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小醫生03
唐周最後, 被人安全地送回來了家。不過唐周在霍懷舟的車上，到底還是感覺有些暈暈乎乎的。可能確實是在密閉的空間內醉意又湧上來的原因。正好，唐周借著這份醉意, 去試探霍懷舟這份對待唐衍的好意到底是什麼成分。
於是唐周暈暈乎乎地靠在後座睡著, 隨著時間緩慢地要倒在這個男人的肩膀上。霍懷舟應該挺忙的, 在唐周閉上眼睛時，就已經聽見霍懷舟在翻閱資料的聲音, 應該是在看什麼，或是在忙著自己的工作。
唐周把自己的腦袋靠在霍懷舟的肩膀上，霍懷舟的動作倒是停止了。聽聲音, 他應該將自己資料合起來放在另外的一邊。但是他隻是輕輕地攬著唐周的肩頭，將唐周重新撥回了原來的位置靠著。
然而唐周明顯地感覺到, 霍懷舟在做完這件事之後，卻在唐周的身上, 將視線多停頓了將近半分鐘。
真是奇怪。霍懷舟對唐衍的這份感情真是奇怪。唐周在下車的時候也在這樣想著。
唐周下車要與霍懷舟分彆時，唐周對霍懷舟招了招手, 臉上帶著一點睡懵了的迷糊之感。聲音倒是聽起來柔軟, 他對霍懷舟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他停頓了一下, 稍微睜大了眼睛似乎在回憶什麼，很快，他就篤定了聲音說：“你是——霍, 懷, 舟。”
他在一字一頓地認真去念他的名字。
“嗯。”霍懷舟簡單地回答了一聲。然後霍懷舟看著他。他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情緒, 但是在唐周將他的名字念出來的時候, 霍懷舟的麵部表情看起來柔和了一些。雖然不是很明顯, 但是一直在認真觀察他的唐周就已經發現這件事了。
唐周說完之後，走了兩步, 前腳絆後腳，差點摔了一跤。唐周聽見身後的人說了一聲：“走路小心。”
唐周頭也沒回地回了一聲：“好——”他的聲音尾音拖得長長的，有點醉酒黏糊可愛的鼻音。唐周聽到後麵汽車啟動的聲音，而自己也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掏出鑰匙來。
他是真的有點醉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鑰匙孔，等他把鑰匙插進去開門之後，那邊的人已經走了。人一走，唐周也沒有必要內裡保持什麼清醒，他跌跌撞撞地進去，換了鞋子，直接就躺在沙發上了。
躺了一會兒，唐周去洗了一把臉後又覺得自己可以了，打開手機看了看手機聯係人，看見霍懷舟的名字。
唐周趴在沙發上看著他的名字。唐周在想——之前霍懷舟是看見了什麼才會那麼稍微停頓一下？
唐周拿著自己的手機滑了滑，沒發現在手機聯係人裡有什麼值得在意的東西。這裡麵就隻有唐衍的家人朋友之類的。
唐周想了一會兒，想不通唐衍是怎麼和霍懷舟有聯係的，也想不通到底霍懷舟是看見什麼才會停頓一下。唐周歎了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在彆的事情上了。
他看著唐衍手機聯係人上的【唐周】二字。一時之間，對之前屬於他的那個軀殼有點好奇了。
不知道是不是還是和唐周長得一模一樣，也不知道那一副軀殼去哪裡了。說來也怪，唐衍的記憶裡，竟然是連哥哥“唐周”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唐周看過鏡子，唐衍其實和唐周長得挺像的。有八分像，一分不像是唐衍的年齡才有十九歲，唐衍太年輕。還有一分不像是唐衍性格跳脫單純。那這樣看來，其實這個世界的軀殼“唐周”和唐周本人是一模一樣的吧。
稀裡糊塗地將這件事推斷出來。唐周覺得自己真的是閒得沒事乾，自己將自己逗笑了。他翻了一個身，想要換個姿勢繼續躺著，沒想到他的手指誤觸了屏幕，點在了“唐周”這個名字上。讓唐周沒想到的是，竟然打通了。
按照唐周在唐衍記憶裡翻找，他的哥哥“唐周”失蹤之後手機就沒打通過。這一次，竟然打通了。唐周大為吃驚。甚至還有人接了。唐周怕對方會掛電話，先發製人喊了一聲：“哥哥。”
他本來還沒完全醒酒，鼻音極為濃重，這一聲哥哥喊出來，帶著幾分柔軟之意。唐周暫且還沒有發現這件事，隻是想要得到一點線索。於是就借著酒勁發酒瘋，他說道：“哥哥。你、你的電話竟然打通了。你、你到底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唐衍的記憶裡，哥哥和他的關係很好，好到“唐周”每次離開，唐衍都會抱著哥哥哭。或許本身在這身體裡的情緒數據會影響唐周，唐周說出這句話時，就聽到了自己的哭腔。甚至也真的眼淚就這樣簌簌掉落下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唐周為了不讓對方掛斷電話，依舊在說話。根據唐衍的記憶，將唐衍和“唐周”的一些很美好的記憶說出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含含糊糊的，說話沒有任何邏輯，說得顛三倒四。聽起來就知道是個醉鬼在說話。
唐周說得有點累了，對方依舊不說話，讓唐周無法猜透對方的情緒。唐周歇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喊一聲：“哥哥？”
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聽起來輕柔，沒什麼重量。他說：“阿衍。”
唐衍經常被哥哥叫做阿衍。唐周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這個稱呼的，或許在“唐周”的手機上有著阿衍的備注。唐衍記憶裡屬於哥哥的聲音的說話語調與說話習慣，和手機裡傳遞過來的這個聲音也很像。
唐衍的情感數據在感染著唐周，唐周在這醉意朦朧當中聽到這聲音，一下子就真的又猛然地落下淚了來。他無法控製著強烈的感情數據在侵擾自己，他隻能又這情感數據操控著，無法控製地去哭泣。唐周聽到那邊的聲音說：“阿衍，彆哭了。沒事。”
唐周抽噎著說：“所以，所以哥哥是沒事的是嗎？”
那邊隻是簡單地回複：“嗯。”
唐周問他：“哥哥，我可以見到你嗎？”
那邊忽然就沒有聲音了。但是很快，他又說：“現在不行。”
唐周再接再厲追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行？”
“阿衍。你要聽話。”
最終，那邊是這樣說的。然後對方就將電話給掛斷了。唐周再打過去，已經打不通。唐周擦了擦眼淚，唐衍的情緒數據讓他哭得腦子都有點疼。但不得不說，這種情感數據倒是挺好的。
畢竟唐周的演技還沒有到那種出神入化的地步。這或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唐周。不過唐周還是想要繼續提高自己的演技。因為這種情緒數據並不是一直都存在。
唐周現在正在盯著這手機屏幕。他正在思考。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唐周”的手機？到最後，唐周又是因為醉酒，又是因為大哭了一場，實在是腦袋疼得厲害。沒有任何辦法，唐周就隻能夠先將這件事擱置在一邊去了。
唐周想著——這個世界是個懸疑世界嗎？什麼事情都很古怪。唐周爬起來努力去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洗漱，爬上床就睡覺了。畢竟實在是渾身難受得厲害。
唐周這一夜沒睡好。
大概是開始進入到任務進度當中了，唐周沒著急著去融合身體，所以一時之間整個思緒空閒下來。在睡夢當中就好像也輕鬆下來，如此，就會在睡夢當中容易牽引到彆的事情上。那麼必然就會讓唐周想起上一個世界的那五位。
唐周消失得一聲不響，甚至還是在他們將唐周抓回去之後，狠狠折磨了一頓，在商議著他們後麵到底要怎麼相處時，唐周就不見了。唐周其實隻希望他們不要知道唐周是自己逃走的。要不然——
唐周依舊會在夢裡慶幸，幸好自己已經從那個世界裡逃脫出來。
那種特殊世界真的太容易發生意外。
在睡夢中也慶幸的時候，唐周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到了之前的那個房間當中。唐周隻以為自己是做夢夢見的。沒有作過多的想法。
但是他感受到自己被鎖鏈鎖住了四肢，大大地拉開了四肢。他覺得自己被吊在半空中，他隨意的一個掙動都會讓這些鎖鏈不斷地碰撞從而發出清晰的聲音。唐周覺得這樣的感覺太清晰了，像是被徹底禁錮，那冰冷的鐵鏈接觸在自己的肌膚上，也太過清晰了。
唐周嘗試著睜開眼睛，然而有什麼東西爬上唐周的眼睛。這樣的蔓延與觸感，還有著新葉的清香，唐周猜測這是裴元奎的藤蔓。
一雙雙手又撫摸在唐周的身上。唐周似乎又來到了那個昏暗的場景內。他們蒙住唐周的眼睛。他們一個個在用口腔包裹唐周。問唐周：“玄陵，這次是誰？”猜錯了，就會被狠狠吮吸與頂端折磨。
唐周除了哀叫著，不能夠發出其他的聲音。又換了一個人，又問，是誰。唐周猜不出來。猜不出來。他的意識已經混亂，已經什麼都不清楚。他已經喪失了一定的判斷力。他沉溺在這夢境裡無法醒來。
直至，在這極致宛若真實的接觸與折磨當中，唐周感覺到一隻隻手，一根根藤蔓，一條條鐵鏈，在將他鎖起來，在將他禁/錮起來，形成了無法逃脫的囚牢。唐周聽到他們重合在一起的聲音，他們說：“你跑不了。玄陵。我們，都會找到你。”
唐周一下子驚醒。
第142章 小醫生04
唐周醒來之後, 天已經亮了。但是還依舊有著昨天晚上宿醉和哭泣而導致的腦袋疼痛。
雖然知道都是夢境，也知道這是一個遊戲世界，但每次唐周這樣毫不留情地離開, 最後被得知是故意為之, 在夢裡遇見他們, 他們言語之間的陰鷙恐怖，總是會嚇得唐周心底一顫。每次從夢裡醒來, 唐周隻會感歎——幸好，幸好隻是夢而已。
唐周這樣想著，才好不容易能夠恢複一點心緒。按照唐衍的這個時間規劃, 現在的唐周確實是隻要等著開學就足夠了。唐周醒來後依舊像往常一樣該乾什麼就乾什麼。
但是自從發現“唐周”的手機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上，唐周有事沒事就給那邊打電話。顯而易見, 那邊打不通。打不通，唐周就發短信。
每天發好幾條。閒來沒事, 也發一條。
唐周最近睡得不怎麼好。上次做了夢之後，唐周最近一直在做夢。一會兒還是那五位, 一會兒是那三位, 一會兒又是兩位。這幾個男人的影像一直在唐周的夢裡折磨著他。讓唐周連著好幾天都沒睡好覺。
唐周的眼下掛著兩個黑眼圈, 他覺得他不能再這樣下去，出門去了一趟醫院，打算弄點助眠減夢的藥吃一吃。
今天倒是天冷了, 暑假雨季, 沒幾天就下雨。唐周才剛剛出門就下雨了。幸好唐周見了天氣不好, 先準備了傘。打車到醫院的時候, 還不至於淋雨。這種天氣, 要是感冒再加上失眠，可有唐周好受的。
唐周坐在車上時, 給“唐周”那邊也發了短信。發的是：【這幾天一直沒睡好。去醫院弄一點助眠藥。今天下雨了。如果要出門。哥哥記得帶傘。】
如果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講，失蹤許久的哥哥忽然有了蹤跡，並且說了那些古怪的話，應該要和警察說明這件事。但是唐周覺得沒必要，因為他知道，手機那一端肯定是另外一位攻略目標。雖然唐周不知道那一位是誰。
唐周進入了這所昭海市第一醫院裡掛號排隊。本來這幾天他就是沒怎麼好好睡過覺，今天下了雨，空氣中都是潮濕陰冷的，直接讓唐周宛若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看起來很沒精神。要不是唐周是站著的，他覺得自己能夠坐著就睡著。
唐周一直沒什麼精神，隻能垂著眼睛玩手機來抵抗幾分倦怠。
忽然，唐周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是一種極為明顯且火熱的視線，好像恨不得將唐周盯出一個洞來。唐周抬起頭來，想要找找那抹視線到底從哪裡來的。卻已經聽到了叫號，唐周隻能暫時放棄尋找的這個想法，先進去看看病再說。
唐周拿了藥從醫院裡出來。
這一路上唐周倒還是注意有沒有人在看他。不過那道視線好像消失了。唐周一時間找不到，又實在是困倦得厲害。就打算先回家好好睡一覺再說。結果唐周剛走出醫院，打算坐公交回家，就聽到有人喊了他一聲：“唐周。”
唐周下意識回頭，還沒來得及看清到底是什麼，忽然眼前一黑。整個就失去意識了。
唐周還沒完全失去意識的時候，唐周在心裡想：這麼大白天的綁架，真的沒有問題嗎？不過這倒不是唐周蓋在意的事情，他現在隻負責昏倒就行了。
唐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隻覺得不知道這綁匪到底用的是什麼麻醉藥，竟然讓唐周昏睡過去之後沒有做夢，讓唐周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仔細想來，唐周還要感謝這位綁匪還讓他好好睡了一覺。
唐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他就發現是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了。手上也是捆著的。捆著背在了身後。他現在是側躺的姿勢，這個姿勢應該維持了挺長一段時間，唐周隻覺得自己的肌肉都有些酸疼僵硬。
唐周努力了半天，沒讓自己坐起來，隻能努力翻了一個身，讓自己換一邊躺著。
陷入黑暗中，確實是極為容易能夠聽到任何細微的聲音。唐周聽到了腳步聲。
唐周沒醒來多久，就有人過來了。說明在這個地方有監控，並且實時給對方傳遞消息。唐周想了想，好在剛才他沒做出不符合唐衍性格的舉動。但是這個時候，人來了，就該徹底展露出屬於唐衍性格中的那幾分怯弱。
唐周聽見了有人的腳步聲停在自己的身前。他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才打算說出口：“你是誰？”
但是沒有什麼人回答唐周。
唐周繼續說：“我家、我家不是很富有，沒有什麼錢的。我沒、沒看見你的臉，你把我送回去吧。”他嘗試著用一種帶著商量與可憐的聲音說話。
對方依舊沒說話。唐周隻感覺到那一種近乎要將自己刺穿的目光依舊釘在自己的身上。唐周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
唐周嘗試著再用唐衍的口吻說話，對方卻先一步掐住了唐周的臉頰。讓唐周張嘴說話都感覺到苦難。唐周察覺到對方的手很大，一隻手幾乎可以遮蓋這張臉。這個人的手指也很冰冷。
要是唐衍本人，早就會被嚇得瑟瑟發抖。現在唐周所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他說不了話，隻能小心翼翼地呼吸，隨著對方突然的舉動嚇一跳而顫抖一下。
這個聲音說：“彆怕。”他摸了摸唐周的腦袋。但是這聲音在唐衍記憶裡沒有聽到過。他又說：“你乖乖的。我就不傷害你。”
唐周趕忙點了點頭。
那個人又問：“餓了嗎？你快睡了一整天。”
唐周點了點頭，確實是有點餓了。但是之前他覺得按照唐衍的性格，這件事唐衍講不出來。現在對方先開口了，也是一件好事。不至於挨餓。
唐周才點了點頭，然後被人扶起來坐著，很快就感覺到有東西觸碰到了唐衍的嘴唇上，這個人說：“帶了你喜歡吃的東西。我知道你吃得清淡。沒有加辣椒。”
但是唐衍本人，是無辣不歡的人。
唐周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乖乖張開嘴巴將喂到嘴邊的東西吃下去。確實很好吃，也很符合唐周本人的胃口。唐周一口口吃著對方遞過來的食物。在這漆黑的視線裡，唐周能夠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響，屬於自己和對方的兩道呼吸聲，以及自己咀嚼食物的聲音。
兩個人在這期間沒有說話。直到唐周感覺自己吃飽了，實在是吃不下了，唐周也沒說話。
“吃飽了和我說。”
唐周才說了一聲：“吃飽了。”
這個人似乎不信唐周說的，那一隻大手撫摸過來，摸在唐周吃得有些圓鼓鼓的肚子上。這個人的聲音裡才帶了一點笑意，他說：“嗯。沒有騙我。”
然後唐周聽到他走出去，將那些食物收拾出去。不過一會兒，人又回來了。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真的沒有什麼惡意，唐周說了一聲：“可以換個方式綁手嗎？手背在後麵很難受。”
唐周又感覺到那個人的手輕輕覆蓋下來，他親昵地揉了揉唐周的頭發。他說：“好。但是你要乖乖的。”
唐周說：“嗯。”
這個人傾身過來，用一個要將唐周擁抱的姿勢去解開唐周身後的繩子。唐周的鼻尖蹭在這個人的衣襟上。能夠嗅聞到這衣襟那種昂貴衣料所帶著的味道。這衣料甚至極為柔軟順滑，輕輕擦過唐周的鼻尖。
唐周在腦海裡想著——這個人是誰？
說是乖乖的。還真是乖乖的樣子。解開雙手的瞬間沒有立即就反抗，被握著雙手重新綁在了前麵。似乎在尋著聲音去判斷人在哪裡。呆呆地仰著頭，好像要試圖透過那一層蒙眼的布料來窺視外麵的情況。但是他肯定是看不見什麼的。
唐周隻是感覺到重新被人綁好之後，這個人就坐在自己身邊。唐周身邊的位置凹陷下去了。他問唐周：“你現在想要什麼？”
唐周說：“我想回家。”
這個人說：“不行。”
唐周就說：“我想要我的手機。”
他又說：“不行。”
唐周要說什麼。這個人打斷了唐周說的話：“不要以為我對你幾分好意，你就能夠想要乾什麼就乾什麼。”他這個聲音聽起來和剛才沒有什麼區彆，但是很明顯，其中的內容可沒有什麼善意。唐周先閉嘴了。
這個人問唐周：“要幫你摘掉眼罩嗎？”
唐周一口回絕：“不不不不。”說得又快又急。
他似乎被逗笑了，聲音帶著笑意。他問唐周：“為什麼？”
唐周說：“我看見你的臉，我就死定了。”
他的手觸摸在了唐周的臉頰上，用拇指指腹很親昵地蹭了蹭。唐衍這具軀體還很年輕，雖然身形有點清瘦，但是臉頰上的肉很軟。他似乎對這臉頰愛不釋手，先是用指腹蹭了蹭，然後用兩根手指捏了捏。他說：“你看見我的臉，你不會死的。你以為你看見我的臉，我就把你殺了？”
唐周說：“電視劇裡不都是這樣演的嗎？一看見綁匪的臉，綁匪就沒有將人活著放回去的打算。”
對方笑著說：“你把我說成綁匪？”
唐周問他：“難道不是嗎？”
他說：“嗯。你說是，就是吧。”
他心情好像還不錯。從他的聲音裡可以聽出來。而唐周隻覺得對方有點像個神經病。
第143章 小醫生05
唐周被徹底困在這裡。唐周幾乎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要麼就是睡覺，要麼就是閉著眼睛閉目養神。要麼那個人過來，他會放電視給唐周聽。或者有時候, 他還會親自念書給唐周聽。其餘的東西, 唐周基本上都消遣不到。
唐周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扔在角落裡的蘑菇, 他感覺自己要發黴了。
而這個人好像在將唐周當做是寵物養著。他喜歡摸唐周的頭發，喜歡戳一戳唐周的臉頰, 或者有時候喜歡抱著唐周，也抱著睡覺。沒有其他的舉動，仿佛唐周真的就是一個寵物一樣。
唐周手上的繩子變成了鎖鏈, 能夠給唐周足夠的活動空間，而且還不至於手腳捆得肌肉酸疼僵硬。隻要人走了, 唐周就會摘掉眼罩，自己去上廁所或者洗漱。
但是唐周覺得很無聊, 他要無聊死了。他想出去。而且唐周看了，這幾位的好感度是一點都沒漲, 唐周甚至分辨不出來綁架自己的這位到底是誰。
過去了這麼幾天, 一點沒漲的好感度有點讓唐周感覺到氣餒, 這幾天唐周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能夠讓這個人漲一點好感度。唐周打算不在這裡一直耗時間了，他需要想個辦法脫離現在的處境。
唐周已經蒙了眼睛好幾天，現在他趁人沒在將眼罩拿下來, 坐在床上適應了很久的光線, 才沒讓自己一下子站不穩。唐周摘掉眼罩之後, 先找了找到底哪個地方會有監控, 唐周隻能用一種很自然的方式去掃視一圈, 沒有發現太過明顯的監控，唐周就不再找了。
唐周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人的眼皮子底下, 一切都要很小心。
唐周腳上和手上的鎖鏈很長，能夠從床上走到電視機麵前。唐周找了找，讓自己看起來很明顯在找東西。神色有些慌張，也忙亂得亂糟糟的。這確實在監控裡看起來很明顯。
唐周仔細翻找了一下，確實沒有看見能夠和外界聯係的東西，唐周實在是累了。在自己能夠走到的範圍走了走，還是沒找到東西，甚至還不甘心地扯了扯鐵鏈。唐周最終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
唐周正歎氣，才抬眸看了一眼，就看見門外站了一個人。
唐周嚇了一跳，雙手胡亂去找東西，一副要趕緊找到眼罩蒙上的樣子。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是沒摸到眼罩，唐周乾脆直接閉上了眼睛。直接躺屍裝死。
但是他已經走到了唐周的身邊，他的手指輕輕覆蓋在唐周的眼睛上。唐周隻感覺到自己的眼珠在這一層脆弱的眼皮之下被施以重壓。唐周懷疑，這個人可能會將自己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你現在又怕我了？”
這一道聲音說。他的聲音一直聽起來慢悠悠的，這種慢條斯理更是透露一種詭譎的感受。唐周閉著嘴巴，閉著眼睛不說話。
唐周又聽到他的聲音說：“你睜開眼睛看我。不然我挖出你的眼睛。”他說著，那一種重壓又下來了，聽他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的。
唐周立即就睜開了眼睛，在唐周睜開眼睛的瞬間，他立即就已經將壓在唐周眼睛上的手給鬆開。唐周需要符合唐衍的性格，所以唐周用一種極為可憐無助的語氣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對待我。”
他的眼眶發紅，這一抹殷紅，將他最為脆弱的神態展露出來，顯得極為可憐。然而唐周也在趁著這個時間，偷偷打量了眼前的這個人。
他的麵貌極為端正清雋，但是眉眼之間有幾分藏匿在散漫中的偏執。從他凝望唐周的眼神就可以知道這一點。他正在撫摸唐周眼尾那可憐的殷紅，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唐周知道他是誰了。他在他的攻略目標資料裡顯示的是祁商。他的好感度有53％，在其他幾位裡，算高的。他除了在這段時間裡將唐周當做寵物養，好像也沒什麼舉動。根本看不出有其他的情愫在其中。
唐周覺得奇怪，這時，忽然聽聞了祁商說：“我不喜歡你這個表情。”
他的聲音依舊有點慢慢的。但是這種慢慢，讓人隻感覺到毛骨悚然，他摩挲在唐周眼尾的手也加重了。唐周問他：“那我需要什麼表情？”
然而他問唐周：“你剛才想乾什麼？”
唐周如實回答：“我想想辦法離開。”
他到底有點驚訝，他說：“你倒是誠實。”
唐周說：“我已經看見你的臉了。”
他笑了：“所以你認為你已經命不久矣了？”
唐周點了點頭。
祁商笑著說：“你說得對。你已經看見了我的臉。我隨時都可以讓你去死。你不要惹怒我。”他的手掌親昵地撫摸了一下唐周的腦袋，他對唐周說：“你要知道這件事。我會抽空過來陪你，不要做一些讓我生氣的小舉動，不然我不敢保證我會做什麼。隻要你聽話，我就不會傷害你。”
唐周抬起頭來。結果祁商的手又輕輕撫摸在了唐周的眼尾處，他又說：“你不應該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把我當做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把我當成是你的朋友就足夠了。”
唐周感受了一下自己腳上和手腕上的鐵鏈。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是朋友關係。唐周在心裡這樣想著，卻隻是點了點頭。
他坐在唐周的對麵，其實兩個人的距離很近。他和唐周說：“你彆擔心。我會對你好的。”唐周沒敢說話，隻是聽到祁商這種似乎是歎惋的聲音說：“我這次，會對你好的。”
唐周聽到了這句話的內容。又感覺到奇怪。但是唐周依舊什麼都不說。當然，唐周之前答應的所謂聽話，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在祁商這裡，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漲好感度，實在是太浪費唐周的時間。
唐周還是在做著一些小動作，上一次弄得明顯了一點，從祁商那裡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線索——最起碼，乖巧這一條路走不通。他根本不喜歡唐周乖巧，唐周打算嘗試一下另外的方式。但是唐周要一點點在觀察祁商。來摸清楚他的喜好。
確實是和祁商說的一樣，祁商其實看起來挺忙的。但是他每天都能夠來見唐周。每天都能夠和唐周待在一起，甚至是睡覺的時候，他喜歡抱著唐周睡覺。
他抱著唐周睡覺的感覺，實在是太像是抱著玩具熊的孩子，似乎這樣才能夠睡得安穩。他抱著唐周睡覺的時候，喜歡從後麵攬著唐周的腰，他要將腦袋埋入到唐周的後頸當中。
不過唐周還發現，祁商不讓唐周換洗發露香皂這種東西。
唐周本來就已經睡著了，模模糊糊感覺到身邊的床稍微塌陷進去。他本來是平躺著睡，感覺到有人來，唐周就側躺過去。果然，祁商就抱著唐周的腰身，將唐周扣到了他的懷抱裡去。他抱了一會兒，他說：“你換洗發露了？”
唐周困得要命。之前怎麼睡都睡不好，被祁商綁過來幾天，這幾天唐周倒是睡得安穩得很。隻恨不得睡覺的時候好好睡。但是這一次，祁商非要弄醒唐周。問了一聲後見唐周不說話，他掰過唐周的臉，又是掐著唐周的臉頰問他：“你換洗發露了？”
唐周說：“沒、沒有了，讓你派來的助理隨便去買的——”唐周說著，就又要睡了。卻又聽到祁商說：“沒有了，你和我說。我會給你買。”
唐周實在是受不了他這樣一直吵自己，隻能用手覆蓋在了祁商的後腦上，安撫性地摸了摸，唐周說：“好。我知道了。”
唐周隻是做了這個簡單的舉動，他感覺到祁商捏著自己的手放鬆了，他俯下身來，將唐周緊緊地攬在懷抱當中。唐周被他箍得難受，本來還有幾分困意，現在直接被他勒醒了。
唐周看到祁商的好感度漲了2。這可是真難得的事情。
難道他喜歡有人摸他後腦勺？唐周想著，又輕輕摸了摸祁商的後腦勺。這次又漲了一個1。唐周打算再接再厲，結果一點都不漲了。看來是不能一直逮著一塊羊毛薅。唐周感覺他的心情不錯，就趁機說道：“可是你總是不來，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
祁商說：“我會給你想辦法。睡吧。我把你吵醒了。很抱歉。”
他說著，已經沒有聲音了。唐周被這樣箍著，全身都難受，實在是睡不著。唐周就看了祁商幾眼。他睡著之後，還算是比之前好上很多。
最起碼看起來沒那麼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了。這人即使是笑著，也能夠讓人覺得害怕。現在閉上眼睛，安靜地靠著唐周，看起來還挺溫順可愛。唐周覺得自己魔怔了，居然覺得這個家夥溫順可愛。
唐周無聲笑笑，閉上眼睛繼續閉目養神，雖然被祁商箍得難受，還是困意襲來，就慢慢地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姿不舒服的原因，唐周好像又做夢夢見有人在喊自己，隻是輕輕地喊，小心翼翼地喊。
喊的是：“唐周。”
一聲聲，一句句，極為柔和，極為包含情意。雖然如此，但也是很吵，於是唐周回答了一聲。回答的是：“我在。”他迷迷糊糊說了一聲：“讓我睡吧。我在這。”那聲音停止了。
停止了很久。在唐周又要陷入昏沉中時，又聽到一聲很低的聲音：“好。”然後就徹底寂靜了。
第144章 小醫生06
關於祁商的想辦法——唐周還以為祁商會給唐周手機。不過這想想也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最終的想辦法, 不過是每天晚上祁商都會詢問有什麼想要的而已。
唐周隻能根據實況來回答。當然是沒有什麼想要的。現在的唐周隻是想要離開這裡。或者給他一部手機。但是唐周不能說，隻能繼續假裝乖巧。
讓唐周算算日子，唐周在這裡都快待了三個星期了, 不得不說, 這種被當作寵物養的感覺, 確實是讓人感覺到挺舒適的，但是現在的唐周隻想著刷點好感度。但是最近唐周有另外的事情要做。唐周隻能先乖巧兩天——因為他要偷用祁商的手機。
在徹底實施這個計劃之前, 唐周已經觀察了好幾個晚上。他發現祁商睡覺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同一個姿勢不動。就是抱著唐周當作是玩具熊一樣睡。但是他睡覺很淺，他將唐周抱在懷裡，唐周隻要動作大了, 他就會醒。
唐周將他弄醒了好幾次，終於他掰過唐周的腦袋來, 讓唐周看著他。他那黑沉沉的眼睛在漆黑裡看起來有些可怕，他的聲音也聽起來沒有半分睡意。祁商問：“你最近睡不著？”
唐周覺得這個姿勢脖子不舒服, 於是就動了動腦袋，找一個合適的姿勢繼續靠著。他說：“因為我下午睡得太多了。”
他將唐周亂動的腦袋按回來, 他繼續抱著唐周。他埋頭下去, 聲音顯得有些沉悶。他說：“下午不允許再睡了。”他說著, 聲音裡還是帶著一點困意的。畢竟在唐周的認識裡，這個人好像每天都起得很早，也要很晚才能夠回來。應該也是挺忙的。
唐周又問他：“要是我想上廁所怎麼辦？”
祁商說：“上了就自己回來。”然後就沒有聽見祁商的聲音了。他說話的尾音顯得有點慢吞吞的。越到後麵聲音越發沉寂。可能是又睡著了。唐周也就沒有再說話。
唐周知道, 如果自己再弄醒他, 他可能就生氣了。唐周隻能睜著眼睛乖乖地待在祁商的懷抱裡。他正在找祁商的手機放在哪裡。不過這次是肯定不能夠找到的, 畢竟唐周今天沒有關注祁商將手機放置哪裡。
所以第二天, 唐周就翹首以盼地等著祁商回來。
唐周這還是第一次認真地看祁商。
這個時候, 唐周才發現一身西裝革履的祁商從外麵回來還挺帥的。雖然他本人的長相比較偏向沒有攻擊力的潤雅的類型，但他本人的氣質與神態確實顯得太過狠厲, 做事應該也是雷厲風行，不講情麵的，所以看起來，隻是增添幾分詭譎與懼悚了。但他從外麵進來，見到唐周的一瞬間，那種氣質就得到了柔和。
他走到沙發這裡來，他的手掌輕輕覆蓋在唐周的腦袋上揉了揉，他說：“今天看了一下午電視？”
他明明知道了。他肯定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看了監控。但是唐周還是回答了他：“嗯。因為你說不允許我下午睡覺。”
“真乖。”他輕笑著說：“你晚上不睡覺一直吵我。”他坐到了唐周的身邊，他整理一下唐周有些亂糟糟的頭發。“你不吵我，你下午想乾什麼都行。”
唐周說：“那是因為你的睡眠太淺了。”
他太喜歡將唐周隨時都攬在懷裡。這宛若是對寵物的一種寵愛。攬在懷裡撫摸他的頭發，也像是在給什麼小動物順毛。而唐周能夠做到的就是安靜地待在他的懷抱中。
他的眼睛看起來依舊在看電視。其實上唐周在感受祁商的手機放在哪裡。唐周挪了挪屁股，手狀似無意地將手往後一杵，結果就碰到了一個類似方塊堅硬的東西。果然是在衣兜裡。而祁商一把抓住唐周的手，祁商說：“你想把我按死？手勁這麼大。”
唐周說：“我隻是坐得不舒服。我就是想挪挪。”
祁商自己動了動，也帶著唐周挪了一下位置。祁商問他：“現在感覺舒服了嗎？”
唐周點點頭。隻是說：“現在舒服了。”
唐周看了一下午電視。現在就算看什麼都不得勁。他就隻想著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將祁商的手機弄到手。之前習慣了在下午睡覺，他撐了一下午沒睡。這個時候窩在祁商的懷抱當中，竟然讓唐周有了幾分困意。
唐周打了一個哈欠。一隻手從身後伸過來，他的手指指腹輕輕擦拭了唐周眼尾因為打哈欠而出現的眼淚。他問：“現在困了？”
唐周點了點頭。
他問唐周：“晚飯已經吃了吧。”
唐周說：“吃了。”
祁商說：“我等會兒洗完澡就過去。你先去睡吧。”
兩個人這才這沙發上站起來。一個人去洗澡，一個人去睡覺。這看起來還真是極為和睦溫馨的日常生活。但是唐周腳上和手上的鐵鏈發出的聲音還在提醒著，現在的唐周全然還是被囚困的狀態。
唐周看起來是去睡覺了。但其實上他走近臥室後，偷偷虛掩著門縫去看浴室裡的正在洗澡的祁商。他已經走進浴室裡去。出現了水聲。說明這個時候祁商已經開始洗澡了。
祁商將自己脫下的外套和領帶放在沙發上。唐周拽著自己身上的鐵鏈，儘量讓它們不發出聲響。他慢慢靠近過去。
就算今天沒有成功，唐周不在乎明天祁商看監控會不會看到。他現在要麼就是開始挑戰祁商的底線，要麼就直接打斷目前看起來溫馨美好的境況。這是打破這種局麵的唯一的方式。
唐周摸到了祁商的外套，他的手機就在裡麵。唐周打開看了一眼，果然是要密碼。不過其中有一個指紋選項。
唐周拿到這個手機之後，按理說他要做得天衣無縫，但是他故意裝作蠢笨，將這手機自己藏起來。他又躡手躡腳回到臥室裡去。唐周將手機藏在床縫裡，將枕頭蓋在上麵，自己就開始躺在床上等待祁商的回來了。
唐周在心裡盤算著。等會兒祁商發現手機不見了，要麼他會直接對唐周發瘋，要麼他會假裝不知道看唐周想要乾什麼。不管哪一種情況，都在唐周的計劃之內。唐周隻等著這一刻祁商回來。
但是不知道祁商在外麵乾什麼，洗澡洗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唐周本來就有點困意，這樣躺著，就開始有點昏昏欲睡了。唐周又立即讓自己打起精神來。一會兒困了，一會兒又精神，差點弄得唐周精神失常，幸好精神失常之前，唐周就聽到了祁商的腳步聲。
他走得慢慢的。不像是平時那樣的步伐。他的腳步聲唐周聽了千百遍，這次倒是從這腳步聲中察覺出她的異常來。看來祁商確實已經發現了唐周偷偷拿了他的手機。
唐周閉著眼睛聽著他的腳步聲，感覺到旁邊陷下去，他知道祁商在他的旁邊躺下了。他照樣像以往那樣從後麵抱著唐周。祁商問道：“怎麼還不睡？”
唐周說：“在等你。”他本來就困了挺長的時間，現在說出話來就顯得極為黏糊。唐周因為這句話還解釋了一下：“習慣這樣睡覺。你不在我還、我還睡不著。”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此柔軟，還極為無辜。唐周在其中特意夾雜了幾分微小的緊張。
這一份緊張肯定被祁商聽到了。
於是唐周就聽到祁商笑了一聲。這一聲輕笑隻讓人覺得意味不明。要是心虛的人聽了，更是覺得可怕。祁商也什麼都沒有說，他攬著唐周，將腦袋輕輕地靠在唐周的後肩上。祁商說：“睡吧。”
在祁商睡著之前，唐周故意抓著祁商的雙手。等會兒他試指紋的時候動他的手指才比較容易一點。唐周剛將雙手覆蓋在他的手上。就聽到了祁商在後麵說：“你抓著我的手乾什麼。”
唐周說：“你、你勒得太緊了。我想鬆一鬆。”
祁商說：“我給你鬆了一點。現在這個程度可以了嗎？”
“嗯。”
“那為什麼還要抓著我的手？”
“我、我就想抓著。你快睡吧。我困了。”
“好。”
祁商不再說話了。他靠著唐周。他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緩。好像真的就這樣睡著了。唐周又等了一會兒。他知道祁商在裝。沒事，他也在裝。現在再等一會兒，就是為了讓不讓自己在祁商的眼裡太蠢。
唐周等得都快撐不住了。唐周才打算開始行動。他表現得極為小心翼翼，去掏手機的時候也儘量沒有太大的動作。
而唐周也知道，或許這個時候祁商就睜著眼睛在後麵看著自己。想想他陰森森地在後麵盯著，就有一種可怕的感覺。唐周隻當做不知道，不去想。繼續進行自己的事情。
唐周很快找到了手機。他將手機拿過來，開始用祁商的手指頭一根根去試，唐周的運氣還算很好，第二根手指就試到了。
唐周將祁商的手指塞回去。他將手機的亮度調到最小。唐周小聲地說了一聲：“我、我想上廁所。”
唐周僅僅是說了一聲，就聽到身後的祁商說：“嗯。”這一聲聽起來有著濃濃的困意，好像是在睡夢中聽到唐周的聲音之後隨意應答了一聲。
唐周成功從祁商的懷抱裡出來。他回頭看了祁商一眼，看見祁商已經閉上了眼睛。看來祁商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唐周走進了衛生間。到底是腳上和手上的鎖鏈都在，所以唐周不能夠將門徹底關起來。隻能將門虛掩著。唐周知道祁商會站在門口偷聽。或許就在唐周坐在馬桶上的這個時候，祁商已經從床上下來，來到這扇門前了。
祁商的手機還沒有息屏。唐周趕緊點開聯係人看了一眼。看見了祁商的手機裡的聯係人不多。看來這是一個私人手機。唐周隨意翻了一下，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霍懷舟。
唐周眼睛一亮。原來他們兩個認識。
就打給他了。
第145章 小醫生07
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之前見到霍懷舟的那一麵, 看起來霍懷舟是那種很有時間觀念的男人。可能在這個時候，他已經陷入沉睡當中。所以唐周本身抱著的希望並不大。所以在撥打電話的時候，唐周退出撥號界麵繼續看了看祁商的聯係人, 唐周看見裡麵好幾個人名字眼熟的人。
他的所有攻略對象都和祁商認識, 而且——他的聯係人裡有一個人的備注很奇怪。隻是一個【。】唐周看了看這個人的電話號碼, 有點眼熟，但是麵對這一串數字, 唐周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在唐周繼續思考的時候，唐周已經他聽到那邊傳遞過來的聲音。
原來電話已經打通了。
霍懷舟的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和之前唐周在車裡與他說話時的感覺不太一樣。最起碼那個時候, 霍懷舟對待唐周的態度還算很柔和。隻是他本人說話就有點顯得冷然而已。這樣聽起來，霍懷舟的聲音不僅僅是有點冷冰冰的, 甚至還有點厭煩在其中。
霍懷舟說的是：“找我什麼事？”
唐周壓低了聲音說：“是、是我。”他似乎是不太記得霍懷的名字，所有也是一字一頓地說道：“霍、懷、舟。”他生怕霍懷舟不記得自己一樣, 率先說了一句：“我是唐衍。之前，你和我說, 隻要有什麼不能夠自己解決的難事就給你打電話嗎？”
唐周小心翼翼地說著這件事, 他本來是還在看著那一串電話號碼來思考這個【。】到底是誰的, 結果唐周隨意一抬眼，就看見門口祁商已經站在那裡。
門已經被打開，他站在昏黑沒有燈的那一邊, 整張麵孔近乎藏匿在陰影當中, 他笑起來就讓人覺得詭譎, 不笑的時候就更加讓人感覺到陰森。說實話, 即使是唐周早就有所準備, 但是驟然一抬眼看見祁商陰氣森森地站在門口盯著自己，唐周還是被嚇了一跳。差點手機都沒拿穩。
完全不等唐周反應, 祁商走進來，他說：“你在給霍懷舟打電話？”
他的臉上出現一抹笑容了。但是這抹笑容根本沒有任何善意可言。
唐周這下是真的摸不準祁商的性格了。在祁商緊盯著唐周走過來的瞬間，他依舊走得慢，但是每一步卻仿佛重重地敲擊在唐周的心臟之上。
唐周也確實是有點被嚇得什麼話都不敢說了。他愣愣地抓著手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這時，祁商已經站在了唐周的跟前，他寬大的手掌覆蓋在了唐周的腦袋上。
比起任何一次，他的力道都要重很多。他重重地抓著、壓著唐周的腦袋，讓唐周感覺到一種壓力，這種壓力必然會讓膽小的人恐懼顫抖。祁商將唐周手裡的手機拿過來，他將電話掛了。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唐周的耳朵，順著耳朵往下，繼續去鉗著唐周的下頜。他迫使唐周抬起頭來看著他。唐周在仰視著他，看見他的眼睛被身後的燈光陰影所覆蓋籠罩，依舊也是藏匿在一片陰黑當中。聽起來他是用一種很和平的語氣問的。但是難以保證的是，他接下來到底會做什麼。他問唐周的是：“你什麼時候與霍懷舟見麵的？”
唐周說：“將近、將近一個月前。”
祁商說：“你給我講講，你是怎麼和霍懷舟見麵的。他和你說了什麼？”
即使他表現起來很害怕祁商，但是麵對祁商的這個問題，唐周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件事？”他有些害怕，但是他的眼睛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小地瞪圓了，似乎這能夠讓他看起來有氣勢一點。
但他太年輕，倒是看起來更多的是幾分青澀與稚嫩，還要幾分沒有消散的少年氣。這樣一瞪，根本就沒有什麼威懾力，相反更加顯得嬌憨單純。但是眼眸當中的抵抗與不滿，倒是唐周本人的情緒真切地流露出來，因為這段時間，確實是太浪費唐周的時間了。
唐周以為這樣反抗的一句話會讓祁商生氣，沒想到在唐周盯著器上的瞬間，唐周看見祁商的好感度漲了。漲了一個百分點。雖然這個家夥依舊極為吝嗇，但是這一個百分點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唐周在心裡盤算著——果然祁商一點都不喜歡他乖巧。於是唐周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他打算開始無法無天了。
唐周和他繼續說道：“你將我當做寵物一樣養在這裡。你到底是想乾什麼呢？我是人，不是你想要隨意擺布的寵物。你還用鏈子拴著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馬上，這個月過去，我就要開學了。我不得不這樣做。”
唐周說了這麼多，就隻是得到了祁商的一句話說：“去睡覺吧。現在已經不早了。”這聽起來好像他已經不計較剛才唐周做出來的舉動。雖然祁商的好感度不再漲了，但是唐周已經摸清楚祁商的喜好，倒反唐周和他說反抗的話語，他看起來沒有生氣。
他壓在唐周腦袋上的手，也逐漸地減輕了力道。
唐周到底沒忍住在其中帶了一點自己的語氣，唐衍本人是沒有怎麼生氣過的，因為他的一生都極為和美開心，沒有什麼事情惹得他太過討厭生氣，很少能夠準確找到屬於唐衍生氣時候表情。唐周就不小心夾雜了幾份自己的情緒在裡麵。他繼續和祁商說：“你要知道，你在這段時間裡到底浪費了我多少時間。我現在隻是想要去上學——”
唐周忽然感覺到自己懸空了。原來是祁商一把將唐周從馬桶蓋上抱起來。
唐周的手抵觸在祁商的肩膀上。可以看得出來，祁商的肩膀與胸膛都極為寬厚。他的身材很好，看來是一直以來有良好的鍛煉。他能夠輕鬆將唐周抱起來好像是根本不值得意外的事情。唐周看到祁商的好感度又加了一個百分點。現在祁商的好感度是58%。
他抱著唐周，他和唐周說：“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但是我絕對不能夠放你離開。”唐周想要逃脫祁商的懷抱，但是祁商抱得很緊，唐周的掙紮完全微乎其微。
他將唐周抱到了床上，他一隻手就將那幾根鐵鏈牢牢抓在手心裡，讓唐周不能夠做出多餘的舉動來。唐周的眼睛看著祁商。祁商的眉目之間，好像突然就橫亙了幾分無法抹去的悲傷。他和唐周說：“我這次要對你很好。你相信我。你待在我這裡。好不好？”
他用一種商量的，甚至可以稱得上的可憐的語氣和唐周說這句話。
其實上，祁商真的對待現在的唐周很好了。除了沒有給他自由——和足夠的好感度。按照唐衍的性格，唐衍也不可能在被關了這麼久之後繼續妥協。唐周開始嘗試著掙紮起來，除卻撞得鐵鏈作響之外，根本不能夠做到什麼。
隨後就聽到了祁商的聲音說：“看來我不能夠給你太多的活動範圍。我要縮短長度。”他平靜地將這件事說出來，然後他又說：“你告訴我，你是怎麼遇見的霍懷舟，他和你說過什麼？你應該一字一句的，全部都告訴我。”他這樣說著，他的手指輕柔地撫摸唐周的臉頰上的軟肉。祁商甚至又用了商量的語氣和唐周說：“你告訴我好不好？”
看來霍懷舟確實是能夠讓祁商感覺到擔心緊張，憂慮焦躁的對象。從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霍懷舟和唐周說過什麼就知道了。現在的唐周依舊在掙紮，他的雙腿被祁商壓著，隻能夠徒勞地蹬了蹬。他的雙手上的鐵鏈被祁商攥著。唐周更是直接動不了手。隻能側頭去躲過與祁商雙眼的對視。
祁商原本撫摸在唐周臉頰上的手逐漸地撫摸下去。他摸在唐周頸項上。順著繼續往下撫摸而去。唐周聽到了祁商的喃喃自語。
他說：“我想要你。我想要你。你讓我要你。你讓我要你好不好？”他低下頭來，似乎想要親吻唐周。唐周卻在他這樣突然的舉動中回頭看了一眼。他驚訝地看見祁商哭了。
祁商隻是低下頭來，將腦袋埋入到了唐周的頸項裡，他哭著說：“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請原諒我。我錯了。我錯了。”他哭起來沒有聲響，不是嚎啕大哭那種，隻是默默地在哭。那說話的聲音也隻是帶著顫抖的意味和隱約的哭腔。
唐周更是不知所措。之前那一個可怕得像是白麵羅刹的人，怎麼現在說哭就哭。唐周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道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但是現在的祁商哭得這麼慘，無論是唐周還是唐衍，麵對這個其實上沒有實質性傷害自己的男人這樣悲傷的哭泣。他會做到的事情，是用手輕輕地去撫摸他的後腦勺。
希望能夠用這樣的方式撫慰到他的情緒。畢竟之前唐周探知到好像祁商喜歡這樣被人撫摸後腦勺。
然後唐周看見祁商的好感度漲到60%了。
然而這時候，唐周聽到了門口傳來人的聲音。
“現在，這一場鬨劇該結束了吧。”
這聲音聽起來，很像是霍懷舟的聲音。唐周抬眼一看，看見霍懷舟確實站在門口。而此刻，唐周還被祁商壓在身下。
第146章 小醫生08
唐周知道霍懷舟會來, 但是沒有想到霍懷舟居然來得這麼快。之前唐周還根本來不及和霍懷舟說些什麼，隻是喊了霍懷舟的名字。沒想到他被祁商壓了沒一會兒，就聽到了霍懷舟的聲音。甚至不知道為什麼霍懷舟居然就出現在門口了。天知道他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 並且還將門給打開了。
唐周驚詫地看著那邊的霍懷舟。
分明現在時間不早了, 但是卻能夠在霍懷舟的身上看見他依舊穿著一整套的正裝, 甚至他的頭發依舊還是梳理得一絲不苟。唐周盯著他，看見霍懷舟從外麵走進來, 而這時祁商也終於稍微抬起頭來。
他看著霍懷舟所在的位置，唐周看不見祁商的臉，但是肯定祁商臉上的眼淚還沒有完全擦乾淨。唐周這時聽見祁商說：“你居然這麼快就找來了。”
霍懷舟沒有回答祁商這句話, 他隻是和祁商說道：“你出來。我和你談談。”唐周稍微偏了頭，看見在祁商的臉上出現幾分厭惡厭煩的情緒。他皺起了眉頭。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他真的沒有再壓著唐周了。
他從唐周的身上起來。他撫摸了一下唐周柔軟的頭發,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並且他也下了床。他走到外麵去。唐周幾乎看不見他的身影。
唐周看見霍懷舟走過來，霍懷舟將唐周被祁商揉亂掀起來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他擦拭了一下唐周臉頰上的淚漬。如果剛才霍懷舟麵對祁商時是一份冰冷, 麵對唐周確實總是有所緩和。
他和唐周說：“沒事了。你等我一下。”他的手觸碰一下唐周腳上手上的鐵鏈，似乎在看清楚這些東西的鎖在哪。又檢查了唐周的手腕腳腕, 似乎要看看有沒有被這些東西磨傷。在離去之前, 他和唐周說：“我等一會兒就過來。”
然後唐周就看見霍懷舟出去了。唐周看見他出去的背影, 對這件事更加好奇了。但是沒想到的是，霍懷舟出去居然將門也給關上。原本唐周還企圖能夠偷聽到點什麼。這樣將門關起來，模模糊糊聽到外麵的說話聲音, 但是卻根本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唐周此時想要讓係統給他透露消息, 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 係統說是在給唐周修複後麵混亂的世界之後, 係統就沒有怎麼上線過了。最終唐周隻能大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等待著這一件事情的後續發展。
唐周本身就帶著困意, 之前那樣鬨騰了一陣平靜下來躺著。外麵的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竟然是說了那半天。唐周就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正在昏昏欲睡之際, 外麵發生了暴/亂。好像什麼東西被砸碎，然後是祁商忍無可忍的聲音，即使隔著這一塊門板，唐周還是聽到了外麵祁商在說：“你不要管得太寬了！霍懷舟！上一次你也是這樣。自詡是冷靜的旁觀者，其實和我們有什麼區彆。上次，上次你就故意——”
他忽然將聲音止住。原本就豎著耳朵在聽的唐周卻是什麼都聽不清了。唐周又聽了一會兒，他們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大，唐周再去聽，什麼都聽不見了。唐周最終放棄了這個偷聽的想法。最終唐周隻能夠繼續躺著。他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他想著，這個世界還真是迷霧重重。
不知道又聊什麼聊了半天，唐周又有一些困倦。正耷拉著眼皮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就聽到門開了。唐周覺得自己的眼皮格外沉重，還沒有將眼皮掀開看看是誰。已經有人走過來，他手上的鎖鏈被抓住。
接著是在這寂靜裡清晰的一聲：“哢噠”。於是唐周手上的鎖鏈這一邊的就打開了。然後是另外一邊。接著是腳上的。唐周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在給自己解開鎖鏈的是霍懷舟，看來就在剛才的談話當中，霍懷舟和祁商商量好了。這才讓祁商將鑰匙給到霍懷舟的手上。
霍懷舟問唐周：“現在困了嗎？”
唐周點了點頭。
霍懷舟說：“沒事。我送你回去。你可以在自己的家裡睡。”他又問唐周：“現在有精神起來嗎？”
唐周坐起來，發現自己精神雖然有點頹靡，但還是能夠站起來的。霍懷舟和唐周說：“跟著我走。我帶你出去。”說著，他已經走在前麵了。唐周乖乖地跟在霍懷舟的身後。
唐周這是第一次能夠出這個屋子。這樣出來，徹底看清楚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這可能是屬於祁商的居住地，這裡看起來並不狹窄樸素，相反無論是裝修還是占地麵積，都知道是大手筆。看來祁商是真的將唐周關到自己的居住地裡來了。唐周之前還以為祁商是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將他自己關起來了的。
唐周看見樓梯下麵寬大的起居室裡，祁商坐在那長長的沙發之上。他似乎聽見了聲響轉頭看了一眼，即使是在這個距離，唐周也能夠看清楚在祁商眼睛當中的悲傷與不舍，他將目光放在了唐周的身上。
很快他又去看霍懷舟，他轉頭回去，不再看任何一個人。他繼續坐在那裡，他的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不讓任何人再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唐周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沒有再看了。
唐周繼續跟在霍懷舟的身後，他沒有說什麼話。一路上跟在霍懷舟的身後，也確實是沒有任何人的阻攔，甚至那個看起來如此偏執的祁商，居然能夠在這個時候眼睜睜地看著唐周被徹底帶走。
唐周實在是太好奇他們之前到底在說些什麼。
唐周的身上隻是穿著很單薄的睡衣，他才剛剛從祁商的房子裡走出來，就稍微感覺到寒冷。他的雙手有些無意識地抱著手臂搓著。霍懷舟似乎是要查看唐周的情況轉頭看了一眼。他看見了唐周的這個舉動。他稍微停頓了腳步，唐周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看見霍懷舟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他將外套輕輕地披在唐周的肩上。
在這個距離唐周抬起頭看見了霍懷舟依舊深沉幽邃的眼睛。霍懷舟的情緒一直看起來很穩定，最起碼在唐周見過他的這幾麵裡麵，唐周從來沒有見到過霍懷舟到底有什麼比較激烈的情緒。
但是就在剛才，在月光與燈光的照拂下，唐周在這個角度與這個距離，絕對看見了霍懷舟的目光輕輕跳躍了一下。他的目光放在了唐周的身上又或者是沒有。但是他確實是稍微失神了。
然而很快，他說：“我已經叫司機將車開過來，很快就到了。”
他隻是這樣說完這句話。他退後了幾步，與唐周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他站在唐周的身側，唐周能夠感覺到這一件西裝外套上傳遞過來的屬於霍懷舟的溫度與味道。是一種足夠令人感覺到舒適的氣息。
就像是唐周第一次見到霍懷舟的時候所感受到的。
祁商的這一棟彆墅在這庭院裡栽種了各種植株，這個季節很多鮮花有些盛開的跡象。霍懷站立在那裡，他的目光並不淡然，似乎有什麼事情有點擾亂了他的心情。他的目光轉移到了些鮮花之上，在這月光下，鮮花隨著夜風而輕微拂動。正像是霍懷舟本人的情緒，也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拂動了。
唐周盯著霍懷舟的好感度，現在霍懷舟的好感度是45％。沒有一絲動過的跡象。
唐周眨了眨眼睛。他想到一件事情，他覺得有必要去問。於是唐周就去問：“你認識我哥哥嗎？”
霍懷舟轉頭來看了唐周一眼。他問：“為什麼忽然和我說這個？”
唐周說：“我以前從來就沒見過你。但是你一次次幫助我。我想不通到底你為什麼要這樣幫助我。或許你認識我的哥哥，也或許你認識我父親母親。”他表現得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霍懷舟說：“我認識你的父親。”霍懷舟這樣說。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隻是這樣說。似乎不願意再給唐周透露另外的事情。
然而在聽完霍懷舟說的話後，唐周知道他不願意透露這件事。也不再多說。但是為了試探一下霍懷舟，唐周還是說了一句：“不。不是。”
這一下唐周終於在霍懷舟的臉上看見另外一種神態了。霍懷舟歎了一口氣，似乎對目前的事情發展而無可奈何，他甚至還揉了揉眉心。然後他和唐周說：“祁商和你提到過什麼？”
其實上根本沒有。唐周什麼都不知道，隻能點了點頭，隻希望還能夠套出其他的事情來。不過霍懷舟好像不願意再多說。而屬於霍懷舟的汽車也已經開到了這裡。霍懷舟將車門打開，他和唐周說：“不要多想。現在我送你回家吧。”
唐周有些不情願，畢竟霍懷舟還什麼都沒有說。到底在這個時候還是一點有用的消息套出來。他正站在原地。就又聽到霍懷舟說：“我不會傷害你。我送你回家。”
第147章 小醫生09
唐周知道自己暫時不可能從霍懷舟這裡得到什麼消息。唐周也不再做多餘的掙紮, 他走上了汽車。霍懷舟關上了車門之後，將一樣東西遞給了唐周。
這是之前被綁架的時候唐周不見了的手機。
霍懷舟說：“我讓祁商將你的手機還給你了。”
他突然將這東西拿過來，唐周還有點驚訝。抬起頭看過去, 之間霍懷舟的眉眼之間一直橫亙著幾分柔和。他原本暗沉沉的眼睛在外麵燈光的照拂下, 似乎有什麼輕巧而又美好的情緒在其中跳躍。
唐周接過手機, 對霍懷舟說：“謝謝。”唐周稍微壓低了嗓音，他偷偷看著霍懷舟的好感度。他感覺到霍懷舟的情緒波動, 但是沒有看見到他的好感度有任何上漲的跡象。
唐周到底有點失望，他靠在車座上，即使現在手機到手了。唐周也有點打不起精神來, 他就隻能垂下眼睛暗自鬱悶了一會兒。
他一旦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又顯露出幾分冷然來了。這一份冷然出現在他的身上, 竟然一點不顯得違和，在柔軟的額發下, 那雙原本純粹的眼眸被輕輕遮蓋。移動的汽車讓月光在唐周的身上掠過，讓光色潛藏進入他的發絲之間, 呈現一片柔和無害的淺色。
唐周看見霍懷舟的好感度漲了一個百分點。
唐周轉頭去看霍懷舟。或許是唐周轉頭太過猝不及防, 唐周在霍懷舟的雙眼當中看見還沒有完全收斂起來的情緒。這一份情緒其實濃厚, 濃厚得唐周分辨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然後霍懷舟就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他好像在刻意躲避唐周的眼睛。最後他凝望著汽車的前方，他和唐周說：“祁商隻是昏了頭。他以後應該不會打擾你了。我想，他已經把那件事想明白了。”
那件事？什麼事。唐周在心裡想著, 但也確實問出來了。用唐衍那種輕柔好奇的小孩子口吻。
霍懷舟說：“不是什麼大事。如果要說的話——”他停頓了一下, 即使他的目光沒有看著唐周。但是唐周在他的神情裡依舊看出幾分懷念與惆悵, 甚至還有自嘲諷刺。他說：“大概是將原本遺失的不甘地附著在另外之上吧。”
唐周想起來之前自己偷聽到那一句屬於祁商的怒吼, 祁商是這樣說霍懷舟的——“自詡是冷靜的旁觀者, 其實和我們有什麼區彆。”
在這個時刻，唐周看見他這種類似祁商臉上的悲傷與懷念。這是明晃晃的。其實上, 他好像與祁商在某一方麵是稍微相似的。隻是他比起祁商來，更加能夠保持理智。
“這是一件很沒有必要的事情。我們不應該將自己造成的後果，再殃及其他與此無關的人。”他似乎想讓唐周看見他臉上的神情，所以他一直沒有轉頭過來凝望著唐周。相反他再說這句話之後，就將自己的頭更加偏轉過去。
看起來是在觀賞車窗外的風景，實際上，那一張轉過去英俊而又穩重的臉上，大概是一種所有人都沒有怎麼見到過的悲傷。所以唐周聽到他那宛如歎息一樣的聲音說了一句：“所以給你的生活造成了打擾。我們很抱歉。在這之後，你就安心去上學。去當一名優秀的醫生吧。”
不對勁。
不對勁。
唐周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手機的邊緣。
這些攻略對象都不對勁。
唐周低著頭看著手機，不再去關注那邊霍懷舟的情緒變化。他先是打開了手機。即使手機被拿走了這段時間，手機居然也是有電的。甚至和唐周還記得的手機電量大差不差。看來之前被綁架的時候，祁商是直接將他的手機關機了，然後收了起來。基本沒有打開過。
唐周剛打開手機，手機就彈出一條消息。
【你去哪了。】
是哥哥“唐周”的手機發給唐衍的。
語句很簡短。沒有疑問。顯得極為冷淡。但是卻讓唐周吃了一驚。
唐周立馬打開短信，看見這一條短信是一個星期之前的。而且隻有這一條。
唐周盯著這條消息思考，又用手指滑著手機屏幕，也看著自己之前那一大堆短信。之前唐周都是每天都要發，一發還是發好幾條，從來不間斷。唐周被綁架的期間，短信突然斷了兩個星期，那邊的人發了這樣的一條短信過來。
他是誰呢？
唐周盯著手機又在想另外的事情。結果盯著那一串手機號碼，唐周忽然覺得這一串號碼眼熟。他正在想，正在很努力地想到底眼熟在哪。忽然車停了。
那邊一直扭頭看著窗外的霍懷舟和唐周說：“到了。”
這裡確實是唐衍居住地的風景。
唐周知道自己沒有多餘的機會和霍懷舟說話了，也沒有多大的遺憾。因為在此之後，唐周如果想要和霍懷舟交流，還有的是辦法。隻是今天晚上他實在是累了，要不是在車上還在想著事情，唐周可能上車倒頭就睡。
唐周下了車，原本他隻需要像上一次一樣，從車上下來，和霍懷舟招招手說拜拜就完事了。但是唐周下車的時候卻一愣。因為唐周看見一個人坐在那裡。
確實是坐在那裡。他的身下坐著一張輪椅。
唐衍所住的地方是一棟小彆墅，這個人所坐的地方就是那扇門前。門前的燈是太陽能燈，就算沒有人故意去開，根據光感就會自動打開一盞很微小的燈在屋簷下。微弱的燈光傾瀉下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顯得有些消瘦，眉目之間顯露出幾分寂寥。似乎聽到聲音，他轉頭看過來。
唐周看清楚了他的臉。他長得俊朗，這種俊朗卻帶著一種柔性的虛弱，這一份虛弱應該和他的身體不太好有關係。他的目光有些空茫，凝望過去，竟然是找不到任何實處。
唐衍沒見過這個人。所以唐周表現出來的就是驚訝，看見他身下的輪椅後，他更是快步走過去，擔憂地說：“是迷路了嗎？還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他的聲音還有著一點少年人的青澀，在燈光照耀下的眼睛在閃閃發光。
這個男人坐在輪椅上仰頭看著唐周，即使他是仰著頭看著唐周的，但是唐周在這種遊刃有餘的神態中出現了一種被掌控的感受。他看著唐周輕笑起來。他輕輕地喊了一聲：“唐衍。”
唐周傻愣愣地點了點頭。然後唐周看見這個男人從輪椅上站起來。
他站起來，唐周才發現這個男人之前坐在輪椅上顯得瘦弱矮小，沒想到站起來之後，竟然是這樣的高大——他虛弱的軀體是假的嗎？這樣的身軀根本不像是一個病人的狀態吧？唐周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他從俯視的狀態現在已經變成了仰視。唐周以為他本身是沒有疾病的，但是看見他從輪椅下麵拿出了一根手杖，手杖杵在地上發出一聲明顯的“咚”的聲響。他的雙手都杵在手杖的杖頭上，他的軀體稍微向前傾，他與唐周的距離更近了一步。
他問唐周：“沒有受什麼傷嗎？”
唐周搖了搖頭。這聽起來這個男人站起來傾身過來就是來看看唐周到底有沒有受傷。在聽到唐周這樣的回複之後，這個男人沒有繼續傾身，他的身軀移動回去。
他繼續站在唐周麵前，他的目光依舊是空蕩蕩的，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凝望哪裡，在凝望什麼。他說：“沒有受傷就好。”
那邊傳來了霍懷舟的聲音。他喊了一聲：“謝郢。要送你回去嗎？”
這個叫做謝郢的男人轉頭過去。唐周也轉頭過去。霍懷舟已經從車上下來了。他正關了車門走過來。謝郢微笑著看著霍懷舟，這一次他是問霍懷舟了：“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了嗎？”
霍懷舟點點頭。他說：“是祁商。”
謝郢說：“他一直這樣。以前也這樣。我之前警告過他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這樣。”
“大概是見了一麵。就實在控製不住吧。”
霍懷舟也站在這一扇小小的門前。一時之間，這屋簷燈下擁擠地站立著三個人，唐周被夾在中間。他們談話的氛圍旁若無人，唐周一時間隻能夠睜大眼睛，誰說話就看誰。
謝郢似乎餘光看見唐周這個舉動，他稍微側頭過來和唐周說：“唐衍是嗎？”忽然被點名，唐周點了點頭。謝郢說：“很可愛啊。他那個家夥怎麼能夠對阿衍下手？”
他一來就親切地稱呼阿衍。他說話的聲音一直輕輕的，這一聲阿衍，更是讓唐周想起來了這個人是誰。當然，唐周並沒有偽裝自己的驚訝。
他想要說話，看起來像是要詢問，但是謝郢已經說：“現在很晚了。既然完全回家，就先去睡覺吧。”他在很明顯地傳遞這個信息，他不希望在霍懷舟的麵前提起其他的事情。
隨後，謝郢說：“雖然我有車在等我，但是看在你過來的份上。你幫我推一推這個吧。”他說著，用自己手中的手杖輕輕敲了敲自己之前坐的輪椅。
他在離去之前，他和唐周說：“晚安，阿衍，”他的臉上出現一抹親切柔和的笑意，甚至他還伸手摸了摸唐周的腦袋，像是給一個孩子的撫慰與祝福，“也是昭海醫科大學是嗎？一定要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啊。”
他杵著手杖離去的時候，唐周才發現他的腿是瘸的。
第148章 小醫生10
唐周進入到屋子裡去。他們全部都離開了, 就隻剩下唐周獨自進入到這裡麵來。他換了鞋子，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還穿著霍懷舟的西服外套。唐周將他的衣服脫下來，掛在臂彎裡, 在進入臥室之後, 將這一件外套掛在了床邊的架子上。
好久都沒有躺一躺這熟悉寬敞的床, 唐周一下子陷入裡麵去。就懶懶地耷拉起眼皮來了。但是他意識又異常地清醒，沒有半分困頓之意。唐周就躺在床上想事情, 想了一會兒，唐周的目光放置在架子上那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上。
唐周歎了一口氣，他現在似乎知道點什麼了。
現在, 他隻是需要係統的證實。
他正想著這件事，忽然就聽到係統上線的聲音。係統和唐周說：【我和你說一件事。】
唐周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唐周隻能說：【你說。】
【你後麵的遊戲世界基本修複成功了。但是這個可能有點差異。你已經在這個世界裡, 我們不好動其中的數據。隻能先暫時這樣。】係統沉默了一下說：【我們總部被攻擊了。才導致後麵的世界一片混亂。】
唐周有點驚訝，問道：【中病毒了？】
【不是。】係統說：【你上個世界攻略的那幾個男人能力強悍。他們抓到一點遊戲數據的本源。直接攻入總部。這樣猝不及防, 總部差點被搗毀。】
【他們不是遊戲數據嗎？】
【是。但是給他們的設定太逆天，會反噬到數據本源。他們的情緒有些失控。】
唐周愣了好一會兒, 半晌唐周才說：【是我上個世界做得太過了。我一直在欺騙他們。本來, 我隻是想要尋找一個安逸的死法。他們卻始終攔著不讓我死。我隻能用那樣辦法逃離他們。】
係統說：【不是你的問題。你不要多想。我們的遊戲程序也被乾預了。本來你應該死在和清尚同歸於儘的那一天。可是被他們乾預完成不了。你被困在了那個世界。】
唐周說：【可是想想, 還是覺得我太無情了。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欺騙彆人情感的事情。他們都是真心待我。我一次次這樣做，他們生氣傷心也是常理。】他停頓了一會兒：【我是不是不該利用這些情感。這個世界我也是這樣，一直利用他們的情感來達到我的目的。我發現我變了很多。】
係統說：【你還記得在第二個世界你是怎麼說的嗎？】
唐周沉默下來。
係統說：【你說, 這裡隻是遊戲世界而已。那麼現在, 我也要這樣告訴你, 用你的原話告訴你——這裡隻是遊戲世界。你現在要做到的, 就是利用他們的好感度。你可以從這個遊戲世界裡出去, 你也可以得到一筆巨款。不要太沉迷這裡，不要想太多。你要做的依舊像之前一樣毫不動搖你的決心。】
【我知道。可是, 我之前沒有可刻意這樣去欺騙——】
【那是因為世界越來越難了。你的一片赤誠之心，無法再打動他們。無法再掌控他們。你做得沒錯，要不然你的任務停滯不前，你被困在這裡。你回不到你的世界裡去。你還記得，你當初進入這些世界裡來是因為什麼嗎？唐周，我可以準確告訴你，外麵一切順利。你快好了。你明白嗎？你那一副病弱破敗的身軀正在接受最先進精密的治療。你醒來之後，你的身體就好了。你不用一直待在病房裡麵，你不用一直消耗著家人那麼多的金錢治病。雖然你中途因為這病痛輟學了，但是你醒來之後，你就可以儘情地去讀書，你擁有一副健康的軀體。你可以到處遊山玩水，而不是被困在那小小的一間屋子裡，哪裡也去不了。唐周，這才是第四個世界，你才走了一半。你不要迷失在這裡麵。你想想清楚。】
唐周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滑過自己的眼角。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他翻身過去，將臉埋入枕頭裡。他將自己淚流的模樣不被任何窺見。
唐周的當初會義無反顧隻身一人會來嘗試這個遊戲，甚至成為這個遊戲的第一位體驗者。是因為完成這個體驗不僅能夠得到一筆巨款，還因為他們可以答應可以幫助唐周一件事。
唐周說，他想要治病。
他們真的帶唐周去治病，甚至不收唐周的任何金錢。唐周就知道這一次遊戲體驗不簡單。第一個世界，他怕、他懼。他沒經曆過什麼事情，隻會讀書，不知道怎麼處理那些事情，隻能麻痹自己埋頭苦讀。稀裡糊塗完成了任務，他還是在躲避。他開始迎麵這一切，但是他想起那一雙雙悲傷凝望自己的眼睛。
他讓他們愛上他。卻又拋下他們。
但是他沒辦法。就像係統說的，他們是遊戲數據，他的生活在外麵。他也不想一直被關在小小的屋子裡。他喜歡綠水青山，他喜歡遊走天下。他需要鮮活的生命和健康的軀體。他要感受陽光的溫暖以及清風的柔和。他要走完所有的世界，從這裡出去。那樣他曾經一輩子都在尋求的東西，他就可以得到了。
“對不起——”他隻能說。他埋在枕頭裡的聲音悶悶的。他隻能對之前和之後他麵臨的每一個真切愛他的男人說：“對不起。”他稍微轉了轉臉，他的目光轉移到了那架子上的煙灰色西裝上。
他眸色很深，他和係統說：【那個“唐周”是我嗎？】
係統說：【是你。時間線混亂了。我們這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沒有查出來。你隻要清楚，其實他們所有人的好感度，都是對你的。他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你。雖然時間線混亂，那些還沒搞清楚，但是你全然享受這一份感情基礎。如果不出意外，隻要好感度夠了。我就可以帶你去下一個世界。】
唐周說：【嗯。我知道了。】
現在唐周大概摸清楚了這些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上一個世界他隨口一個替身，這個世界就要利用此來完成任務。
唐周側頭回來，將自己的臉埋入到自己臂彎當中。
他想起來那三個男人，他們的好感度都不低。都是五十左右。隻有霍懷舟是四十多，他確實看起來極為冷靜，這並沒有什麼值得意外的。所以在這段時間裡，唐周想著，去想辦法去見一見霍懷舟，而且他已經知道到底要朝哪一方麵去做。這對於唐周來說，依舊要利用他們的這一份情感就夠了。
唐周閉上了眼睛。他在這樣的思考當中沉睡過去。他要加快一點進度，不要太過無法下手而造成更為嚴重的後果了。
唐周第二天醒來，看了看手機。他發現現在時間還早。他到底還是要去上學的，醫科大學過幾天就要開學了。他要準備開學的事情。而且他大概不住校，要給學校提交走讀申請。
唐周準備著這些東西，將霍懷舟的那件西裝拿去乾洗了。他一看就知道這件西裝不能水洗。
唐周這邊忙忙碌碌地準備這些東西，還是會給“唐周”那邊發短信。之前一直喊的是哥哥，這個時候就喊的是謝先生，大概問的是一些關於“唐周”的事情。
看起來像是一個想要迫切知道哥哥失蹤真相的弟弟。當然，那邊很顯然沒有理會唐周。唐周也不在意，他一直再接再厲，從來不會放棄。
唐周剛剛發完短信，乾洗店那邊有了消息。讓唐周過去拿衣服。唐周摸著下巴想了一下，找出霍懷舟的手機號碼。他給霍懷舟發短信。
【你的衣服在我這裡。現在已經乾洗洗好了。我給你送過去。】
唐周發完之後，將手機往旁邊一丟。躺著休息了一會兒。他閉上眼睛，窗戶是開著的。他感受到那從窗戶外麵吹拂進來的清風。這讓唐周感覺到極致的舒適。這段時間裡，那個叫做祁商的人似乎真的沒有再來打擾唐周。
唐周又想了想——他不來打擾自己，之後的好感度要怎麼去刷呢？不過看起來祁商的心緒難以穩定，他應該不會這樣安穩一段時間吧。
唐周聽到手機響了一聲。果然是霍懷舟發來的短信。他告訴唐周：【不用拿來。先放在你那吧。】
唐周知道他現在可能不忙，畢竟還有時間看短信的話，他應該不忙，唐周立馬抓住他空閒的這個間隙給他發信息。生怕他忙起來又不看短信了。
唐周發短信說：【我已經出門了。剛剛去乾洗店拿了衣服，想要直接給你送過去。】實際上，唐周還在床上躺著。
不過一會兒，那邊發來信息：【那你過來吧。記得和前台說，你是來找我的。】然後他發了一個地址。
唐周從床上起來。他穿好衣服，將自己打理了一下，出門去了。他先去乾洗店拿衣服，又根據霍懷舟給的地址打車過去。
出現在唐周麵前的就是一棟高挺聳立的辦公大廈。唐周仰著頭看這一棟辦公大廈，稍微猜測了一下有多少層，實在是猜不出來。也不多站了，外麵天氣有點熱。就算唐周打車過來，也出了點汗。
唐周走進這一棟辦公大廈去，就感覺撲麵的涼爽，看來是開了空調。唐周見前台坐著一個女性，剛要走過去，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他喊的是一聲：“唐衍。”
唐周轉頭看過去，看見站立在不遠處的霍懷舟。
第149章 小醫生11
好幾次的見麵, 唐周見霍懷舟的是看見他的時候，他身上穿著的是這樣一套規整的西服。他站立在那裡，身軀挺拔高大, 模樣俊朗清逸, 讓人遠遠見了。就能夠感覺到賞心悅目。
唐周朝霍懷舟走過去。他的手中提著剛剛從乾洗店裡拿來的衣服。在看見霍懷舟的瞬間, 唐周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欣喜開心的笑容。
他走到霍懷舟的跟前，他說：“霍——”似乎是覺得直接稱呼彆人的名字有點失禮, 他拐了一個彎才說：“霍先生，這是上次你給我的。已經洗乾淨了。”
在唐周臉上的，是這樣純真的笑容, 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可愛。與唐周本人確實有些區彆在其中，唐周本人的性格偏向柔和溫潤。臉上的笑容也是如此。
可是唐衍與唐周長得太像了, 那兩分不像，始終會被人得以忽略。那麼屬於唐周的模樣與印象就會浮現在腦海當中。
唐周發現了霍懷舟的眼眸深處有一絲分神。於是唐周又喊了一聲：“霍先生？”
霍懷舟這才接過唐周手裡的東西。他對唐周說：“馬上我就下班了。你等我送你回去吧。跟我來。”他說著, 拿著東西轉身走去。
唐周一時間沒有機會說什麼話，見霍懷舟長腿一跨已經走了一段距離, 唐周才急急忙忙跟上他。唐周和霍懷舟說：“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他是這樣說著, 但是為了讓霍懷舟能夠聽清他說話的聲音他才牢牢跟在霍懷舟的身後, 這個時候霍懷舟將手一伸去按電梯，唐周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小聲說了一聲：“啊，我怎麼跟進來了。”
霍懷舟按完電梯, 他轉頭看著唐周。唐周看見霍懷舟的眼眸裡有一絲很淺淡的笑意。他和唐周說：“天氣太熱了。請你喝一杯水。辛苦你大老遠將東西送過來。”
他完全是一副長輩的姿態, 也像是一個親切溫和的哥哥。唐周在這時也不好說什麼拒絕的話語。唐周點了點頭, 隻說了一聲麻煩了。然後安靜地跟在了霍懷舟的身後。
他看起來有些局促地站在霍懷舟的身後, 先是盯著自己的鞋尖, 才慢慢抬起頭來。電梯內部有一點點反光，唐周將目光抬起來, 看見其中有一道自己模模糊糊的身影。
而在他抬起頭來的瞬間，霍懷舟好像稍微偏轉了腦袋——他剛才在通過那一點反光看他。
電梯“叮”的一聲發出聲響，電梯門開了。霍懷舟率先走出去，唐周依舊跟在霍懷舟的身後。這個地方很大，布局極為簡約寬闊，唐周看了兩眼，就落後了霍懷舟兩步。他立即就跟上去。坐在霍懷舟辦公室門口的助理抬起頭來，看見了霍懷舟的身後像是跟了一個人。
唐周注意到了對方看著自己的目光。兩個人視線相對，不給點反應實在是顯得尷尬。於是唐周對他笑起來，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霍懷舟和助理說：“去幫我去茶水間裡倒——”他說到這裡，轉頭過來對唐周說：“你喜歡喝什麼。我們這裡基本隻有咖啡，你喝咖啡嗎？我記得好像是有茶，還有牛奶，應該還有果汁。”
唐周說：“咖啡就可以了。”
霍懷舟對助理說：“嗯。準備一杯咖啡，天氣熱，加一點冰塊。”他說到這裡，又轉頭看唐周，唐周似乎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在霍懷舟說的這句話後麵說了一句：“不加糖不加奶。”
霍懷舟凝望著他，唐周又加了一句：“最本真的味道才是最能夠被品味的。”本來唐周說這一句話，隻是為了體現唐衍開朗的性格，但是沒想到，唐周說出這句話時，霍懷舟驟然怔愣地看著他，然後喃喃地說了一個發音。
唐周沒聽清，但是明顯卻看見霍懷舟確實有一時間的失神，然後霍懷舟的好感度甚至還上升了一個百分點。
霍懷舟很快回神過來，他帶著唐周走入了辦公室。霍懷舟的辦公室裡也有空調，唐周進去就感覺到了嗖嗖的涼意。霍懷舟的辦公室依舊寬闊明亮，在辦公桌的前方有一個簡單的洽談處。以沙發茶幾簡單地布置擺放。
霍懷舟說：“我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可能需要等一下。”
其實這種情況，隻需要讓司機將唐周送回去就可以了。但是霍懷舟沒有這麼乾，那麼肯定有他的道理。而唐周也覺得能夠和他相處求之不得。唐周簡單地應答了一聲。
霍懷舟這裡到底是一個辦公的地方，不能夠有太多的時間消遣。基本上就沒有什麼書籍，唐周要等他，就打開了手機。他現在要開學了，到底還是需要繼續看看書。
唐周剛在沙發上坐下，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霍懷舟讓人進來，那一位去幫唐周準備咖啡的助理進來，將這一杯咖啡遞給唐周。唐周對他說了謝謝。
這位助理將咖啡遞給唐周時，他說了一句：“唐醫生，你看這次的口感怎樣？”
唐周愣了愣。
那邊霍懷舟說：“劉林，他不是唐醫生。他是唐醫生的弟弟。”
這位叫做劉林的助理怔愣了一下，然後他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腦袋。他笑著說：“真抱歉。你和唐醫生長得太像了。是我認錯了。我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唐醫生了。第一時間竟然沒看出差彆來。”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那邊的霍懷舟說了一聲：“劉林，你先出去吧。你把要交的報告先發給我。”
這邊劉林才點了點頭出門去。
唐周坐在沙發上，他的手上端著這一杯冰咖啡。唐周看見霍懷舟繼續低頭在工作。唐周看了他一會兒，剛要拿起手機繼續學習。結果那邊霍懷舟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
唐周抬起頭來看他。看見霍懷舟頭也沒抬，剛才是在看資料。現在在看著電腦的界麵。唐周嘗試著說：“你——你其實是和我哥哥認識吧？”
“嗯。”霍懷舟簡單地回答了一聲。
唐周問他：“你之前為什麼要否認呢？”
霍懷舟回答了一聲：“我沒有否認。而且我確實是和你的父親認識。”
唐周沒有說話。這個地方隻剩下了霍懷舟敲擊鍵盤的聲音。唐周看了看霍懷舟幾眼，唐周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的談話時機。因為在剛才之後，好像霍懷舟的心情稍微變得有點糟糕了。
霍懷舟本身就是一個性格冷淡，沉默寡言的男人，他心情不好，肯定更加沒有傾訴欲的。唐周沒想要繼續煩擾他。他就低下頭去，繼續去看自己手機上的學習資料。
唐周一陷入學習當中去，就會直接就入迷了。剛才還在想霍懷舟的事情，頓時間就稍微將這件事遺忘。整個屋子裡就顯得異常的寂靜。隻有他們兩個各自處理自己事情的安靜氛圍。
不知道這個任務要執行多長時間。唐周想通這些男人的怪異之處在哪之後，他卻發現他們極為理智。他們的好感度在麵對唐衍時，是根本就不會漲的。
不知道係統能不能弄回來他原本的軀殼。要是能這樣，任務進度會比想象中的快很多。但是現在的唐周是唐衍，在這段時間裡，唐周還是要去上學，他倒是不想看到自己因為任務的事情，將學校成績弄得一塌糊塗。所以一下子看書看進去，就忘記時間了。
直到聽到霍懷舟的聲音，霍懷舟說：“我們該回去了。”
唐周抬起頭來，才發現霍懷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他沉靜的眼睛凝望著唐周。唐周一下子沉陷進入到霍懷舟幽深的雙眼當中。唐周才察覺到就在剛才，霍懷舟的好感度又漲了兩個百分點。
唐周眨了眨眼睛。他站了起來。霍懷舟就轉身過去走出門外，唐周繼續跟隨在霍懷舟的身後。
唐周看著霍懷舟的後腦勺。明白過來霍懷舟的好感度為什麼漲了。因為他想到了“唐周”。他在唐衍的身上看見了“唐周”。可能是那一句簡單的對咖啡的評價，助理對的稱呼與談話內容，還有剛才唐周認真學習的模樣像極了“唐周”。
可以說，那其實並不是像，完全是唐周本人。讓霍懷舟想念起了“唐周”來，然後他的好感度漲了。
那些好感度不是給唐衍的，是給“唐周”的。而那個“唐周”本身就是唐周本人。隻是不知道這混亂的時間線裡，到底是哪一個時間段的唐周來到這個世界，與他們發生了一段故事。那或許是平行時空的唐周自己，也或許是後來的唐周再一次進入到這個世界裡來，而給現在的唐周奠定了這樣的情感基礎。
但無論怎麼樣，那些好感度本來就是唐周的。
他們的思念與懷戀都會增加給唐周的好感度。
唐周忽然就好奇起來，到底在這之前的那個自己，與他們到底有什麼過往。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唐周和霍懷舟一起走入電梯裡去。唐周忽然說：“霍先生認識我哥哥，看起來關係也很好。所以才會這樣照顧我吧。我其實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哥哥了。在哥哥失蹤之前。”唐周看見霍懷舟轉頭過來，唐周又繼續問道：“霍先生能夠和我講一講我哥哥的事情嗎？”
第150章 小醫生12
聽到唐周的話語之後, 可以明顯地看到霍懷舟稍微轉頭過來凝望著唐周。他依舊隻是用這種聽起來冷淡的聲音說：“你的哥哥是一名優秀的醫生。之前因為一場治療而有過交集，我們的交集並不多。”
騙人。唐周在心裡腹誹。看看霍懷舟的好感度就知道霍懷舟是在騙人。隻是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在唐周麵前表現出來的, 一直都是這樣的冷淡理智。就讓人覺得——他可能說的是真的了。
但是其實上, 在霍懷舟的內心當中始終存在著那一份眷戀。突然湧起來的思念, 足夠讓他的好感度上漲起來。唐周在聽完霍懷舟的這句話之後看著霍懷舟，隻是安靜看著, 什麼都沒有說。明顯就是極致的不信任。而霍懷舟像是沒有看見唐周的神情似的，不再說什麼。
兩個人走出電梯。唐周跟在他的身後，唐周說了一句：“騙人。”他將之前他內心裡的想法說出來。甚至還明確地告訴霍懷舟：“如果真的隻是簡單的接觸,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照顧？還有那一個叫做祁商的男人。他看起來執念深沉，他非要看著我這張和哥哥相似的臉才能夠入睡。怎麼可能是簡單的接觸呢？”
霍懷舟停下腳步來, 他看著唐周。唐周迎著他的目光。唐周灼灼的眼睛看著霍懷舟，他對霍懷舟說：“我的哥哥已經失蹤了快一年了。我想知道他去哪裡了。我想大概隻有你們才明確知道他在哪裡。或許他失蹤之前就是和你們待在一起。”
他說起這件事時, 他看起來有點激動了。他的手抓住了霍懷舟的手臂，他緊緊抓著他。唐周和霍懷舟說：“一定是這樣的。哥哥的失蹤一定和你們有關係。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不告訴我哥哥的事情, 我會自己去查。我要找到我的哥哥在哪。”
他說起這件事時, 他原本那純真無害的眼睛裡似乎也有一簇火光在不斷地燃燒。讓人被他這樣的眸光近乎焚燒在其中, 他堅定而又執拗的神情，顯得如此無畏而又英勇，像是一個在尋求真相與正義的天真的小孩。
他看起來有點生氣了, 因為霍懷舟故意避開他的問題, 他鬆開抓住霍懷舟的手, 他義憤填膺地說：“我自己會去查的。”
霍懷舟隻能看著這個年輕的青年從這個地方走出去。他的背影出現在視線之內, 脊背挺拔, 氣質凜然。外麵刺目的太陽光照將整個門口都渲染出一片白光，讓眼前的一切籠罩在一層朦朧之中。
那離去的身影恍然地成為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背影, 仿佛在緩慢地轉身過來。他的五官變得清晰，那樣俊秀清凜的麵貌，在記憶之中重煥光彩。仿佛還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平靜而又柔和，笑容也是如此。他說：“霍先生。”
霍懷舟怔然凝望那空無一人的門口。最終在唇邊展露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唐周已經不管身後的霍懷舟了。
不知道他這樣做會怎麼樣，但絕對會讓霍懷舟的腦海裡對他的影像更加深刻。甚至還不破壞唐衍本身的性格。唐周從霍懷舟的公司裡出來，本來說是霍懷舟送他回家。
這個時候出來，迎麵而來的烘然熱意，一時間沒讓唐周招架得住。這件事是自己乾的，也隻能讓自己承受。唐周這次不打車了，為了省一點生活費，去坐了公交車。
坐公交車彎彎繞繞繞了好幾路，唐周才坐車回家。在車上，唐周拿著手機猛戳謝郢那邊——其實上是謝郢拿著之前“唐周”的手機，現在唐周就隻能這麼騷擾他了。
之前本來是發短信，唐周今天心血來潮，在霍懷舟麵前嗆了那個假正經一通，想要也對謝郢說什麼。就打了電話，沒想到，打通了。
唐周一看電話真的被打通了，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說：“你、我記得你姓謝是吧？”在一般情況下，隻聽過一個人的名字一次，確實還不至於記住這個人的名字。
這樣的開場白聽起來就帶著不善的意味。這本身就是唐周要引起謝郢注意的舉措，唐周又說出了那樣一句話：“你是不是也和我哥哥失蹤的事情有關係？”
果然，那邊傳遞過來的沒有什麼聲音，隻是稍微聽見那邊有什麼東西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唐周推測那謝郢的手杖杵在地上而敲擊出來的聲響。
隨後，唐周聽聞到了謝郢說話，謝郢的聲音依舊聽起來輕輕的，在麵對唐周的此刻，他甚至還帶著一點柔和的誘哄之意。他和唐周說：“小孩子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我不是小孩子！”唐周的聲音拔高，讓其顯現了幾分還未完全退卻的少年音。聽起來雖然稍微稚嫩但是卻充滿正義凜然。
唐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將自己的聲音沉降下來，他告訴謝郢：“你不向我坦白。霍懷舟也不向我坦白，我會自己找到真相的。你們等著，如果——”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如果我知道我哥哥的失蹤真的和你們有關係的話——”
謝郢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那你要怎麼做呢？”他這樣的笑意其中夾雜著無可奈何與對小孩子胡鬨的無視。他最後還說：“小孩子就應該好好讀書。去做一名優秀的醫生。這可是你哥哥一直以來都期望的事情啊。”
唐周不再說了，他掛斷了電話。像是惱羞成怒而無話可說導致的，也似乎像是因為對方提及關於“唐周”的語句而憤怒。
唐周將手機收回來。他的目光停滯在車流不息的道路之上，炙熱的太陽從天空降落下來，烘烤得整個地界都出現一種窒息般的烘熱。唐周的目光極為沉靜，哪裡像剛才那個因為所謂真相而憤怒的青年。唐周的手指輕輕抵觸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讓手指的關節遮擋了自己嘴唇的弧度。
說實話，唐周其實有點對他們的往事感興趣了。
到底是怎麼樣的往事，才會讓這些家夥們一直都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當初的“唐周”，到底是怎麼和他們遇上的？當然，唐周可以借由唐衍的身份去查清楚這件事——他也可以借由這個理由繼續和幾位攻略目標相接觸。謝郢和霍懷舟看起來像是死咬不會鬆口的人，但是那個叫做祁商的男人不太一樣——
唐周這樣想著，忽然就想明白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回到自己的居所去，因為現在他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去準備開學的事情。
最終唐周還是迎來了醫科大的開學日，唐周不打算住校，開學也不會太過繁瑣。他隻是需要過去報到，和老師同學們見麵，提交走讀申請等等這些小事情就足夠了。
第一個學期，課程還是比較滿，之後周末的時候唐周才是徹底有空的。就算有一天課程不是特彆滿，唐周也要趕緊複習學習到的學科知識——之前唐周讀文厲害一點，現在學期醫科基本的化學生物來到底有點吃力，學著學著就好幾天過去了。
等唐周回神過來，他發現自己——好像要攻略目標來著？
係統評價：【你少學一點。】
唐周問：【怎麼了。】
係統說：【我怕你腦子不夠用。】
唐周說：【我腦子還是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