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廷會議召開。
近百位貴族和官員早早趕到了皇宮門前,停在白色磚石砌成的廣場上等待。
皇宮位於整座帝都的最高點,任何一名民眾抬頭都能瞻仰到帝國的光輝,內部像是山外園林,山水樓台,亭榭碧池,錯落有致,即便此時正值深冬,仍舊有碧波般的靛青草地靜靜鋪陳,紅葉同樣不曾飄落。
江源站在靜候隊伍的右側前段,前方就是奧內斯特的背影,周遭上百人,隨便一磚頭下去都能砸中幾個宮廷伯爵,如果儘數暴斃,偌大帝國瞬間就會陷入癱瘓,而諸多利益集團失去領頭人後,通常會本能地角逐強權,也就是反抗與暴亂。
時間流逝,接連七道鐘聲響起,皇宮大門打開,數十名皇室近衛魚貫而出,作為帝國精華的薈萃,他們每一名都是騎士級,在培養之初,資質不夠的人會被果斷篩除,而帝國地大物博,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會有無數人填補空缺。
貴族和官員們在皇室近衛的帶領下進入皇宮,令人驚訝的是,左右各三排座位被提前布置,從前到後依次排列。
皇宮由白玉石柱承重,上麵雕刻著華麗的百獸圖案,壁畫屏風宏偉森然,千年曆史給這些藝術品提供了足夠的創作素材。
視野明亮,氣氛威嚴,王座上的中年人醉醺醺喊道:
“改皇廷會議為百官宴,妄議國事者斬。”
江源:“……”
好一招出其不意。
奧內斯特:“……”
陛下越發兒戲了。
“陛下,君無戲言,切不可朝令夕改,族王正在殿外,有損國威啊。”
竊竊私語聲中,諫議官出列上奏,這就是他的本職工作。
“你說的對,既然君無戲言,你妄議國事,那就斬了吧。”皇帝無所謂地揮了揮手。
穆利正要求情,皇室近衛已經快步上前,刀鋒森寒,諫議官當場人頭落地。
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石柱。
貴族和官員們鴉雀無聲,時間仿佛退回了幾個月之前,一時間,眾人默契地調整狀態,趕忙落座,奧內斯特也不例外,直接開始咀嚼隨身攜帶的生肉。
“賜禮的胃口還是這麼好,來人,去取三石來,切莫怠慢國柱。”皇帝看到奧內斯特的吃相轉而高興起來,剛才被激起的不滿消失一空。
“謝陛下恩典。”奧內斯特憨厚地大笑。
馬戲團入內,推車載著上罩黑布的鐵籠,低級危險種在皇室近衛的看守下進行表演,見此情景,有年事已高的老臣實在忍不住想要上諫,但被左右故友死死按在座位上。
僅僅身著輕紗的女仆們從兩側入內,精致的菜肴和蔬果逐漸擺上桌案,四位皇子挨個站起來朗聲念讀祝詞,若非諫議官的頭顱還留在地板上,任誰看這都是四海升平的景象。
江源端坐在桌案後麵,旁邊女仆微笑著處理菜肴,輕紗基本上相當於擺設,光線照射下,這些女仆的玲瓏曲線展露無疑。
突然間,皇帝從王座上站起身,旁邊近衛馬上遞過一套射具,在場所有女仆都莫名身體一顫,連眾多貴族的臉色都有些許不自然。
皇帝拉弓搭箭,箭頭依緩緩掃過全場,像是在猶豫到底要瞄準誰,其中一名財務輔官身邊女仆顫抖的最厲害,立刻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
箭矢射出,特殊的紙製箭頭命中女仆,一股濃烈的香料味瞬間擴散,女仆驚恐地癱坐在地,眼裡滿是絕望。
“來人,給她一副武器。”
皇室近衛押著女仆來到皇宮中間,危險種們聞到特殊香料後驟然暴躁起來。
沒有任何意外,血肉四濺,危險種咀嚼的聲音讓不少人默默放下了竹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