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拉不住,不如明哲保身,反正目前沒出亂子,周圍也無人,他感覺還好。
至於陰冥河,現在那群冥河魚婦已經對付不了他們了,尤其是球哥,他方才還和裡麵的陰河精靈耍著玩,現在看來這部分河段是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愧是球哥!
因為情緒低落,布靈任思維漫遊了片刻,之後重整旗鼓,尋了處看得順眼的地方,召出畫板,掏拿一個個小物件,支起架子,蘸陰冥河水為墨,鞣製蓍草為紙,雙目深幽,氣質忽而通靈,傾聽天地愴然幽幽之音,竟是就那樣胡描亂抹,製作鬼畫符一般的塗鴉。
一條條幽光在難以分辨的符文中轉瞬即逝,影影綽綽,細細微微,似是漸漸彙聚、拖拽來一股肉眼無可覺察的天地之勢,倏然迎到這塊閉著雙眼的黃板身上,而後他氣勢收斂,如同凡物,紙墨筆卻是噴雲吐霧,圖紋躍紙而出,形似星羅鬥轉,劃分白雲蒼狗,不知幾時,又乍然形消煙滅,一切如常,宛如浮光掠影,一場幻夢,不能捉摸,平平無奇。
完事了,布靈睜眼之時,突地發現裘明和魂球兩張大臉一左一右頂在麵前,包夾著他。
“咕。”布靈心跳如擂鼓,倉促退後。
魂球殷勤地問:“怎麼樣?”說過話,他方才發現布靈神態不對,又傻呆呆問:“布靈咋了?”
裘明掠過一眼:“膽子忒小。”
布靈幽幽回複:“主人,沒資格說我。”
裘明裝聾作啞,旁若無人地挪開視線。
魂球沒參與這場交鋒,擠去貼住布靈:“布靈,結果咋樣?”
布靈眼懷隱憂:“凶。”
魂球馬上問:“怎麼個凶法?你這個‘啟示’耗費那麼多時間,可以看得清楚點不?”
布靈略帶羞赧:“我隻看見鐘章位於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邊。”
裘明懷疑:“這就凶了?他不是在度假?”
不等布靈回話,某隻球立即咄咄逼人地責怪某個禦使隻會打擊人,一點不懂體貼。
“迄今為止,連帶塔弗老師那一回,這卜筮就沒吉利過。”裘明隻是麵無表情地道出一句實話,就絕殺了氣昂昂的白球和欲言又止的黃板。
“以後彆卜了,就按照凶象來吧。”矮個禦使仍嫌不夠,在兩小隻的心臟再插一刀。
魂球扼腕,百思不得其解:“嘰!”不應該啊,哥的運氣應該很好啊!
裘明冷漠道:“你當種子的時候落到了我身上。”
介於這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說法,魂球無言以對。
裘明轉對布靈詢問:“你的卜筮是由【靈慧】學自其他生靈,效果削弱許多,那這個【啟示】呢?”
為這次占卜,布靈準備良久,就像水係和土係能力在充分醞釀後足以發揮遠超火焰的威能,這種要求頗多的能力應該具備獨特的長處才對。
布靈亮了一下,鄭重其事:“我看見一條騰飛的神龍,它的腳邊是廣闊的森林;一群神態麻木的怪異人種,他們在光影的幕布間穿行;一條雲霧構成的根係,漂亮的巨鳥繞樹三匝;還有一棵楓紅的、一眼望不到邊的巨木,主人坐在那裡。”
聽到最後一條,裘明一怔,指著自己:“我?”
布靈諾諾點動身體,十分確定。
“嘰?”哥們在嗎?
布靈這次不太篤定:“好像有?”
某隻球眯起大眼,以一種那絕對是個好地方,而裘明背著他們偷吃的眼神,譴責性地打量,嘖嘖怪歎。
裘明一巴掌拍飛這球:“八字還沒一撇呢!”而後,他捋下巴,瞄著布靈,再三忖思,還是決定講戳人肺管子的實話:“感覺沒啥用。”
布靈當即眼裡擠出倆大淚泡:“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