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2 / 2)

可惜了,要是隻母的,再過半年都能下蛋了。

林臻拔了兩根粗壯的萵筍和一小籃子黑油菜回來了,他滿意道“蔬菜長得不錯,估計夠我們吃上幾個月了。”

到了傍晚,村子裡冉起嫋嫋炊煙,小兩口的菜也燒的差不多了,小小的桌子上連個空隙都不剩,蒸鹹肉,燒魚頭,清炒萵筍和黑油菜,還有一碗鹹肉冬筍湯。

林臻把煤爐熄了,拿著口大碗用筷子把裡邊紅油油的肘子夾了出來,肉已經燉得軟爛了,筷子一戳,彈性十足的肉皮陷進去,裡邊的香氣彌漫。

既然燒了一桌子菜,沒點酒哪成?紀淙哲乾脆就把燒菜剩下的黃酒給自己和林臻都倒了一碗。

“我不喝酒。”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掃興啊?難得今天大年三十,多少喝一點,你就當陪我喝一點行吧?不然乾吃菜多沒勁。”

林臻沉吟兩秒,妥協道“那行吧。”

紀淙哲端著碗跟他碰了碰“不管怎麼說,新年快樂,乾了吧。”

這頓飯忙活了一下午,吃的倆人皆是滿足,隻是喝著黃酒覺得不夠勁,紀淙哲和林臻上輩子都是北方人,紀淙哲白酒紅酒洋酒沾的多,黃酒卻少,他覺得這酒喝起來甜滋滋的,不夠烈。甚至連不太會喝酒的林臻也這樣認為。

然而沒想到,黃酒後勁大,大半碗下肚後,一下子酒勁就上來了。

紀淙哲人一暈乎,話就多了,他又惆悵又感慨,一手勾過同樣眼神迷離的林臻“你說我們怎麼就來到這個鬼地方了呢?我他媽怎麼也沒想過,年三十會跟你在一塊兒過年。”

林臻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渙散“跟我過年怎麼了?”

“沒勁。”紀淙哲抿了口酒,看見林臻似是不滿地嘴一撇。

“按我以前,那過年都跟我幾個好哥們唱歌泡妞,日子彆提多瀟灑了,現在窩囊得,吃點魚肉就高興地跟傻逼似的。”

林臻哼了一聲。

“你哼什麼?一天到晚哼哼哼的,早知道跟你過日子這麼苦,我就不該過來。”紀淙哲不過是酒精上頭,半調侃半胡言亂語。

哪知林臻瞬間拉下臉,他皮膚白,喝酒上臉,兩頰已經泛起了紅暈,可眼底卻覆上一層薄怒,他甩開紀淙哲搭在肩上的手,冷聲說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喲嗬,生氣了?”紀淙哲賤嗖嗖地抓起林臻的胳膊,佯裝起身要往門外去“那行,走走走,咱們現在把婚離了,我再去找個土豪。”

然而林臻卻死拽不動,他僵坐在凳子上,又氣又難以置信,半晌才憋出一句話“紀淙哲!你就這麼吃不了苦嗎?”

紀淙哲不過就是玩心大起,逗逗他,沒曾想林臻居然氣的連眼睛都紅了,跟隻傻兔子似得,又一想,他現在喝多了酒,頭腦發昏,肯定覺得同伴嫌貧愛富要棄他而去,無比委屈。

小兔崽子喝多了還挺好玩的。

紀淙哲回到座位上,憋著笑問他“那你說說,我憑什麼要跟著你吃苦?”

“……”

“你說說,我這麼跟著你不離不棄,你是不是要對我好一點?”

林臻抿著嘴,皺了皺眉頭“那你想要我怎麼樣?”

紀淙哲咧著嘴笑“林臻,不能光說不做啊,你說我都不嫌棄你窮,你是不是以後應該賺錢給我買煙,燒飯洗碗洗衣服全包?還得給我倒洗腳水,你是不是得把飯燒好端到我嘴邊來……”

“你彆太過分了。”

紀淙哲眼珠子一轉,佯裝猶豫“那我得考慮考慮了。”

林臻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接著齒縫中擠出一個“好。”

紀淙哲忍不住掐了把他滑膩的臉蛋“真聽話。”

林臻打開他亂動的手,繼而嚴肅地盯著他“那你還離婚嗎?”

“不離不離,你這麼好,我哪舍得離啊。”

林臻這才滿意。

“嘣——”

一聲煙花炸開了靜謐的夜晚,接著無數的煙花響起,一時間,新年的喜氣彌漫了整座村莊。

“走,放煙花去了。”紀淙哲頭重腳輕地捧了煙花出門,林臻迷迷瞪瞪跟在身後。

陳虎他們的已經在放了,他又跑過去幫楊大爺他們點煙花。

紀淙哲把一個煙花放在地上,陳虎點完楊大爺家的,又過來幫紀淙哲,他把火線往外扯了扯,火柴輕輕一劃,隨著火焰燃燒,火星四濺後,一聲悶響,一團火焰直竄雲霄,霎時姹紫嫣紅。

鄰居們在震耳欲聾的煙花聲中相互恭賀新年,又站在廊簷下嘮了會家常。

楊大爺坐在板凳上賞著煙花抽著旱煙,又瞧著年輕的鄰居們,感慨道“這幾年病的病,走的走,連過年都冷清了許多。”

楊大娘捂著暖烘烘的手籠也唏噓“這些年收成不好,大家日子都難過,你看咱們村裡這兩年都沒生小孩。”

楊大爺“等再過兩年,陳虎和林臻他們都有小孩了,過年就熱鬨了。”

楊大娘笑眯眯地看著兩對年輕的鄰居“咱們住的偏,到時小孩有了,鬨騰騰的,日子也有盼頭了。”

話說完,連平時直爽的王小燕都有些難為情,她跟陳虎甜蜜對視而笑。

紀淙哲和林臻都喝高了,對於楊大爺他們說的話,聽得清,字也聽得懂,可連起來卻無法理解了,隻當楊大爺也喝多了,在胡說八道。

“哎,說你呢。”紀淙哲拍了拍旁邊林臻的胸口。

林臻眼神迷茫“說我什麼?”

“說你過兩年要有孩子了。”

“???”林臻目露疑惑。

其他人聽見小兩口的話都忍不住大笑,陳虎更是打趣“林臻,天不早了,趕緊睡覺去吧,瞧你喝的。”

連楊大娘也說“趕緊跟小紀生個大胖娃娃。”

紀淙哲聽著這番沒頭沒腦的話,隻當大夥的調侃,也跟著大笑。他當時要是知道,鄰居們不僅沒調侃,還是善意的祝福,那麼他在笑的時候,一定會狠狠抽自己兩嘴巴子。

煙花放完了,天空飄著小雪,大夥廊簷下站不住了,相對還算清醒的紀淙哲拉著已經完全暈乎的林臻進屋。

“去哪?”

紀淙哲瞧他這怔愣的樣子,忍不住捉弄“去床上,咱們生小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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