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太美。
燭光影, 紅帳中,美人麵,交杯酒。
秦休意攥緊袖子裡的小脂膏, 覺得自己死而無憾了。
口中酒還未咽下, 蕭無陵忽然勾住他的肩背,欺身壓來,唇齒相依間,酒香四溢。
秦休意被蕭無陵吻得暈乎乎,不知不覺往後一倒,就躺到了床上去。蕭無陵斂著眸光,玉白修長的手指如風吹過楊柳,抽開腰帶, 絲綢衣料隨風如柳絮、萎落於地, 蕭無陵的手放在他的肩上, 秦休意被按倒在被褥上。
……等一下,為什麼是他在下麵?
溫柔繾綣裡掙開一絲清明,秦休意以眼神詢問蕭無陵。
蕭無陵沒有領會, 雪白指尖,輕解羅裳,看得秦休意呼吸一窒,頃刻間什麼話也沒有了, 他突然想起來:
仙君是強勢美人受,最喜歡臍橙了。
——美人受主動獻身,作攻的還有什麼可求!
秦休意心想沒錯,就是這樣, 他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 躺在床上, 等著蕭無陵跨坐在自己身上,等了半天,一點也動靜也沒有,秦休意有點不滿地伸手,摸上蕭無陵的腰:
“你怎麼還不來!”
蕭無陵看他的眼神頓時有些複雜,像是悟了,卻不點破,反倒噙著那抹笑意,勾起秦休意的一縷烏發:
“殿下喜歡這個姿勢嗎?”
秦休意點頭如搗蒜:“我喜歡啊!臍橙什麼的最棒了!”
蕭無陵笑得更深了:“那殿下還喜歡什麼姿勢?”
“……嗯。”秦休意臉有些紅,當著美人受的麵說這些真是不好意思:“其實,後入更不錯……”
蕭無陵深深地注視著秦休意,一雙眼睛漆黑不見底:“是嗎。我記住了。”
秦休意心想,你記住有什麼用啊,臍橙就算了,後入可是他這個攻出力的呢!
**一刻值千金,莫再磨嘰耽擱了,秦休意從淩亂的衣服堆裡精準地抽出他帶來的小軟膏,溫柔體貼地遞過去:
“來,無陵!趕緊來,要不要我幫你?”
蕭無陵單手接過來,修長的手指握住軟膏,不緊不慢地擠出來,淫`靡的動作由仙君做出來便像一副賞心悅目的畫。秦休意看得喉結滾動,吞咽了一口,像把自己全身的勇氣都吞下去了,手腳四肢一點點僵硬。
“殿下,不用這麼緊張。”蕭無陵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秦休意的臉龐,“我不會弄痛你的。”
——這話有點怪怪的。
秦休意還沒想明白,就見蕭無陵忽然抽手翻開衣服堆,精準地拎出小毛筆和小墨水,笑問他:
“殿下這些又是做什麼用的?”
秦休意望著清純禁欲的美人受,覺得自己真是太黃了,他兩頰一寸一寸地紅起來:
“寫…寫正字用的……”
蕭無陵故意發出疑惑的聲音:“在哪裡寫字呢?”
秦休意恨不得把頭埋進被子裡:“在…腿…上。”
“這樣啊。”
蕭無陵修長的手指捏住小墨水瓶,細細把玩著,動作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示。秦休意看得臉上燥熱難當,仙君手上的動作似乎不僅僅是捏住了小瓶子,也捏住了他的小心思。
“那,殿下準備在腿上寫多少呢。”
被仙君坦蕩清澈的黑眼瞳盯著,秦休意頓時無地自容:“九…九次。”
秦休意的注意力全放在蕭無陵手裡那墨瓶上,並沒有察覺到,仙君的另一隻手,正在逐漸接近他的後腰……
蕭無陵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一夜九次,殿下好誌氣。”
秦休意臉燙得脖子連著耳根都燒紅一片,像一隻被炸熟了的蝦,他受不了了,氣得抓住蕭無陵的袖子:
“你彆逗我了,快點做啊!”
像火舌舔了引信,炮火轟隆炸開火海一片,熾熱的情浪翻滾。蕭無陵俯視著身下的秦休意,像雪狼盯著一隻沒頭沒腦撞上來的小羊羔: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剛出生的小羊羔還不認識雪狼,還咩咩叫著往雪狼的懷裡鑽,傻乎乎地用自己雪絨絨的羊毛溫暖狼,一點也沒意識到,他即將被一口吃掉、被被狠狠摁住,慢慢地、拆骨入腹。
“殿下更喜歡後入是不是。”
秦休意:“…啊?”
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蕭無陵沒跟他廢話,忽然按住秦休意將他翻過去,背對自己。
等…等等等等!
“啊…”
布衾猛地被攥出一道褶皺。
秦休意揮手掙紮,蕭無陵毫不客氣地摁住他的腦袋,狠狠按進枕頭,然後……
“蕭!無!陵!你…混!啊…!”
罵聲被悶在枕頭,成了一段嗚咽。
蕭無陵一隻手挑起秦休意的下巴,凶猛地接吻,激烈而無法拒絕,另一隻手慢慢向下……淡淡地問他:
“我如何?”
“不…無陵……嗚!”
秦休意被撞的發出了一聲悲鳴。
不對,不對,全都亂套了!
“我…我應該在上麵的……”
蕭無陵傾身而上,貼在秦休意的耳邊,清冷的聲音裡沉著溫柔:“下一次讓殿下在上麵好不好?”
氣音如絲絲縷縷的微風吹過耳邊,癢癢的,秦休意敏感地縮起肩,心裡頓時妥協了,原來是輪流啊,輪流也不是不可以……
吻如疾風驟雨,鞭笞而下,秦休意在暴雨中的波浪裡被撞得搖搖晃晃,全身的氣力像開閘放水,稀裡嘩啦全流走了。他被吞吃而儘,被推上雲霄,又被折騰的死過去。
寒冬遇見春,融雪的溪水潺潺而出,順著兩瓣山穀蜿蜒而下,濕漉漉、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