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投向了通道深處。 緊接著,一個修長的身影從黑暗中緩步走出,正是掌握著這裡所有秘密的封白。 吳老狗看見那熟悉的背影,眼睛頓時一亮,滿心歡喜溢於言表。之前他還曾擔憂封白可能已經葬身墓中。 如今看到他安然無恙,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與他心情相似的還有齊鐵嘴。封白之前毫無保留地傳授他黃泉八煞的破解秘訣,這份恩情對他來說可謂天大。 他自然不希望年輕有為的封白就這樣葬送在這座古墓裡。 隻有張起山,看著那個身影一步步從黑暗中顯現,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眼神深處藏著一絲疑惑。 封白身上沒有一絲傷痕,也沒有搏鬥過的跡象。這是第一點。其次,他們都已經出來了這麼久,封白比任何人都先進去,卻最後才出來。 這段時間他究竟做了什麼?第三,他一直對封白的來曆存疑,懷疑他進入古墓彆有用心。 在往生殿時,他還給張副官和老倌使眼色,讓他們緊緊盯著封白。可惜後來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預料,盯梢的計劃也就不了了之。 短時間內,他心中已閃過多個想法,但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封白,和之前差不多,身上應該沒有藏著寶貝。 同時,他也暗中觀察封白的表情。盜墓一行有句話,看人如看寶物,一舉一動,細微之處皆有玄機。就算封白藏得再好,他畢竟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城府不深,也不如他們這些曆經滄桑的老江湖。 總會在不經意間露出馬腳。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封白的表情一如既往,漆黑的瞳孔清澈如鏡,沒有任何變化,既沒有驚喜,也沒有沮喪。仿佛是一個修煉了一輩子氣功的老不死,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看到這一幕,張起山心中的疑慮更甚。一個初入行的新手,哪怕他是觀山太保的後代,能做到這樣實在令人費解。 即使是當年的他,也很難在這樣的年紀壓製住內心的衝動,在老江湖們的手裡吃了不少虧。經過多年的摸爬滾打,才學會了收斂。 正當他沉思之際,封白已經走出通道,來到眾人麵前。吳老狗驚喜地向他打招呼:“沒事吧?” “我沒事,吳哥,你們這是...” 封白搖搖頭,目光落在幾人身上,有些詫異。除了張起山看起來好一些,其他人就像逃荒的難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滿是血水和煙熏火燎的痕跡。 “唉,一言難儘,青烏子那個王八蛋在通道裡設置了無數機關陷阱,我們都受了重創,差點出不來。”吳老狗咬牙切齒,滿臉怒火。 聽他這麼一說,封白才知道他們一行人的遭遇。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那條看似生路的通道裡同樣潛藏著危險。 如果不是他召喚出金甲強行破開了儘頭的石門,一般人肯定會被困在一個死循環裡。每隔幾分鐘,那麵牆上會出現三條通道,和他們進來時一樣。 一旦踏入其中,便會麵臨無儘的選擇。到最後,要麼死於機關陷阱,要麼活活累死在裡麵。 他在通道裡待了那麼久,是因為差點被流沙陣困住。 而且那個陣法不僅包含了奇門遁甲生死八門,更可怕的是,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機關。 青烏子利用地下的暗河水勢驅動整個古墓的機關,一千多年來從未停止過。 察覺到這一點後,封白特意留下來觀察了很久。 他發現那通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變化,伴隨著變化的還有隱藏在通道下方的機關陷阱。 如果不是他身手矯健,精通尋龍點穴之術,恐怕現在也很難出來。 張起山能活著出來,隻能說運氣好。如果再深入,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留個全屍。 明白了這一切,封白對青烏子此人更加忌憚。這樣的絕世妖才,幸好死了。 否則,封白也會忍不住回到那個地宮,親手殺了他。 這樣的人,他真擔心有一天他會解開長生之謎,破五棺而出,製造更大的災難。 “活著就好。”看著吳老狗頹然的神情,封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這話絕對是出自真心。否則,如果告訴他通道內的真相,吳老狗可能會無法接受。 “是啊,祖宗保佑,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吳老狗點點頭。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齊鐵嘴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小哥,之前通道裡地動山搖,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他的話一出,就連沉默的張起山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封白。 “是滾石陣!”封白挑了挑眉,隨口說道。 他當然不會說是金甲破門,而是編了個謊言。隻要能掩蓋這件事就行。 提到滾石陣,幾人的眼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長期下墓的人都知道,古墓裡的機關非常多,而最危險的就是滾石陣。 就像攻城略地時,用巨大的弩機拋射山石,數十甚至數百枚石頭齊發,連厚重的城牆都能瞬間摧毀。 “娘的,看來我們遇到的伏火、流沙、攻弩都不算什麼了,小哥你真是命硬,滾石陣下都能活著出來。”吳老狗倒吸一口冷氣,滿臉驚歎地感慨道。 一邊的齊鐵嘴則無比震驚:“青烏子此人...真是奇才。” “奇個屁,有機會老子一定要回來挖了他的棺材。” “怕是回不來了。”聽到吳老狗的話,封白搖了搖頭。 “怎麼了?” “前麵的路都被堵死了,恐怕青烏子的棺材也陷進了地下,再想找,除非動用無數人力,把這片山穀徹底挖穿。” “這...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 xs。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