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對於泰安府耿家而言,很不平安。
因為就在外麵視察莊子的耿家家主耿宜州,竟被一群軍卒問清身份之後,便割了腦袋,接著,更是不顧一切,揚長離去。
這個消息傳回耿家之後,當場便引起了一場轟動。
耿家在泰安府不算什麼頂尖的家族勢力,可也不是阿貓阿狗能欺負的,耿家家主早已突破至通脈巔峰,關係深厚,其夫人背後更是有大背景。
一般的勢力,沒有什麼深仇大怨,是不會對耿家動手的。
可現在.
卻被當場割下了腦袋!
很明顯,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明易,耿家恐怕是要出大事了,你快將府裡的一些財物帶去泰山城,有陸家照拂,那下手之人恐怕還不敢太過分。”
耿家主母一臉肅容的吩咐著寶貝兒子。
她便是出身泰安府六大江湖勢力之一的虞山陸家,根深蒂固,她雖然隻是一個庶女,可嫁到耿家之後,依舊沒人敢惹她。
就算是耿家家主耿宜州也得讓著她。
這一次,為了速戰速決,江徹派出的都是騎兵,不管怎麼說,泰安府城都不是他的主場,也不能太過招搖。
老爺身死的消息剛剛傳回來不久,沒想到對方就動手了。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當年你這老狗逼的我娘投井自儘,方才保住我,今天,我不會讓你們這麼輕易就死的。
而他身邊的耿明易,則是一眼就認出了耿大彪,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的指著他:
“耿.耿大彪.”
“不過你也是腦子不靈光,若我是你,早就去乾點什麼誅九族的大罪,之後牽連到耿家,也是一樣的。”鄧炎咧嘴一笑。
但仔細想想,似乎時間也能對的上,老爺死在了城外,過了半日之後才被人發現,將消息傳回來,這一來一回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
“夫人.夫人不好了.外麵”
“是啊,都統的恩情,俺這輩子也還不完。”
眼眸間,殺意環繞。
“娘那你呢?”
“我留在這裡,看一看那人究竟給不給我虞山陸家一個顏麵,若不是什麼大人物,敢殺了老爺,我必須讓其付出代價!”
“住手!住手!”
耿大彪周身的殺意愈發高盛。
“沒想到你的身世如此淒慘,也幸虧是遇上了都統,不然,你若是被發配到邊疆,莫說報仇,連活命都是個奢望。”
一邊說笑著,二人已經騎著高頭大馬,兵臨耿府門前。
說罷之後,他當即便抬起手,準備動手。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難得你們母子還記得俺,嘿嘿這些年的仇,也終於到該還回來的時候了。”耿大彪拿下頭盔,俯視著前麵的兩道身影。
“外麵來了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卒,將耿家給圍上了!”
耿家護院們連忙讓開一條路,耿家主母說著已經帶著耿明易走到了門前,目光直視著馬背上身著甲胄的漢子,總感覺十分熟悉的樣子。
這不正是那個賤婢所生的庶子嗎?
怎麼會.
她可是聽明易說過,已經將其想辦法弄到了輔兵營去送死。
耿家主母冷哼一聲。
“嘿,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耿大彪?”
耿大彪摸了摸腦袋,隻感覺鄧炎這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家夥,腦回路還挺清奇。
為首者是個身著官袍的中年男子,他掃視了耿大彪等人一眼,沉聲道:
“在下袁和,乃是泰安府衙的捕頭,不知諸位是哪一營的兵馬,為何帶兵來此,可有諭令?”
“是伱,你怎麼會.”
“走,我倒要看看,耿家招惹了什麼大敵!”
但也就在此刻,一聲高呼從身側傳來:
耿家主母當即臉色一變,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耿明易神情凝重。
可現在,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的底氣變得有些不足了,催促著耿明易離開。
鄧炎聽完了耿大彪詳細說完過往後忍不住道。
我這些年練了一手庖丁解牛的刀法,正好用在你們母子身上!”
“慌什麼慌,有事就說!”
大門前,耿家護院們手持棍棒,麵麵相覷,在兵卒的壓迫下不斷後撤,直到耿家主母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知我耿家哪裡得罪了大人,竟引得兵臨門前,能否給妾身娘家一個顏麵,放我耿家一次?”
這是她的底氣。
耿家主母眯著眼睛,愈發深邃。
地上叩拜的婢女,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一群士卒當即將手中長槍指向湧來的一群人。
耿家主母先是眉頭微蹙,思索著這個名字,但隨即又臉色大變。
“什麼!”
“袁大人。”
見援兵來到,耿家主母此刻也是鬆了一口氣。
“某乃泰山鎮守江都統麾下統領,耿家私通青天教匪賊,奉命滅族,袁捕頭這是想要阻撓了?”耿大彪拿出提前備好的江徹腰牌,直接亮了出來。
“江都統,哪個江都統?”
袁和眉頭微蹙。
都統這個官位他自是了解的,可整個泰安府也就那麼幾位都統,似乎沒有姓江的,尤其還是什麼泰山鎮守都統。
好像根本就不姓江
可對方既然敢拿出腰牌,亮明身份,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假。
“哪位江都統,需要向你解釋嗎?你若是想要阻攔,儘可試一試。”一旁的鄧炎冷哼一聲,絲毫不畏懼什麼狗屁捕頭。
“你”
袁和語氣一窒,這囂張的作風,倒是跟軍營裡出來的一模一樣。
環視一周,見基本上都是身披甲胄的騎兵,他識趣兒的閉上了嘴。
他跟耿家的確有不少關係,可這不足以讓他一個區區八品捕頭去跟六品都統起衝突,即便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體係。
但也沒有這個必要。
見袁和退讓,耿家主母臉色愈發難看,沉聲道:
“我乃虞山陸家之女,耿大彪,你敢動我就不怕給你背後的什麼江都統惹麻煩嗎?”
她下意識的以為耿大彪攀上了高枝兒,這一次假借著對方的威勢動手。
畢竟,在府城動手,即便是都統也不會那麼輕鬆。
耿大彪麵露些許猶豫。
一旁的鄧炎卻道:
“大彪,彆忘了大人之前承諾過的話,你要是有種,今天就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