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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風凶浪擊石碎,挨浪蝕崖壁扶贅。
獸闕南海,未知小島,海蝕崖邊,鐘章佇立左右,與最新找來的三人分工,一人負責一個傷痕累累、鮮血淋漓、通體泛泡的執行者前輩,扒開嘴灌恢複藥劑,另行穩定其幸存禦獸的傷勢,好不忙活,團團轉悠。
臨到輔療禦獸的場合,裘明使眼色,呼道:“魂球。”
“嘰!”現在想起哥了,之前還屏蔽呢!
裘明拍他:“現在是鬨脾氣的時候嗎?”
魂球哼了一聲,滾頭下地,身軀一脹,甚而無需回去尋左悠黎,他自己抵抗了“改造”,恢複了球形。
奄奄一息漂在水裡的是一條劍魚,當魂球飛近,它應激地刺出水槍,那架勢仿若要把人戳成馬蜂窩,那剛蘇醒的禦使提不起勁力阻止,正要口頭提醒,未料魂球觸手輕輕拂過,那一往無前的水槍便被輕飄飄拍歪,蕩起一片雪白的浪花,撒了眾人一頭。
因為宣逍和裘明拿出了庫存的洋流藥劑,稀釋後喂給他們,故而目前的海水不會阻撓他們愈合傷口,甚至微量海水還有積極作用,便無人斥責這球沒輕沒重。
當然他們大概都興不起這心思,凡醒著的,都為那球單隻觸手拿捏一頭丈二劍魚的場景瞠目結舌,刷新了世界觀。
裘明籲氣,他都叮囑這球低調點了。
算了,涼拌,反正真要切片研究,對象也不是他。
他收回視線,蹲下,以魔力切割特製繃帶,纏敷傷口,催化藥性,洗滌汙穢,淨化惡異,布靈搭把手,做得用心,效率極快,這負傷的前輩須臾就麵色飽滿,生龍活虎起來。
前輩也回神,先道謝,而後戰戰兢兢地說:“你,那球,是魂之精靈?”
“他變異了。”裘明不欲多語,言簡意賅。
“嘰。”某球在時刻開啟的傳念裡大吵大鬨。
裘明前幾天清淨慣了,一時不堪其擾,煩到按揉太陽穴。
這世上萬千瑣事,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躺倒的前輩不敢置信,意欲坐直,但被裘明製止,躺著更利於痊愈,前輩聽從,震色道:“什麼變異能變成這樣啊,那冥靈豈不是能稱霸廣陸,在主星橫著走了?”
裘明道:“冥靈不算弱。”
“但強的也不是這種地方啊!”前輩一指,裘明順勢看去,恰好那隻劍魚掙紮不聽話,魂球一抽,教它翻離海麵,隻旋了十幾圈,再撲騰入海後,就像嚇呆的鵪鶉一樣乖巧了,任由魂球掏出青綠魂仆一頓磋磨。
彆人如何想,裘明現在不能入魂,無從知之,但是他自己相當慶幸,還好沒讓這球參與人類的治療,不然他能一觸手拍飛頭顱,到時藥石無醫。
“呸!”某球嗤之以鼻,手底的動作重了。
然後,青光猛漲,有生之年,眾人頭一次聽到了劍魚的叫聲,原來那是一股水波的伴生音,波長格外悠長,含有一種淒厲的忍耐,教人不忍注目。
不過,該說不說,那球治療起來沒頭沒尾,最不專業,但卻是最快的,劍魚傷愈就急不可耐地化為流光,鑽入禦使眉心了。
裘明頭頂一沉,正是某球回歸禦座,四麵巡視,八方威風,耀武揚威,矜伐凜然。
隨後,威風不到一秒,裘明歪頭,那球嘰的一聲跌下,摔了個狗啃泥。
“滿身都是海水,你嫌自己不夠臟嗎?”裘明嫌棄得有理有據。
那球氣衝衝跳起,猝地被賽一通道理,偏偏單憑自己回不了嘴,乾瞪著眼,鼓起來。
“我不嫌棄,球哥乾淨。”布靈貼上,和魂球你貼我,我貼你,兩隻都沾海水,其樂融融。
“噫,”裘明傳達肉麻的情緒,“你們倆都離我遠點啊,這身祝福我還想留久一些。”
布靈切中肯綮:“沒剩多少,主人,自欺欺人。”
裘明翻白眼,沒理,轉向自己負責的前輩。
青年四人裡,目力卓越、天賦特彆的他雖然操作術稚嫩,反而是最先完成治療的,前輩已然站起,對裘明抱拳:“多謝,後生可畏!”
“不用,”裘明環顧躺倒的其他三人,還有陸續完成包紮的鐘章、宣逍和周磊,問道,“前輩,你們怎麼會傷成這樣的?”
前輩輕鬆的神情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