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石對彭修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
他看著一臉真誠的彭修,故作思索狀,隨後搖搖頭道:
“多謝彭先生抬愛,隻是恕難從命。”
酒肆內所有人目瞪口呆!
青竹幫管事意味著什麼?那就是下一個葛彪!
此地乃邊陲小城,天高皇帝遠,幫派比官府要強勢的多。
幫派的管事就是鎮子上的天,比縣衙很多老爺們還要風光,整個嶺前鎮數得著的人物。
跨越階級,一步登天。
不用為了生計奔波,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住闊宅,養美婢。
這潑天的富貴都砸到臉上了,說不要就不要了?
石頭是不是跟他師父一樣,弄妖時被驢踢了腦袋?
彭修聞言,笑容略顯僵硬:
“椅子太小入不了韓老弟的法眼?”
韓石搖頭道:
“彭先生誤會了,韓某一介山野閒人,懶散慣了,受不得約束。一想到要為整個鎮子的人操心,我頭都大了,太麻煩了。”
想了想,韓石又道:
“我這人愛靜,最怕惹麻煩,隻是與皮羊的私人恩怨由來已久,今日腦袋一熱就不管不顧了。”
韓石一番話軟中帶硬。
他和皮羊隻是私人仇怨,並非針對青竹幫。
隻要不來惹我,我不會主動惹事,要是惹上我,我可就不管不顧了。
彭修臉色稍緩:
“皮羊那殺才,韓老弟不動手,我也不容他,打的好,多謝韓老弟出手維護本幫清譽。”
韓石淡淡一笑:
“彭先生客氣。”
彭修略一思索,哈哈一笑:
“既然韓老弟誌不在此,彭某人就不強求了。
我和韓老弟一見如故,喝了這杯酒,以後你我兄弟想稱如何?韓老弟的武功,為兄可是佩服的緊。”
眾人心中早有猜測,聽聞此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當年老騸匠拳腳不弱,弄上百斤的妖豬,一掌按住屁股,豬都站不起來。
老騸匠無兒無女,把功夫傳給韓石乃是自然而然的事。
隻是沒想到平時散漫垮拉的韓石,竟然背後偷偷下苦功,把功夫練到如此高的地步。
眾人從彭修言語之中推測,韓石的功夫和他應該不相上下。
還有人心中猜測,韓石可能在翻雲嶺吃了什麼天材地寶,再加上之前十多年的苦修,武功才突飛猛進。
這種事,以前鎮子上不是沒有先例。
前陣子韓石在翻雲嶺貓了十天沒下山,更是在天泣異象下全身而退,想必就是那段時間尋到了什麼寶藥。
如此,那彭修的態度和作法也就很好解釋了。
想到這裡,很多人對韓石又妒又畏。
韓石端起酒碗,笑道:
“彭兄請。”
彭修臉笑成一朵花,端起碗一飲而儘,轉頭對黑皮等人道:
“以後見到韓兄弟就和見到我一樣,聽清楚了?”
幾名潑皮連連點頭口中不住的稱韓爺。
彭修又是一番客套,這才和韓石作彆。
出了酒肆,轉過幾條巷子。
彭修遣散眾潑皮,留下一名青竹幫心腹,低聲道:
“三天內,我要姓韓的所有信息,越詳細越好。”
手下領命而去。
酒肆內。
剛剛戲劇性的一幕讓所有人腦袋亂哄哄的,一時間不知道把韓石擺在什麼位置,因此沒人上前套近乎。
韓石端著酒碗,看著彭修離去的背影,默然不語。
他之所以敢對皮羊下狠手,就是吃準了青竹幫初來乍到、立足未穩,而彭修又是新官上任。
無論從幫派還是個人的角度,彭修都會以維穩為主,不會貿然大動乾戈。
因此,麵對彭修他稍微露了一點實力。
這點實力比彭修差一線,但彭修不下血本又拿捏不了他。
而他又故作目空一切,誰敢惹我,定讓他好看的樣子。
彭修是個聰明人,此時最好的選擇便是安撫韓石,哪怕是暫時穩住他。
不出韓石所料,彭修在韓石展現了實力後,第一時間選擇了招安。
韓石自然不會加入青竹幫,他喜歡自由自在,不會給自己找個牢籠鑽進去。
那個位子整日被鄉民戳脊梁骨,問候祖宗十八代,他好賴也是個要臉的人。
他最後宣稱和皮羊是以前的私人舊怨,不是衝著青竹幫來的,也算是給青竹幫留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