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超出了它們的理解範圍。
不過好在,一些聰明的野狗,絞儘腦汁,勉強算是理解了胡鴦的意思。
胡鴦的想法很簡單,雖然現在披毛犀已經在喘粗氣,但畢竟太過巨大。
哪怕此時披毛犀已經油儘燈枯,但其龐大的踩踏力和衝撞力,加上恐怖的長犀角,都可能給野狗群帶來巨大傷亡。
在極端炎熱環境下的草原,兔子老鼠等小型獵物早已不見蹤跡,野狗群不得不把目標鎖定在如披毛犀這類大型蹄類動物。
這種情況下,野狗族群就必須維持一定數量,否則就算獵物到了眼前,也隻能乾瞪眼。
必須儘量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披毛犀渾身都是毛,在這種酷熱的環境下,它撐不了多久。
雖然野狗也怕熱,但胡鴦篤定,先撐不下去的,肯定是披毛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胡鴦仿佛看到太陽的彩色射線照穿自己的身體,讓血液都沸騰起來。
腳墊已經失去知覺。
頭暈眼花,饑餓與酷熱,讓胡鴦有一種難以抑製的暈眩感。
但他知道這是最後的煎熬了。
那隻披毛犀四肢已經開始顫抖,汗液打濕了長毛,讓它整個體型看起來油光水滑。
胡鴦知道,這是披毛犀到達極限的標誌。
披毛犀和人類不同,汗腺很少,散熱作用十分有限。
這樣的身體構造,讓它更適應高原的冷酷環境,但這個夏天幾乎滴雨未下,高山的冰雪又早已全部融化。
當它來到低海拔草原尋找水源時,它的身體構造成為它致命的弱點。
極少的汗腺,卻汗濕到這個程度,說明它體內的熱量,已經快要爆炸。
“咕嚕,嗚嗚嗚。”
就在這時,胡鴦忽然聽到禿瓢兄弟發出憤怒的叫聲,它熱得冒煙,禿頂的腦門已經被太陽烤得通紅。
它十分不滿胡鴦的拖延行為。
在它看來,現在發起攻擊,野狗群已經穩勝,不必再拖拖拉拉。
尤其是對於它如此強壯的野狗,畏畏縮縮是對它氣質的侮辱。
禿瓢的幾個兄弟,也都怨恨地望著胡鴦。
仿佛它們現在遭受的酷熱煎熬,都是胡鴦帶給它們的一般。
禿瓢的父親狗,更是不斷向胡鴦的頭狗父親,發出‘咕嚕’叫聲,示意頭狗父親趕緊下達攻擊命令。
看那意思,頭狗父親要是再聽胡鴦的,它們就要自己上了。
“安靜點。”
胡鴦的大哥,向禿瓢幾兄弟投去冷峻的眼神,並發出了明確的指令叫聲。
大哥狗一向對頭狗父親言聽計從,既然父親聽胡鴦的,它也就聽胡鴦的。
眼見禿瓢父子幾個,竟然敢挑釁頭狗父親,大哥狗頓時怒了。
“嗚嗚。”
“嗷嗚。”
“嚕嚕嚕”
禿瓢幾兄弟不服大哥狗,但畏懼於頭狗父親的威勢,不敢造次,隻能發出各種自言自語的抱怨聲。
連帶著幾條母狗,以及其他雜狗(已經失去父親的孤兒狗,或者其他野狗群投奔過來的外狗),也竊竊私叫。
有的在抱怨‘為何還不發起攻擊’,有的在說‘老子已經熬不住了’,也有的在說‘大家彆吵了,聽首領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野狗群從窸窸窣窣的私語,慢慢變得狗聲鼎沸。
“首領,再拖下去,兄弟們就都熱死了,到時候你和你兒子兩個上嗎?”
禿瓢狗說不出這麼長的句子,它是用叫聲帶眼神和肢體語言,一起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脾氣暴躁的它,再也忍不下去了,鮮美的食物就在眼前,自己卻在烈日下暴曬煎熬。
看向胡鴦的頭狗父親,眼神凶狠,又瞟一眼披毛犀,前肢做抓撲狀。
這在野狗群,是對首領的極端挑釁。
顯然,胡鴦的頭狗父親被禿瓢激怒了。
“禿瓢,你要上就自己上。
其他狗願意跟禿瓢的,大可以和它一起上。
但,後果自負。”
頭狗父親同樣是用聲音帶眼神,加肢體語言,對禿瓢發出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