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
暴雨瓢潑而下,猶如天捅了個窟窿。
舢板太小,暴風雨中無法行駛。
韓石把舢板係在岸邊歪脖子樹上,準備找地方避雨。
就在此時,一隻烏篷船向岸邊靠近。
韓石抓起柴刀,警惕的看向來船。
“石頭?”
“石頭是你嗎?”
船上一人高聲喊道,聲音沙啞。
韓石心中一動。
聲音頗為熟悉,好像是前日在酒肆中一起喝酒的黑牛。
“石頭,果然是你,你還好吧?”
黑牛語氣中滿是驚喜。
把烏篷船係在岸邊樹上,黑牛回身對韓石高聲喊道:
“石頭,我這兒有酒,過來喝一口祛祛寒。”
韓石猶豫了一下,高聲道:
“那敢情好!”
說話間跳上船。
黑牛麵色黝黑,身材高大健壯,穿著個破爛背心,渾身肌肉結實,線條流暢,顯得孔武有力。
“你先歇會兒,叔弄些吃食,咱倆好好喝一頓。”
看到韓石,黑牛顯得很是高興,大手拍了韓石的肩膀。
那雙手比普通人的手大了一圈,呈紅褐色,布滿深深淺淺的各種印記。
有些是勒痕,有些是被漁網或鐵皮刮出的口子;還有些是摘魚時,為了鉤住活蹦亂跳的魚的鰓,被鋒利的邊緣所割傷。
黑牛利落的宰殺了一條魚,架起爐子煮上,然後溫上一壺老黃酒。
自始至終,黑牛臉上淡淡的皺紋中都藏著笑意,似乎遇到了什麼喜事。
“石頭,你怎麼這麼快又進山了?”
“妖弄不成了,總得找點嚼穀。”
“唉.....”
黑牛一聲歎息:“你等著我去摘些菌子煮湯。”
黑牛不顧暴雨,一個跨步竄到岸上,身形迅速消失。
呼吸間,黑牛已經返回,破爛背心裡兜著一大堆各色菌子和野菜。
韓石驚訝道:
“黑牛叔,你會武功?”
烏篷船離岸邊兩丈有餘,黑牛一個跨步上岸,然後迅速消失又在幾息的時間返回,沒有武功在身絕對做不到。
這是真正的武功,不是那些獵戶花倆大子兒在武館學的粗淺拳腳。
黑牛得意道:
“一點皮毛而已。”
韓石滿臉羨慕:
“黑牛叔,你可不可以教我?”
“小事一樁。”
黑牛嘿嘿笑道。
一會兒功夫。
鍋裡的魚煮好了,濃鬱的香味在空氣中飄散。
黑牛往鍋裡放了一些菌子和野菜,調著魚湯的味道。
“黑牛叔,碗筷放在哪的?”
“哦,就在船板下麵。”
韓石掀開船板,拿出兩隻碗。
一陣風浪衝過來,小船一陣晃動。
“啪啦!”
一聲脆響。
韓石身子一個沒站穩,兩隻碗掉在地上打的粉粹。
黑牛光棍一條,總共就兩隻碗,這一下全沒了。
“石頭,怎麼回事?”
韓石不好意思的道:“黑牛叔,真是對不住,船太晃了,碗打碎了,我這就去拿兩隻碗賠伱。”
烏篷船很小,風浪稍大就晃動的厲害,對船民來說,打碎碗罐是常有的事情。
“兩隻碗而已,說什麼賠不賠的。隻是叔這裡沒有富餘的碗了,石頭你去拿兩隻來吧。”
韓石應了一聲。
跳回自己的舢板,拿出三隻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