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來得及從腦海中搜索出這個背影屬於哪位時,托尼已經開口呼喚道:“史蒂夫。”
金發男人扭過頭來,對著托尼點了點頭:“托尼。”他看到站在托尼身後的羅茜,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瑪瑟斯小姐。”
他的笑容中有幾分勉強,明顯到連自認有些遲鈍的羅茜都能感覺得到他此時的情緒異常的低落。
而就是看見情緒低落的史蒂夫時,羅茜才反應過來,托尼口中那位重病的舊友是哪一位了。
這還是羅茜第一次見到不是由史蒂夫推著散步的佩姬.卡特,她靠坐在病床床頭,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但是秋日陽光穿透窗戶和薄薄的紗簾打在她身上時,她臉上的笑還是跟陽光一樣暖洋洋的。
她攏了攏身上的披肩,笑著看著托尼,說:“托尼,你來啦。”她說著,微微側過頭,看見羅茜時,臉上笑意更濃,“你的女朋友?”
羅茜眼睛立即瞪大,她嘴角猛烈抽搐著,抽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卡特女士,您誤會了,我是斯塔克先生的秘書。”
她話音剛落,眼角餘光便覷見托尼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麵不改色,挺胸抬頭,以一個非常完美的“斯塔克集團董事長秘書”的站姿,站在托尼的身後。
佩姬仿佛是對羅茜的說辭有些詫異,她眨了眨眼睛,看向站在床頭的史蒂夫:“我猜錯了?”她又搖了搖頭,“我明明看見這個小姑娘之前住院的時候,托尼陪她陪到了很晚。”
羅茜聽她說完,額角又是一陣抽搐,她正要說話時,托尼開口了:“她還隻是我的秘書。”
羅茜聽老板親口解釋,便鬆下了一口氣,而佩姬則是笑著說:“還隻是秘書?看來這回托尼引以為傲的個人魅力並沒有發揮作用啊。”
羅茜覺得自己頭發都快炸了起來,恨不得在三十秒鐘之內將自己和身為紐約著名花花公子的老板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而她的緋聞對象兼老板卻還是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語氣平穩地說:“你還能取笑我,那我就放心了。”
佩姬的笑逐漸淡去,她輕輕歎了一口氣,隻不過這聲歎息卻沒有多少負麵的情緒,她的眼角仍是微微彎著的,看上去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輕鬆愉悅。
“我已經是這個年紀了,所以沒什麼好遺憾的。”佩姬笑著說,“非要說難過的話,那就是史蒂夫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沒辦法再履行當年的承諾,從病床上站起來,跟他跳完那支舞了。”
她說完之後,便垂了垂眼簾,而羅茜微微側過頭去看史蒂夫,他也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
“托尼,我知道你難過,畢竟我是你父母唯一一個尚還在人世的朋友了。”佩姬繼續說道,“但正如當初你所說的,你已經長大了,而原來的那些人,終究是要一個個離開的。”
“不要再自責了,托尼。”
佩姬的精神不好,隻清醒著說了一會兒話,便又陷入昏迷了,羅茜和托尼以及史蒂夫站在病床邊上,看著佩姬的主治醫生給佩姬做好檢查,護士給她換好藥,才慢慢地退出了她的病房。
史蒂夫去跟佩姬的醫生聊佩姬現在的狀況去了,而托尼則是站在了病房門口的走廊窗前,望著窗外一片片金黃色的銀杏樹,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考。老板一動不動,作為秘書的羅茜自然也不能先行離開,她跟著站在走廊窗前,時不時看看窗外,時不時扭頭看看老板。
過了許久,托尼才開口道:“瑪瑟斯秘書,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買下這間醫院嗎。”
羅茜愣了愣,說:“大概因為……風景畢竟好吧。”
“當然不是。”托尼扭頭看向她,摘下了鼻梁上的茶色墨鏡,這時候的羅茜才發現,雖然他的語氣一如平常一般飄忽,甚至帶了些輕佻,但是那雙焦糖色的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我的父母是在這家醫院離世的。”他說,“儘管他們被送到這家醫院的急診科時,已經沒有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