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他不自覺地鬆了口氣。回想在石室裡的驚魂時刻,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不過他沒多想,點亮了手中的火折子,火焰跳躍,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條乾涸的地下河床。接著,他的視線移到不遠處的鐵軌上。果然,正如他們先前猜測的那樣,失蹤的鐵軌被人藏在這裡,似乎是用騾馬拉來的。 "小哥——" 正思索之際,遠處黑暗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張副官。 "是我," 封白立刻回應,提著火折子朝聲音的方向走去。與張副官會合後,他發現齊鐵嘴也在,隻是右腳明顯受傷,可能是從盜洞摔下來所致。幸運的是,除了這個,其他並無大礙。 然而,兩人見到他,表情頗為古怪,幾乎像是在審問他,尤其是齊鐵嘴。他記得從盜洞摔下、昏迷前,似乎看見封白身後出現了巨大的身影,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怪物。而現在,封白看上去安然無恙。 "等等……" "你先彆過來。" 齊鐵嘴皺緊眉頭,伸出手示意。封白明白是怎麼回事,剛才頭頂的動靜這麼大,他們不問反而奇怪。 "八爺有事。" "有點事。" 齊鐵嘴緊張地問:"剛才那個怪物呢?" "死了。" "死了?怎麼可能,小哥你彆亂說,那是屍傀,千年難遇的邪物,怎麼可能輕易就死了。" 齊鐵嘴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八爺,這事你不了解也正常。觀山太保一脈有天書異器,我正好有一件能克製邪煞的東西。" 封白裝出認真的樣子。反正……觀山一脈多年未在世間活動,老九門的人對他們也不甚了解,先糊弄過去再說。 "不對啊……說不通,說不通。" 齊鐵嘴愣住了,他對倒鬥了解不多,更彆提觀山太保。但他記得,昏迷時確實看見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封白身後。 "什麼身影?我怎麼不知道?" 封白攤開雙手,奇怪地看著齊鐵嘴。 "八爺,你不會是摔傷了,產生幻覺了吧?" "不可能,我明明看見了,那身影就站在你……" "八爺,這不是開玩笑的。我一直待在石室裡,如果有另一隻妖物,我還活著下來嗎?" 封白打斷了齊鐵嘴的話。張日山聞言,也皺起了眉頭,看著齊鐵嘴:"八爺,你到底看清楚了嗎?" "應該看清楚了。" "什麼叫應該,八爺,你這可是九門提督,說話做事要謹慎。" 張日山一臉無奈。之前齊鐵嘴從昏迷中醒來,信誓旦旦地說他看到了一切,沒想到現在卻變成這樣。 "張副官,八爺慌亂之下產生錯覺也很正常,彆怪他了。" 封白連忙勸說。適可而止,如果深究下去,事情就不好解釋了。隻是委屈了齊鐵嘴,他現在深陷自我懷疑,眼神迷茫,一頭霧水。 張日山沒理他,轉向封白:"對了,小哥,還有一件事。" "張副官請講。" "剛才上麵發生了什麼,我們下麵感覺地動山搖的。" 封白握緊拳頭,仿佛心有餘悸。 "那屍傀恐怖至極,我扯瞎了它的眼睛,讓它失控,撞塌了整個石室。" "幸好我見勢不妙逃得快,不然現在可能就見不到你們了。" 隨後,封白簡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聽得齊鐵嘴和張日山兩人驚訝不已。 "過程竟然如此凶險!" "看來我老齊跑得快是好事,不然以我的身手,怕是要提前去見我家祖先了。" "那屍傀最後死了嗎?" 張日山抬頭望向遠處的盜洞口,似乎在擔心那妖物再次下來。 "死了。" 封白點點頭。心裡暗想,能不死嗎,被金甲打得屍骨無存,隻剩下一灘血水。不過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仍然保持著嚴肅。 "死了就好,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齊鐵嘴總算放下心來。但他並未察覺,之前擔心的事已被他完全忽略了。 "這邊有什麼發現嗎?" 封白轉移話題,環顧四周。張日山收起思緒,回答:"我剛才看過,這是條地下暗河,失蹤的火車軌道就藏在這。" 封白點點頭,這些……剛才他也注意到了。但沒等他說什麼,張日山朝他打了個手勢,領路前行。走了十多步,借著火折子微弱的光,封白看見軌道上方的橫梁上掛著許多屍體,全是上吊的,身體被鐵絲網卡住,頭朝一側垂下,看起來十分猙獰,應該是頸椎骨折所致。橫梁一路延伸,看不到儘頭,屍體也數不清。 封白立刻想到了小時候在鄉下見過的臘肉,但現在想起,隻感到陰森恐怖。他驅散心中的雜念,看著身邊的張日山,若有所思:"張副官是要帶我去軌道的儘頭?" "不是。" 張日山搖搖頭,帶他走向另一邊。封白費力地舉起火折子,仰頭望去,隻見河道上方還有三四個盜洞。盜洞口鑿痕淩亂,不像倒鬥老手的手筆,而且是從下方打上去的。 封白皺眉,這事……透著幾分詭異。 "這些盜洞通向哪裡,你知道嗎?" "無極塔的地宮!" () 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