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逍吃起燒烤,含糊不清地說:“我改主意了,反正你也說不出有營養的言論。”
裘明有一刹那居然感覺在智商上受到了宣小腦的挑釁:“你真的經得住我的拷問?”
“你問。”宣逍隨意揮手。
見他如此,裘明真不客氣,發出錐心之言:“你覺得暉炅阻擋土壤養分的報複正義嗎?”
宣逍吃東西的動作瞬間僵住。
“看來我猜對了。”裘明有意在宣逍前勾起嘴角,顯出得意的笑。
宣逍放下烤串:“一定有隱因。”
“嗯,”裘明接話,“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的想法。”
“當然是暉炅……”宣逍放低聲音,“是正義的吧。”
裘明瞥一眼:“不想說可以不說。”
“小明,我們現在看到的都是表象,沒真正通徹緣由時,不能妄下判斷,這不是老師們從小就教的嗎?”
裘明仰望出來透氣的星星:“你知道還糾結什麼?”
宣逍無言,一口一口啃燒烤。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眼前視野開闊,天上星光墜落於沙地,在千萬白沙中打碎成數以億計的亮點,走於其上如同劃舟於璀璨的湖波,用船槳樣的腿足印刻形同漣漪的腳印,不一會兒便會被席卷的風沙抹去,就像水波消泯於平靜的河麵那樣。
“那個喜歡裝蒜的礦人朋友,話裡話外對漠央很驕傲啊,”裘明倏然出聲,“你看,漠央也有好多暉炅沒有的東西。”
宣逍吃完冷掉的燒烤,指尖魔力銷去木棍,放眼眺望一整片沙,實誠道:“我當他是客套,要我在暉炅接待客人,我也會這麼說。”
“的確,若在暉炅,我在齊郡的物質生活可比在塔蘭舒適多了,可在漠央,我在邊緣小綠洲肯定沒在中央綠洲舒服,”裘明仔細合計,“就是花錢貴了些,房子食物喝水出行娶老婆生孩子都貴,花大半輩子才能安家吧。”
“你把自己當普通居民了。”宣逍抽嘴角,有意為暉炅辯解,但裘明拿如山鐵證舉例,堵得他說不上話。
“食堂、公共浴室沒有就算了,房屋自己搭,飲食自己負責,餓死了都沒人管,這能是座學院?你當時還恭喜我,恭喜個球!”裘明滿腔怨言,逮著機會可要好好跟管理者的小輩絮叨。
宣逍臉紅鼻子粗:“那是為了培養學生的生存能力,野外什麼都沒有。”
“那也太耽誤事了!”
“你平時能有什麼事?三不五時騷擾我和肖雅的。”宣逍學著裘明斜眼睛。
“什麼?”裘明深吸一口氣,“我這幾月早起晚歸,你居然說這種話?你跟魂球學壞了,宣小腦!”
“你先詆毀國家學院的,能不能有點愛國心?”宣逍繼續道,“而且,你在齊郡時確實閒,白天上課上網,晚上不知去哪溜達,不用運轉精神修煉法——我可算明白你為什麼不修煉了!”
“羨慕啊,憋著。”
裘明一句話把宣逍堵得說不上話。
布靈插進來:“主人,你現在和球哥表現得好像。”
裘明愣了愣,急忙否認:“誰說的,我比那隻球成熟多了。”
“這句也像。”
“……”裘明理智地閉嘴。
不可能,他絕無可能在任何一方麵同那隻囂張得要命的蠢球相似,他可是一個低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