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散眼珠子轉來轉去,往輕寒和西風臉上瞧來瞧去。想起這幾日菊花掃聽來的事兒。
“大哥,這回曼妮差點連累了耿府,一姑娘家家的,少出門。我可聽說,今兒曼妮那死丫頭又出門了,有人瞧見她給那倆收屍了。這要是讓日本人知道嘍,可不得了。”
曼妮大踏步進來,笑著說:“三哥有操那份閒心的功夫,不如操心操心自個兒。”
不散急赤白臉的懟過去:“咋的,敢做不敢當?”
曼妮理都沒理不散,轉頭看著輕寒,跟男人一樣抱拳行禮,鄭重的說:“大哥,謝謝!”
輕寒依舊麵無表情,瞥一眼不散,淡淡的說:“都是自家兄妹,不必客氣。”
曼妮的這一聲謝謝,隻有兩人知道緣由。
曼妮回家的第二天,猶豫再三後,拖著傷體等在輕寒府裡必經的路上。
石頭在路的拐角守著,曼妮如實交代了鈴木被殺的真相,輕寒眉眼微動,一語不發,幽深的目光看著曼妮。
曼妮緊抿雙唇,終是開口求輕寒。
曼妮了解王處長,那人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瘋狗,為達目的不惜一切手段。
曼妮想到王處長為了逼老程開口,一定會采取非常手段,所以,曼妮請輕寒看顧老程的家人。
眼下曼妮沒有任何辦法,唯一能賭的就是大哥,曼妮眼裡的大哥絕不像表麵那般,所以,曼妮輾轉反側一夜未眠,最終想到的隻有自己的大哥。
說完後,曼妮緊張的盯著輕寒。
半晌,輕寒開口:“好。”
曼妮莞爾一笑:“我會聽話,哪兒也不去。”
輕寒眉眼柔和:“好。”
曼妮給了老程家的地址,輕寒轉身把地址交給了大管家。
沒過幾天,大管家焦急的告訴輕寒,那娘倆被特高課帶走了。
輕寒眯著眼沉思片刻,跟大管家說:“繼續盯著,如果她們回來,立馬送走。”
如輕寒所料,老程老婆孩子果然被放了回來,但老程老婆懷疑大管家派的人,堅持不走。
大管家急得團團轉,也不敢給輕寒打電話,隻能直接找到大小姐。
曼妮得知後迅速化妝,打扮成小丫頭,從耿府側門悄悄出去。
到了老程家附近,曼妮躲在暗處觀察,確定安全才敲門。
老程老婆膽子是真大,開了門,一瞧不認識,直接要關門,是曼妮一聲“嫂子”,才得以進了門。
曼妮直接讓老程老婆收拾細軟,馬上走人。
老程老婆不舍得辛辛苦苦掙下的家當,不相信王處長會再抓自個兒。
曼妮隻能讓步,讓她先把細軟收拾好,然後住進附近的旅館,千萬彆出頭,然後靜觀其變。
若是三天,王處長的人不來,那她就帶著孩子回家過日子,反之,立馬離開。
老程老婆想想也是,曼妮給了點錢,囑咐老程老婆把所有的值錢都帶上。
曼妮親眼看著老程老婆收拾好,一分鐘也沒停留,直接出門。
老程老婆親眼看著王處長,氣勢洶洶帶人進了自己家,然後氣急敗壞的出來,站在自家門口,惱羞成怒的詢問左鄰右舍。最後,猛踹了幾腳門才離開。
老程老婆躲在暗處驚恐的捂住嘴,生怕喘口氣都被王處長聽到。
王處長帶人離開後,老程老婆馬不停蹄的帶孩子走了。
大管家的人親自看著老程老婆去了火車站,買了車票檢票進了站台。
曼妮知道後總算放了心。
所以今天,庚辰年的團圓年夜,王處長喪心病狂選在這一天,殺害自己的同胞,激起多少民憤,王處長尚且不知。
曼妮這一聲謝謝,是發自內心的真誠。
輕寒和曼妮之間的眼神交流,不散沒瞧出來,隻是覺得今年心裡格外不痛快。
不散心裡不痛快了,自然也不想讓彆人痛快。
大年初一,輕寒帶著兩弟弟去給老爺磕頭,不散就發了癲。
不散磕完頭起身,抬腳想進書房。
嘴裡說著:“許久未見父親,兒子想父親了。”
耿二冷著臉攔住不散:“三少爺,老爺還未起呢。。”
不散不在意道:“父親起不起有啥?兒子正想伺候父親起呢,兒子不孝,竟然未曾親自伺候過父親,未曾在床邊儘孝。今兒正好有這機會。”
輕寒微微皺起眉頭,勸阻道:“三弟,父親用慣了耿叔,三弟不必如此。”
西風掃了一眼不散,也開口附和:“三弟,一會兒我們再過來也是可以的,父親不會在意。”
不散卻堅持,大管家從裡麵出來,看一眼輕寒,微微頷首示意。
輕寒開口問:“福伯,父親可是起了?”
大管家躬身行禮:“老爺請三位少爺進去。”
三人進門,老爺今兒精神不濟,麵色蒼白,看上去憔悴困乏。
輕寒擔心道:“父親昨兒沒睡好?”
大管家歎口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