒啊,累了吧……”
“鑰匙。”
柳姨娘閉了一下眼睛,一狠心解下鑰匙甩給不散。
不散冷著臉開了鎖,一眼就看見黃花梨翡翠綠的煙槍,不散定定的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瘋似得拿起煙槍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腳使勁踩著。
此時柳姨娘已經緩過勁兒了,抽都抽了,兒子還能要了老娘的命?柳姨娘一臉冷漠看著發瘋的不散,一語不發。
“誰?是誰給你的?”
柳姨娘拿起帕子擦擦嘴角,冷笑一聲:“我兒的心頭好陶小姐送的。”
不散紅了眼,轉身出門。
不散先去了煙館,陶雲不在,不散馬不停蹄的直奔陶雲的住處。
陶雲剛剛從鈴木的住處回來。如今的鈴木明麵上依舊跟著武田一郎,實際上是特高課的人,由雲子直接領導。
如今的北平那就是日本人的天下,陶雲算是看明白了。隻要是有日本人撐腰,那就能在北平橫著走。陶雲這頭掛著不散,夢想著能嫁進耿府做少奶奶,那頭也沒閒著,跟鈴木一直來往著。陶雲了解耿不散,那就是一無利不起早的主兒,要不是自個兒在日本人麵前還算有點臉,估摸著不散看都不看自個兒一眼。
陶雲深知自個兒身份低,做夢都想過上等人的生活。單看柳姨娘就知道,耿府一不受寵的姨娘,那過的日子都是老百姓不敢想也想不到的。
柳姨娘已經上了癮,算是離不開自個兒了,是時候給柳姨娘施加點壓力了。陶雲今兒心情不錯,自己離耿府正經的奶奶又進了一步。
陶雲坐在鏡子前欣賞著自個兒自以為是的盛世美顏,不散衝進來薅著陶雲的頭發讓她過臉,一頓嘴巴子劈裡啪啦。
不散用足了力道,一口氣打了幾十個耳光。
陶雲直接被打蒙了,嘴角的血順著慘白的皮膚流下,一張嘴一顆牙就禿嚕了出來。
陶雲抬眼看著不散猙獰的臉,一雙猩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陶雲。
陶雲拿起帕子擦拭著嘴角,淡淡的開口:“知道了?”
不散伸手又想抽陶雲的臉,陶雲一把抓住不散的手臂,冷冷的說:“我這張臉你毀不起。”
不散喘著粗氣罵到:“賤貨,你怎麼敢……”
陶雲嗤笑一聲:“三少爺這話說的,您費心打聽打聽,如今這四九城有權有勢有臉麵兒的人家,誰不抽一口?怎麼到了三少爺這兒,倒成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了?”
不散惱怒的使勁掙脫陶雲,又想抬手抽她。
“賤貨,你他媽就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