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吻不樂意:“我這不是遊著呢嗎?”
周磊看著明顯慢下來,半天才晃過一座島的速度,威脅道:“你偷懶的事,我告訴師父了。”
“告,你告,”鴟吻恨拍水麵,激蕩千層浪花,以暴躁的語調回敬,“臭小崽,你小時候的撒溺誰管的?沒長良心!還是小時候可愛,你等著,我去大陸找找教人返童的藥,你這輩子甭想大小便自禁。”
周磊敗退,無功而返。
鴟吻卻毫不饒人,絮絮叨叨:“海裡近來汙染更重,醜東西、臭東西越來越多,老子好容易碰到個香噴噴、乾淨淨的,你這還管,靠!”
他罵得越發勤快,就連氣憤的魂球都默默爬上來,縮在裘明頭頂充當壁花。
裘明同周磊麵麵相覷,不禁傳念:“我原以為你這叔挺溫和的,原來這麼不拘小節。”
上次在南部沿海打照麵,他可不是這個模樣。
“裝的,說是不能在人類麵前丟臉,”周磊以手抹麵,“師父的幾個恩眷,他最是噪粗。”
“哦?你還有幾個叔?”
周磊瞥他一眼,在鴟吻無休無止的謾罵中說道:“想要探聽消息?”
裘明不強人所難:“說不說都行。”
周磊哼笑:“霸下,椒圖,鴟吻,一共三個叔,加上我師父,都是五階。戰力和人類五階禦使相當,甚至猶有過之,所以獸闕海事實上被你們視作‘一個五階禦使的地盤’。”
“這些不算秘密吧?”真得到答案,裘明反而不安。
“不算,宣逍那家夥都能知道的程度。”
“那還好。”裘明鬆了一口氣。
“你似乎還有問題?”周磊已經習慣性無視了喋喋不休的唾罵,此時似笑非笑。
裘明的確有:“抓武會,你為何將禮物送我?”
周磊好整以暇回答:“為何不能?”
裘明抓住懵逼的魂球,在布靈的無奈和陶海的緊張下安靜舉起,作勢要砸。
“冷靜,”周磊乾笑,“是我師傅耳提麵命,令我向伽格提起一個積壓良久的老東西,還言他自會明白的,並沒提到你。”
魂球啪啪打開裘明的手,擺個鬼臉,拍拍球屁股,一身皮毛紮著人臉滾回頭頂。
裘明無動於衷,反問:“那為什麼會送到我手上?”還被魂球這個殺千刀的摸下就融合了,來不及阻止,也沒處喊冤。
他之所以不慌不忙,沉得住氣,還是因為馬煩對綠團子表達出渴望,應該不至於是壞東西。
周磊思量道:“聽說,這是先知的主意。”
好吧,裘明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了。
先知來湊什麼熱鬨?
周磊暗中觀察矮個的神色,判斷事情不危險,便直問:“你們收到了什麼?”
聞言,裘明心念電轉,征求兩小意見,都認為道出無傷大雅,回答:“強化魂球的一個魂仆。”
“就這?”周磊不可思議道。
裘明嚴肅頷首。
周磊細細思量,半響才道,語氣不太堅定:“師父應該有自己的深謀遠慮吧。”
“你師父認識我們?”裘明問。
周磊果斷否認:“不認識,還是我向他提及你們的。”
裘明眯眼:“你說了什麼?”
周磊當即笑道:“當然是你們的機智聰穎和勇敢慷慨了。”
一種強烈的直覺擊中裘明,這人私下絕對沒說過幾句好話。但他不是魂球,才懶得在這方麵唧唧歪歪。
周磊話鋒一轉:“不過,我覺得這件事和球哥脫不了關係。”
裘明暗暗和布靈通眼神,口頭應付:“何以見得?”
周磊坦然道:“球哥太特殊了,他彆具風采的地方無需贅言。魂之精靈曆史久遠,聽聞上古魔力複蘇,幾乎打亂了人類文明,在這期間它們就誕生了,論古老,甚至早於乾支曆。現存所有魂之精靈都從魂花誕下,魂花是過往英靈留下的種子,球哥如此特彆,也許生前是個響當當的大人物呢?”
周磊這段長篇大論告罄,不提他人反應,魂球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揚眉吐氣,雄赳赳氣昂昂,一副馬上登仙的模樣。
裘明當時就強行把他按扁,教這球好生領悟現實的殘酷。
某隻球扭著身體掙紮:“嘰,唔!”放肆,你在得罪未來的大人物!
裘明貼前,嘲諷道:“夢裡什麼都有。”
“嘰!”
魂球不甘示弱,一個鷂子翻身——彆談一隻球如何鷂子翻身——總之,他踢倒了裘明,一人一球骨碌碌在雲台上繞圈,轉得不亦樂乎。
周磊大笑,越過糾結為難的陶海,靈感爆發、忙著畫畫的布靈,插身拉架。
他還未拉開雙方,倏爾天旋地轉,一行人都被丟飛,沿著天上的拋物線刺入沙灘老遠。
行凶之人變化人形,整衣束帶,穩落岸邊,快意喃喃道:“孤立我聊得歡啊,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