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沈溪的感冒都沒怎麼好,到周末時,她打電話給姚小華:“小姚,餐館的零工,幫我跟老板說一聲,我不做了。”
沈溪不做零工在姚小華的意料之中,不過出於關心,她還是問了一句:“出了什麼事嗎?”
“身體不太好。”她說,“抱歉,小姚。”
“怎麼樣,要不要緊?”姚小華關心的問,“明天周末,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精神不太好。”
“我還是去看看你。”姚小華堅持。
沈溪謝了她,放下手機,到廚房去倒白開水,一個星期沒怎麼開火,整個廚房一點煙火氣都沒有,冷冷清清。
明明過了很多年這樣的日子,怎麼現在就不適應了呢?抿嘴喝了口水,從廚房出來,慢慢悠悠,目光所觸之處,那些精心選來的家具飾品好像沒了溫馨的感覺。
難道是冬天到了嗎?沈溪站到陽台,透過玻璃窗看向璀璨而蒼茫的夜色,微倚在窗欞,手端著杯子,杯中熱氣蒸騰,迅速在玻璃窗上起了霧氣,擋住了她視線。
黑夜中,除了燈火,除了孤寂,她還能看到什麼呢?伸出手指,下意識劃玻璃上的霧氣,等她定睛看清自己寫什麼時,她被自己嚇了一跳,玻璃上赫然出現了三個字——裴澤南。
手中杯子裡的水差點灑落,她連忙端直,另一隻手快速擦去痕跡。
沒等她擦完,她聽到門把手哢噠一聲,看向客廳動作瞬間僵直,一動不動,她站在陽台上看不到玄關,她靜靜的等待來人進來。
開了鎖,裴澤南卻沒有立即進門,他垂眸站在門口,靜立了一會兒才旋開門把手,緩步進了門,目光掃向玄關鞋架。
他的拖鞋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一如往常,而另一雙卻不在邊上,她在家裡?突然他低頭一笑,要是她不在家,家裡的燈肯定不會亮。
腳步聲聲,裴澤南進了客廳。
四目相對,又一個星期的時光,陌生而又熟悉。
墨色羽絨服敞開,被雙臂攏在身側,露出白色衛衣,雙手插在褲袋裡,頭發蓬鬆,五官俊朗清逸下額弧線乾淨流暢,唇角微彎,一副少年的模樣。
女人站在窗前,穿著卡通睡衣,寬寬大大,顯得她更瘦弱單薄,一頭長發隨意傾落,襯得小臉蒼白無光,似有些無聊,她食指抵在窗上隨意的圈圈畫畫,神情落寂,像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沈溪——”
相對許久,裴澤南先叫了她的名字。
沈溪嘴角微抿,像他一樣叫一聲‘裴澤南’嗎?又一個星期不見蹤影,她不想叫。那問他為何一個星期不來嗎?好像輪不到她問。
低頭,雙手抱杯子去廚房。
“沈溪——”
路過裴澤南時,她被他拉住了。
沈溪不看她,用力掙脫,無果。
鬨脾氣了,怪他一個星期不來,“彆氣了!”雙手把她擁在懷裡。
“我氣什麼,你不來才好,我還省糧省菜呢。”男人的胸膛可真暖和,暖和的沈溪不再冷漠,小情緒上的話張嘴就來。
裴澤南悶悶一笑,聚擾羽絨服就裹住了瘦弱單薄的她,臉窩在她頸側,“你看你,我不在,連空調都不開,可真省。”
空調沒開嗎?沈溪都沒覺得,她臉貼在他胸堂,“我沒去打零工了。”
裴澤南輕笑一聲,“怪不得。”
“笑,你還笑。”沈溪揚手拍他胸堂,“我都養不起你了,你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