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它開始認為自己是野獸,追尋著天性融入了龐大獸群中。
它是一頭食火獸,因為它們狩獵著一種渾身布滿火焰的生物禍鬥。
它們,如同群狼一般,依靠數量與圍獵的方式,狩獵著比自身強大的多的禍鬥。
天空上永遠掛著暗紅色的巨大月亮,一個球形的月亮。
沒有太陽,沒有月升月落,暗紅色的月亮始終掛在天空的上的同一個位置,如同一個很假的背景。
大地是大片的冰原,少量的冰川,還有終日被冰雪覆蓋的雪山。
禍鬥大多活動在雪山之中。
獸群如同潮水一般從雪山上上衝出,嘴角帶著的血肉,與喘息中的帶著的熱浪,顯然剛才的它們有所斬獲。
身後的雪山是一個死火山,火山的開口裡,熔岩早已凝固,到處散落著碎裂的骸骨。最大的一根,一邊插在熔岩裡,一邊擔在山口上,可以想象骨骸的主人有多麼巨大。
比起它來,食火獸隻是不及百分之一。
但它卻成了食火獸的盤中餐,一方麵原因是食火獸群數量太多,另外一方麵它太虛弱了。從冰冷凝固的熔岩就可以得到答案。
食火獸原來不是食火獸,隻是普通點的野獸,然而一場大的變故。讓無數的野獸死去,而剩下來活著的都成了食火獸。
野獸的記憶很短暫,它們無法記得曾經發生過什麼
它們不知道是誰第一次襲擊了禍鬥。
誰第一次開口吃了肉與火。
也許那一頭食火獸早就死了。
但是現在都是食火獸了。
獸潮在無邊無際的冰原狂奔,不斷有食火獸體力不支倒下。然而獸群過後,冰原上卻什麼都沒有留下,紅月之下,萬獸崩騰。
遙遠的雪山開始靠近,獸潮如同蝗蟲一般向山頂跑去,不斷有從高處跌落的食火獸,跌落消失在獸潮之中。
這一次,它們沒有收獲,山頂就是山頂。
沒有它們想要見到的火山口,更沒有火山口裡的禍鬥。
一些食火獸暴躁了撓著地麵,看看禍鬥是不是藏在更下麵,山頭都被削低了高度後,大多食火獸放棄了這裡,而因為挖山體力耗儘的食火獸,也沒有被扔下。
獸潮重新出發,前往下一座雪山。
而獸潮似乎是縮小了一些。
依然一無所獲。
下一座,再下一座。
天空的紅月見證著一切的發生,也仿佛在嘲笑著一切的發生。
再也沒有奇跡發生。
最後的獸潮,隻剩下了兩頭食火獸。
前麵那頭瘦骨嶙峋,速度很快,但長時間的饑餓身體變得的虛弱,慢慢的速度越來越慢。
後麵那頭顯得正常些,它一直謹慎的盯著前麵頭食火獸,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
前麵那頭忽然倒下了,後者慢慢的靠近,用爪子迅速在前者身上劃了一道傷口,然後迅速後退觀察前者的反應。
耐心的等了一會,終於放了戒備慢慢走上前去,張開了布滿鋒利牙齒的嘴,向死去的食火獸脖頸上咬去。
就在它快要咬到時,前者忽然以更快的動作咬上了它的脖頸。
牙齒幾乎洞穿了它的脖頸,鮮紅的血液順著彼此的毛發流下,帶著最後的熱量融化了地麵的堅冰。
它不斷地掙紮,口中發出求饒的聲音,然後那鉗子般的牙齒,嵌在在血肉深處沒有絲毫後退,慢慢的它不再扭動,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像是一塊肉掛在了牙齒上。
第一頭食火獸開始享用起,它的最後晚餐。
食火獸吃的很細致,沒有放過一絲肉沫,沒有漏掉一口血液,即使是與地上冰水混合在一起的,最後它開始用鋒利的牙齒咬斷堅硬的骨頭,一點也沒有剩下。
紅月之下,無儘冰原,隻剩下了它一個。
吃飽後,它不再奮力奔跑,向著遠方雪山慢慢踱步。
無數次的失敗後,即使蠢笨的野獸,也明白了已經沒有雪山中禍鬥了,最後的火是它自己。
體內的熱量一點點流失,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最後晚餐已經消耗乾淨,此刻消耗的是它自身的生命。
最後它倒在了冰原上。
前麵不遠處就是下一座雪山。
不久後,風雪覆蓋,冰原上空無一物,天空也隻有那輪紅月。
火儘冰封。
……
木冰回到了博物館。
雙手緊緊的扣在地上,身體緊繃,重心後壓,像是隨時要撲出去。心中全是嗜血的欲望,獸性已經出欄。
尋找不到合適的目標,慢慢的意識中被獸性壓製的一麵理性,在溫暖安全的環境下開始複蘇。
漸漸地身體不再緊繃,手指也不再用力,翻滾癱倒在地上。
看著頂上的天花板,所有記憶走馬燈一般,重新回到腦海。
我是木冰,稀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