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見她猶豫,便問道:“怎麼不說了?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李嬤嬤咬了咬牙,才低聲說道:“對於那些寧死不從,又不好帶出去侍奉客人的女子,通常,通常都是都是管事的示意眾人將她,將她淩虐致死......”
韓度眼睛裡麵陡然射出一道凶光,厲聲問道:“你說什麼?殺人?”
李嬤嬤麵色慘然的點點頭,小聲壓抑著抽泣,說道:“這樣的事情每年都在發生,而且每年都不少,也沒有人在意她們的死活。直到上一任大人離任之後,教坊司沒有了管事,這樣的情況才沒有發生。”
韓度聽了,心裡頗為不平靜,沒有想到這教坊司竟然還是一個草菅人命的地方。看來妹子讓自己來,還真是來對了。韓度雖然自認自己不是一個好人,因為在韓度的思想裡麵‘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韓度一直都沒有把好人兩個字放在心上。但是韓度絕對也是一個最見不得草菅人命事情發生的人,在韓度看來任何一個人,都是有著他存在的價值的。之所以以前的教坊司提舉認為這些不肯接客的女子毫無價值,那是那些當官兒的無能。
難怪連教坊司這樣站在京城娛樂場所頂端位置的銷金窟都快混到要餓死的地步,以前的那些提舉就是一群白癡。
韓度抬眼頗為厭惡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刑堂,陳舊斑駁的梁柱上,不知道有多少青春貌美女子的鮮血,在其中黑暗的裂縫裡麵流淌。而這刑堂之外的,便是那一間間形似牢房的黑屋,以及大片的荒廢破舊之所。想來這些就是為了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女樂的小黑屋,和讓她們從事苦力勞動的地方。
多好的一片地方啊,竟然被以前的白癡弄成這個樣子。
韓度搖搖頭,豁然起身,吩咐道:“明天你就去找些人來,把這刑堂和後麵的那些破房子全都給本官拆了,那些荒廢的地方也給本官清理出來。”
李嬤嬤沒有立刻應下,反而朝著韓度一拜,眼中帶淚起身,看著韓度說道:“小的知道大人心善,看不得這害人之所。可是大人,若是把這個地方拆了,那以後遇到剛烈的女子不肯伺候客人,鬨將起來那該如何是好?若是得罪了客人,就算是一次大人可以擋下,但是十次百次大人又該如何應付?”
她的意思很清楚,韓大人雖然有著曹國公做靠山。一次兩次的得罪來教坊司的達官貴人,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總不能次次都將貴人得罪吧?那就算是曹國公再厲害,那也不可能麵對整個朝廷的王公大臣吧?
從現在接觸的情況來看,現在這位韓大人雖然年輕,但是為人卻是不錯。如果他能夠掌管教坊司,那她們的日子便會好過許多。因此,李嬤嬤也不想韓度因此得罪人太多,導致被調走。
韓度輕蔑的看了李嬤嬤一眼,不屑的說道:“以色示人,色衰則哀,此乃下下策。色與魂授,朝思暮想,方為上策。做皮肉生意才能夠掙幾個錢,無非不過是掙一些血汗錢而已;要做就做成高端歌舞娛樂,那才是日進鬥金。”
“從今天起,教坊司所有女樂,除非她們自己願意,否則都不用接客了。想要我教坊司的女樂伺候他,那就讓他拿錢來砸。畢竟有錢人終成眷屬,沒錢的親眼目睹!不沒錢的連我教坊司的門都進步來,親眼目睹都沒有他們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