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還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朱標對何榮的回答有些不滿,語氣待在訓斥說道。
何榮聽到朱標語氣裡的不滿,連忙渾身一正,仔細想了一下回道:“臣覺得,爪哇還算好吧~”
“好?”朱標聞言微微一笑,隨後說道:“孤可是聽說你這裡,經常都有人犯上作亂,這也算好?”
何榮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說道:“臣以前就是在大同鎮守邊關的,現在......這爪哇也的確還好啊。雖然的確時不時的就會有土人作亂,但是這些土人不過是烏合之眾。臣率隊一個衝鋒,他們就化作鳥獸散了。”
“起初臣還很憤恨這些作亂的土人,一旦有土人作亂臣還會狠狠的殺上一批。可是臣後來發現,這些人與其說是在作亂,不如說他們是在發泄不滿。”
“這些土人對大明不滿?”朱標神色一凝,若是這樣的話,那就必須要想辦法治理一番。大明現在對難以極為倚重,可不能夠讓南洋給亂起來。
豈料,何榮搖搖頭回道:“算不上吧。開始臣也以為他們是對大明不滿,可是後來發現,由於語言不通的關係,尋常土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大明,大明在哪裡,對大明不滿根本就無從談起。後來,臣發現他們隻是單純的不想乾活。”
“不,不想乾活,他們為何會不想乾活?”朱標大為不解。
南洋這麼多土地,各總督府根本就不可能讓這些土地閒置下來,通常都是儘量種上各種糧食、作物之類的。沒辦法,大明人嘛,太過珍惜土地了,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土地撂荒。
於是各總督府便有了兩種種地的方式,一種是以呂宋為樣板的,一種就是以爪哇為特征的。
呂宋有著十幾萬前宋遺民,再加上十幾萬被流放的罪民。總督府隻需要將土地分配給他們,這些人就能夠主動的自己去把地種好。而有著他們自己看管,即便是奴隸也能夠被他們很好的驅使著去種地。
像呂宋這樣的地方,在種地上相對來說和大明內部是沒有什麼區彆的,不用總督府費心,他們自己就能夠把地種好,把糧食收上來。而總督府就隻需要在豐收之後收取賦稅,已經準備接收他們賣的糧食便可。
另外一種,就是像爪哇這樣的地方,由總督府開展屯田,強行驅使當地土人去種地。因為在這樣的地方,一個大明百姓的身影都找不到。即便是有,那也是前來交易的海商。沒有大明百姓,種地這件事就隻能夠全部落到爪哇人的頭上。
何榮皺了皺眉頭,也是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搖頭歎道:“臣也不知道是為何,總覺得這些爪哇人有些怪異,和咱們大為不同。”
“不同?”朱標更是好奇了,“有何不同?”
“這個......”何榮畢竟沒有把爪哇人放在心上過,自然不會去注意爪哇人具體是哪裡奇怪,一時之間他竟然語塞。在何榮看來,爪哇人要是聽話也就罷了,若是膽敢反抗那就直接派兵橫推就是了,哪裡會在意爪哇人的死活?
韓度見了,站出來給何榮解圍,笑著說道:“殿下有所不知,整個南洋的土人都是比較懶惰的,這些爪哇人也不例外。由於南洋土地肥沃,光照充足,再加上雨水充沛,所以這裡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種地,光是靠著各種野果和獵物就能夠果腹。爪哇人祖祖輩輩都是衣食無憂,自由散漫慣了,現在要被集中起來辛苦勞作,一時之間他們恐怕是還沒有適應吧。”
“對對對......”何榮忙不迭的點頭,“以前咱總覺得這些爪哇人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鎮海侯目光獨到,一眼就看出來這些人就是懶。”
對於何榮突如其來的恭維,韓度隻能夠報以微笑。
而何榮也隻是點了一下,便沒有再提及,轉而向朱標說道:“這些人就是懶,他們鬨事一次,臣就殺他們一次。可是這些人就是笨的和豕一樣,屢教不改,完全不長記性。前麵殺了一批作亂的人,剛剛才消停一段時間,結果後麵的人又記吃不記打再次鬨事,到了後來臣都懶得殺了。”
何榮垂頭喪氣的樣子,看的出來在這件事上他十分的沮喪。
韓度好奇問道:“那你怎麼辦?總不能放任自流吧?”
像鬨事作亂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以放任自流的。因為一旦放任自流,那便會助長爪哇人的氣勢,隻會導致更大的作亂發生。
何榮冷笑起來,解釋道:“那裡有那麼便宜?既然他們記吃不記打,那咱就把他們全都抓到大洲上去挖金礦。不想種地,咱就讓他們挖坑挖到死!”
何榮牙齒縫裡麵都透著冷風,一提起爪哇人,就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次日早晨,韓度還在睡覺呢,頓時被一陣淒厲的號角聲給驚醒。
韓度翻身起床,隨手穿戴好衣衫,推門而出。
語氣冷厲的朝著匆匆趕來的親衛問道:“怎麼回事?為何好端端的,怎麼會有號角聲?”
親衛在短短幾息之內將氣息平複下去,語速極快的回道:“總督府傳來的消息,爪哇人又鬨事了。”
韓度聽完,怔怔的看著親衛的眼睛,感覺事情有些魔幻。這昨天才在談論爪哇人鬨事作亂的事情呢,今天就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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