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小醫生44
唐周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 也被祁商抱著往上帶上去。祁商的懷抱寬闊而又溫暖,與他本人的陰厲狠毒完全不一樣。
唐周被祁商抱著回到機艙裡,唐周總算沒感覺刺骨的寒風吹拂自己的臉頰。這一張可以說是, 極為熟悉的臉在此時終於出現在眼前。他俊逸而又深邃的五官與之前毫無二致, 臉上肆意的笑容在昭示著他的心情。
唐周剛剛望向他, 他就捧著唐周的腦袋,將唐周按在座椅裡, 然後他的吻落下來。這一個吻並不是淺嘗,風馳電掣地在唐周的口腔裡掃蕩一周。更是將嘖嘖水聲親吻出來。
唐周不知道這直升機裡還有多少其他的人在,隻是祁商突如其來一下讓唐周近乎被吻得喘不過氣來, 連換氣都憋得忘了換。直接憋得臉頰通紅,那紅暈更是直接蔓延在脖頸往下。
祁商急切地掃蕩了一圈之後, 吻了吻唐周揚起來的脖頸。唐周聽到祁商說:“等我一會兒,我現在還要去抓謝郢那個家夥——”
謝郢現在肯定還在下麵沒走, 唐周隻想著幫襯謝郢一把,下意識就抓住了祁商的手。祁商原本起身要走, 但是眼見坐在椅子裡望著他的唐周。
唐周剛才被親吻得眼裡蒙上了一層因為窒息而出現的朦朧水霧, 無論誰凝望進去都包裹在這一層柔和瀲灩裡, 暈紅從耳根蔓延下去,似乎要緩緩鋪滿他白皙的身軀。
祁商將吻又落在唐周的下頜上。祁商說:“唐周,我終於又找到你了——唐周——”
他瘋狂地吻著唐周, 感受著唐周身軀之上沾染潮濕冰冷的水汽。他的手所撫摸過的地方滾燙而又炙熱, 將唐周身軀之上的冰寒驅散, 隻留下一陣熱意。
他的吻壓著唐周的咽喉, 讓唐周難以呼吸, 唐周難耐地發出一聲哼聲。卻又想到可能有彆人在,就立即壓抑自己的聲音。
祁商的手摸過唐周敏感的腰部, 讓唐周一陣陣發抖,隻覺得祁商的吻即將從鎖骨繼續落下來。唐周甚至感覺,祁商能夠當著彆人的麵和他在這飛機上做到那一步——
唐周覺得自己應該推開他。於是他這樣做了,他也呼喊了祁商的名字。
“等等,等等,祁商——”急促的呼吸而逼迫的哼聲又差點噴湧出來,唐周急急止住。
祁商抬起頭來。他在唐周濕漉漉的嘴唇上重重親了一口,甚至還親發出了聲響。他笑著說:“差點忘了乾正事,怎麼就忍不住呢?等我抓到謝——”
還沒等祁商說完,唐周卻在側頭過來,將嘴唇落在祁商的嘴唇上。他的眼瞳無所覺地顫動。他怔怔地看著唐周,似乎在判斷這是無意的,還是唐周主動獻上來的吻。
他們的嘴唇柔軟地貼在一起,唐周那一雙潤黑的眼睛凝視著祁商。於是在這個瞬間,祁商能夠確認這是唐周主動吻上來的。
他無法自控地扣住唐周的後頸,分開唐周的腿而擠進去,擁著唐周的身軀。這一次不是那樣急切與快速地掃蕩,而是一點點、一點點吞吃得享受而又認真。
祁商舔著唐周的舌頭,在溫熱與濕漉之間帶來無法忽視的軟麻與舒適。祁商好不容易離去,唐周也好不容易呼吸一次,祁商又稍微側頭吻過來。於是又是一次品嘗。
這段時間肯定會讓謝郢逃之夭夭了。似乎祁商也是發現這件事,他對人說:“帶我們回去,讓下麵的人繼續追。”
唐周不知道這個回去是去哪。但是他話剛說完,他又接著吻唐周。仿佛恨不得將之前他所沒有做到過的事情,全數在此重逢的時刻討要回來。
唐周感覺到一雙手在脫自己的褲子,唐周真怕當著其他的人麵直接做起來,看祁商這個什麼都不在乎的性子,他好像真的能做出這種事。唐周用了很大的勁將他推開,唐周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舌頭磨過自己的上顎然後被迫抽離出去。
唐周又著急又害怕,唐周說:“你、你彆在這——”他努力去抓自己的褲子。
祁商的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唐周的鼻尖,祁商笑著說:“彆在這?彆在這乾什麼?”他裝著糊塗這樣調笑著和唐周說:“你的鞋子褲子都濕了,從水裡走來的吧?你一直穿著會感冒,我幫你脫了。”
“不脫。”
他們離得近,溫熱潮濕的呼吸熨燙著。唐周死死抓著自己的褲子,唐周氣都沒喘勻,唐周就說:“不、不脫。”
“沒人看你。誰看你我挖了誰的眼睛。”他笑著說:“乖乖脫了,好不好?”
唐周才不相信他隻是擔心他感冒而脫他褲子。唐周嚴防死守。祁商好像知道拗不過唐周也不固執地去脫他褲子。他又開始吻他。
這一次他不拘泥於嘴唇,順著唐周的下頜吻下去,去吻唐周的脖頸與鎖骨,又被撫摸著怕癢的腰身,一時間一點力氣都沒有。
唐周迷迷糊糊地仰靠在椅背上,雙眼朦朧地盯著機艙的艙頂,耳邊唯一能聽見的就是那嗡嗡的螺旋槳聲響,還能夠感受到那濕熱地落在自己身軀之上的吻。唐周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暈乎乎的,等下身忽然一涼,唐周才反應過來,祁商另外一隻手將唐周的褲子脫了。
唐周精神一振,回神過來去掙紮,但是除了無謂地踢了踢小腿之外,都被祁商壓製得死死的。
唐周真怕他能乾出當眾做的事情來。真的害怕極了,這是唐周還從未遭遇過的事情,當即聲音當中無意識地透露了可憐與害怕,隱約帶著鼻音。
唐周推著祁商的胸膛,他說:“你不要在這——不要在這——”
祁商的手繼續脫掉了唐周的褲子,手指撫摸過唐周冰涼而又光滑,終於能夠暴露於空氣中的肌膚。他吻了吻唐周已經紅通通的鼻尖,他說:“彆害怕,我什麼都不做。”
他說著,那隻手脫掉了唐周的鞋子和褲子,最後一件溫暖的大衣蓋上來,蓋上唐周的雙腿。他終於稍微離開了唐周。
他溫熱的手掌觸摸了唐周的腳,唐周才猛然嘶氣了一聲,一種熟悉的刺疼與灼熱傳遞過來,已經到了疼痛值降低都難以忽視的程度了。唐周低下頭去,才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腳上劃了一個口子。
之前出門的時候唐周沒來得及穿其他的鞋子,穿的還是拖鞋,況且走水路,鞋襪濕了才更是難以忍受。他在水裡背著謝郢走了這樣一段路,不知道什麼時候腳背被劃傷了。之前痛覺被降低到感覺不到,現在祁商一碰唐周就忽視不掉了。而且看這個傷口,還在水裡泡了許久,也不知道有沒有感染。
祁商坐在唐周的身邊,他說:“你還知道疼?”
唐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眼見祁商的神態如此柔和,唐周隻覺得眼前的祁商是不是被奪舍了。之前那個陰晴不定,讓人感覺到懼悚的男人似乎不見了蹤影。
眼前這個真讓人感覺到陌生。但是看看祁商那八十三——唐周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漲到八十八的好感度,似乎祁商這樣的神態也是正常的。
唐周正想著,就覺察到現在直升機開始下降停落。直升飛機一停穩,祁商勾起唐周的腿彎,將唐周從椅子上抱起來。
一被這樣抱起來,唐周感覺自己的屁股涼颼颼的,祁商卻已經先將那蓋在唐周腿上的大衣,結結實實地裹著唐周的雙腿與臀部。
唐周被抱著下飛機的時候看了一眼,看見機艙裡隻有一個飛行員還有另外一個男人,飛行員專心駕駛,另外那個男的,到現在還在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坐在後麵的角落裡。
好像真的沒有多少人看到剛才的事情——唐周隻覺得剛才那激烈的吻,到現在都讓他麵紅耳赤。
唐周被祁商抱著,一路往那一幢奢華的彆墅走去。一路上的仆人還不少,唐周一見那麼多人,而且他還沒穿褲子。又立即覺得沒眼見人,隻能將腦袋埋在祁商的懷裡,讓彆人不看見他的臉。
唐周將自己的臉埋入祁商的懷裡時,隻覺得祁商胸膛的震顫。祁商發出了笑聲。他的手輕輕攬了一下唐周的腦袋。
最後唐周終於聽見周圍寂靜,而自己也陷入一片柔軟裡。
祁商說:“沒有人了。”
唐周才抬起頭來。
祁商將唐周放在這一張床上,接著伸手過來脫唐周的衣服。唐周嚇得一把抓住祁商的手。
唐周發現,隻要攻略目標的好感度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他們對唐周就會有欲/望,再這樣下去,唐周也不知道自己能守幾天,了。唐周隻知道,能守幾天就守幾天,能夠守住最好。在這遊戲裡的一切感知都太真實了。他從來沒談過戀愛,更沒有和男人在一起過——更何況還是要做那種事。說到底,唐周心底裡隱隱覺得害怕。
祁商抬起頭來看他笑著說:“你衣服也是濕的,你要這樣濕著躺在我的床上嗎?”
唐周說:“我、我自己脫。”
祁商還真的放開唐周了,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唐周。他挑了挑眉說:“那好,你自己脫。”
唐周見他這種神態,隻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現在唐周還真是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
這時在另外一邊傳來聲音,這一道聲音極為熟悉,唐周處聽聞的時候,還驚訝地看了看眼前的祁商。最後唐周真切地看見另外一個和祁商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門口。他抱著手臂看著他們,眉目之間橫亙著幾分戾氣與不爽,語氣也是極為不善。
他說:“你說你知道他們所有的計劃,然後你沒抓到謝郢,你就帶回來這個人?這就是你的計謀?”他冷笑了一聲,他用嘲諷的聲音說了一聲:“所謂來自未來的我?”
第182章 小醫生45
唐周看著眼前坐在自己麵前的祁商, 又看著那個抱著手臂出現在門口的祁商。唐周隻覺得自己眼花繚亂,也覺得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才看見了重影。
然而事實就是,坐在床上的這個祁商對站在門口的祁商說道:“出現了變數, 謝郢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他雖然在對門口的祁商說話, 但是他在說話的時候還伸手過來幫唐周脫衣服。
唐周看著眼前的兩個祁商有點懵了,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所以就被祁商幫襯著將這一件襯衫脫掉。直到身軀上感覺到寒冷, 唐周才徹底反應過來。
唐周第一時間去找遊戲係統。係統說:【未來的祁商是以身體過來的。】
唐周說:【你怎麼不和我說這件事?】
係統說:【因為現在這個世界太混亂了,我們也無法探測到底是他的靈魂過來還是身體過來。你看,到現在所顯示的好感度還是未來祁商的。我們的數據兼顧不了太多。】
唐周從對麵這個祁商的肩膀探頭看了一眼, 看見門口祁商那眉眼之間難以消融的陰厲,這就說明這個祁商對唐周的好感度可能也還是之前所見到的個位數。
他對唐周是沒有太多好感的。唐周看不見他的好感度——這就難以揣測到他的心緒。唐周本來是悄悄探頭看門口的人, 卻一下子被門口的人攫住了目光。
唐周要將視線掩藏起來,但是麵前的這個人似乎已經發現了唐周的舉動。他的手掌輕輕攬了一下唐周的腦袋, 讓唐周的身軀徹底遮蔽在他的身軀之下,讓那個站在門口的人幾乎看不見他。
唐周想了想, 對係統說:【能把這兩個祁商的好感度分開嗎?】這樣好像能夠給唐周帶來一點安全感。唐周感覺, 門口那個的目光可以刺穿眼前這個祁商的身軀將唐周囚困在他的目光裡。
係統說:【我實在沒辦法了。唐周。我們還在那邊抵抗那個道士, 要是未來的謝郢和霍懷舟都能夠過來,這個世界就徹底混亂,很有可能會直接崩潰。】
唐周聽了之後說道:【那好吧, 你先忙吧。】
“我帶你去洗澡, 把腳上的傷處理一下。你就休息一會兒。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唐周回神過來, 看見眼前的人和他說話。
他垂下眼眸來, 深沉的目光看著唐周。他和唐周說:“不要管他。他不會動你。”
唐周其實很想說——
或許是唐周的目光所表露的意味太明顯了, 他已經知道了唐周想要說什麼,於是他笑著說道:“你想說為什麼會有兩個人?”
唐周當然知道為什麼, 他隻是很驚訝而已。而且麵對這種情況,唐周更是不知道怎麼麵對。現在祁商能夠過來,好像一切都將會發生變數。
唐周隱約對未來的預知好像也不太準,那麼唐周的心底就拿不準了。
他將床上的唐周又再一次抱起來,這一次也是將唐周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沒讓門口的祁商看見,但是唐周卻在被抱著帶去浴室的時候與門口的人對上了目光。
唐周看見他的目光裡有著很濃厚的玩味與好奇。唐周知道他這樣的目光不懷好意,但是唐周麵對這樣類似的目光太多了,唐周迎著這樣的目光卻沒表露出其他的神色。
唐周看起來依舊冷靜,那稍微潮濕的頭發淩亂地耷拉著,卻能夠在唐周這樣清雋俊雅的麵貌上平添幾分清麗,更彆說他白色的肌膚與他身邊人黑色的襯衫相映襯,竟然將他顯得出塵絕豔,讓人凝望便覺得可望難及。
他凝望過來,似乎是對他極為好奇,即使被抱入浴室當中即將轉身這時,斜睨過來那一眼伴著上翹宛若濃墨勾勒的眼尾,彆有一番風味。於是在唐周收回目光的時候,站在門口的祁商露出一絲難以揣度的笑容來。
唐周坐在馬桶上,現在祁商在那邊放熱水。唐周覺得他現在應該努力分辨這兩個人,最起碼要在稱呼上分清這兩個人。
他打算——他看了看那在試熱水的祁商的背影。這個祁商的年齡絕對比另外那個大,實在是想不到喊什麼的唐周打算叫他們——大祁小祁——原諒唐周真的想不出來到底要怎麼叫他們。
唐周正在這想著,那邊的大祁說道:“已經好了,過來洗吧。”
唐周本來就隻是一隻腳傷了,還能夠單隻腳過去。但是還沒等唐周跳過去,一下子就又被祁商抱起來。唐周和他說:“我自己能走。”
祁商說:“浴室地板滑,你跳過去又會摔。”
他現在的狀態真的和之前所見到的祁商完全不一樣了。唐周看著祁商的麵孔,難以想象在唐周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這次見到祁商後,祁商的態度與神態直接柔和得已經不像他了。
他這樣抱著唐周暫時坐在浴缸邊緣,他那隻手去脫下唐周身上的唯一布料。唐周被嚇了一跳,他想說自己來,但是好像自己另外一隻腿難以站立,而且不能在浴缸邊緣坐實,要不然會掉下去。就隻能在祁商力道的支撐之下,由祁商幫他脫去。
雖然上個世界有著那樣荒唐的事情。到底唐周還是不習慣這樣麵對彆人,更何況還是好感度到八十八的祁商的目光。
並且祁商的目光並不避諱,他直直盯著唐周看。唐周抬起手來捂住祁商的眼睛,唐周隻感覺自己的臉頰滾燙。唐周和他說:“你不要再看了。沒什麼好看的。”
唐周的手遮住祁商的眼睛,但是能夠看見他薄薄的嘴唇翹起來。他輕笑了一聲,很真實地和唐周說:“唐周,你怎麼這麼白。你連這裡的都很白。”
這本來就是掃描唐周本人的數據而出現的形象,而唐周本人在念書時期發現生病之後,就沒有怎麼出過病房了。這可能和他常年不曬太陽有關係。但是這讓祁商說起來,就極為曖昧了。直讓唐周很是害羞。唐周又去捂祁商的嘴。唐周感覺他的掌心被祁商輕輕吻了一下。
祁商的聲音被捂著悶悶的,他說:“我不弄你,你好好洗一下澡。”
他這樣說著,手懈了一點力道。他將唐周放到溫水裡去。唐周才將捂著祁商眼睛和嘴巴的手放開。
祁商另外一隻手順著唐周的腿撫摸下去,讓唐周隻感覺一陣奇異的感覺出現。好在祁商隻是順著往下去抓唐周的腳踝,沒有摸其他的地方。
他握著唐周的腳踝,讓唐周的那隻腳不碰到水。本來唐周還能夠蜷縮一下身體遮擋一下,現在被他扯著腳踝,就將唐周身軀所有的模樣展露在祁商的麵前了。
這一副潔淨白皙的軀體全部展露,沒有任何地方被遮掩。所有的色彩都展露出來,眼見的那些白皙與殷紅都相互映襯相互顯現,纖瘦卻不乾癟的軀體近在咫尺。麵上露出了幾分難堪與羞赧,羞怯的暈紅無知覺地撲在他的臉頰之上,臉上也沾染了水珠,宛若淋水通紅的蜜桃。引人禁不住低下頭去,在他的嘴唇之上——
祁商握著唐周的後頸,迫使唐周抬起頭來。那麼祁商的吻又落下來了。他那隻本來隻是握著唐周腳踝的手,輕輕摩挲唐周腳踝上那凸出來清瘦的腕骨。
那一塊肌膚都快被摩挲得滾燙。他的吻繾綣而又濃烈,吻完一次之後,還眷戀不舍地在唐周的嘴唇嘬吻了幾下,才徹底放開唐周。
他總算開始乾正事,唐周以為是自己洗,結果祁商的手就在唐周的肌膚之上揉搓。唐周說:“我自己洗。”這樣洗下去,唐周怕會發生什麼。
這一次祁商沒有拒絕唐周,他和唐周說:“嗯。但是要小心腳。我去打幾個電話。你洗好之後叫我。”
看來這次答應唐周是因為他真的有事情必須處理。唐周點了點頭,看見祁商從這間浴室裡走出去。一邊走一邊掏手機。唐周見他出去關了門,總算在心底裡鬆了一口氣。唐周趕緊想辦法快速地將自己洗了洗。
洗好後,待在這溫度適宜的熱水中,唐周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叫祁商,就繼續安靜待著。一時間安靜下來,就隻覺得疲倦湧上來。唐周靠在浴缸裡,本來想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卻更加昏昏欲睡,隱約聽到了腳步聲,唐周抬起眼來,看見祁商走進來。
唐周喊了一聲:“祁商,我已經洗好了。”他困得睜不開眼睛,才剛說完就又重新耷拉下來眼皮。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鼻音。
這時一隻手伸過來觸摸唐周的臉,手勁不小,一下子讓唐周稍微清醒不少。唐周這時才發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祁商更為年輕一點,眼眸裡的神色也更為凶戾一點。
他單隻手掐著唐周的雙腮,以此方式讓唐周看他,也方便他觀察唐周。
他冷笑了一聲說:“長得比你好看的人不是沒有。你有什麼好的?我真難以想象,未來的我會愛上你這種人。”
第183章 小醫生46
他的眼睛毫不留情地凝視著唐周, 即使眼眸深處將唐周的身影倒映進去,卻似乎根本不能夠深入他的內心當中。
他這樣的神態對唐周來說足以應對,因為唐周麵對過比他還要瘋狂的人, 於是唐周在麵對他這樣的對峙與凶狠時, 在唐周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極為淡然。看向他的目光也就顯現出幾分溫雅與平靜。
然而似乎正是因為唐周的這個表情, 又讓這個根本就沒有愛上唐周,甚至對唐周的好感度寥寥無幾的祁商的心情感覺到極為不爽。隻見祁商的眉頭緊蹙, 他那禁錮著唐周的手加了力道。
讓唐周感覺到自己腮邊的酸脹。他說:“未來的我為什麼會愛上你這樣一個人?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一個人,任何一個人在我眼裡都極為肮臟與愚蠢。”
他說到這裡,將禁錮唐周的手放開, 他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那隻手卻順著唐周帶著水汽的下頜撫摸下去。冰冷的手指掠過唐周的下頜, 停滯在那脆弱的咽喉。
“你和謝郢有關係,如果我抓到你, 我隻會想儘辦法從你的身上得到謝郢的消息。你對於我來說始終隻會是一隻再小不過的螞蟻。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殺你——”
他那寬大的手掌猛然攥住唐周的脖頸,一下子就將他的咽喉扣住, 徹底將唐周按在浴缸的邊緣上。唐周被他這麼猝不及防的動作驚愣住了,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得了逞。
他的後頸被迫壓在浴缸的邊緣處, 後頸硌得有些發疼。那一隻冰冷的手攥著唐周的咽喉,似乎要將這脆弱的脖頸折斷。
其實唐周是最不怕死的——在這個遊戲世界裡,他是最不怕死的。疼痛值的減低和玩家的身份能夠讓他不承受痛苦, 隻是讓這個角色體死亡。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死亡, 說不定也可以讓係統直接將唐周收回遊戲空間內, 那麼唐周就能夠逃脫這個世界了。
唐周看見祁商那一雙瘋狂的雙眼, 他正在因為這件事而感覺到興奮。唐周聽到他說:“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你——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你——”
他似乎不會接受自己愛上唐周的這件事。在得知將來的自己將會愛上唐周之後,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一切的源頭掐斷。
他要讓唐周死。
人類求生的本能讓唐周的手去抓祁商發力的手。他的麵孔之上已經出現了痛苦的神色,窒息的痛苦讓唐周稍微忍受不了。
臉頰與脖頸全部都漲得通紅, 窒息的死亡紅色緩慢蔓延在他白皙的身軀之上。因為不斷呼吸,胸膛在不斷起伏。即使在此時,唐周的麵孔之上不見任何的恐懼之色,好像這樣的死亡威脅與降臨於他來說什麼都不算。
那一雙從下麵凝望而來的眼睛依舊平靜。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他笑了。他抓住祁商的那隻手在祁商的手骨上留下近乎灼燒人的溫度。
祁商直直凝望入唐周這樣的眼睛當中,似乎是被唐周這樣的神態所震顫。然而正是他怔神的瞬間,一隻手猛然將這個祁商拉走。
唐周靠在浴缸的邊緣因為窒息而咳嗽,咽喉處的灼熱與禁錮感還沒有消散。唐周的手就忍不住輕輕握著那紅痕之處。唐周聽見他們的聲音。這個時候,是兩個祁商相互對峙了。
“我說過了,你不準動他。”
“你彆管太多了!你自己說你能夠找到謝郢,我才讓你去做這件事,最後你給我找回來這個男人?!”
“這一次我一定會殺謝郢。我還要殺霍懷舟。”
唐周聽到這裡抬起頭來,看見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立在那裡。看看那個臉上帶著傷的祁商——這應該是剛才大祁打了小祁一拳的緣故。也正是因為被打了一拳,小祁現在的心情看起來更不好了。仿佛立即就能夠把整座房子炸了似的。
“這是你說的!你必須殺了謝郢!謝郢不殺,你知道對於這個時候的我來說到底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剛才的那種不適感已經逐漸消失,唐周在聽他們說話的此刻不禁去思考。看來祁商雖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陰狠之相,好像此時來說,他的處境有點困難?
果然接下來就聽到大祁說:“彆對我大吼大叫,我知道你害怕什麼。如果這段時間內我不能夠殺了謝郢。我能夠幫你殺了那個老頭。”
大祁這樣一句話說出來,小祁沉默一會兒,不久之後,唐周聽到小祁將信將疑的聲音:“真的?”這一句話出來隱約帶有幾分期待與不可置信之意。
大祁說:“真的。”
小祁才徹底安靜下來。
唐周安靜地聽著那邊的動靜,這時候又聽到大祁說:“你最近安靜待在這個地方儘量不要在彆人麵前出麵,我會替你出麵。不要讓他們識破我的存在。還有,不要傷害唐周。如果下一次還讓我知道你傷害他,我可以殺了你。”
“你殺了我?”小祁發出一聲冷笑,他說:“你殺了現在的我,將來的你就不存在了!你根本就不敢殺了我。”
大祁說:“我有能力出現在這裡,就有能力隻是殺了你,而我依舊能夠存在,還可以存於這個時空徹底代替你。”
這一下,小祁徹底不再說話了。看樣子小祁雖然手段陰狠毒辣,但是在大祁身前到底還顯得幼稚一點。在這個時候的祁商應該手上的實權還不足夠,甚至有人壓製在他的頭上。
所以現在他瘋狂地想要殺謝郢,大概是隻要殺了謝郢就能夠得到一些東西,或者說是證明一些東西。
唐周趴在浴缸邊緣思考著,這時唐周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撫摸在唐周的脖頸之上。唐周抬起頭來,看見出現在眼前的祁商。
大祁和小祁其實沒有什麼特彆不像的地方,大祁隻是兩年後的小祁,那麼在樣貌上就沒有什麼不同了。
唐周第一眼看他的時候,還懷疑到底眼前的人是大祁還是小祁,但是他撫摸唐周的力道又告訴了唐周他是誰。他那手指輕柔的撫摸唐周脖頸上的瘀青。
他輕輕捧起唐周的腦袋,在唐周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他和唐周說:“你等等我,唐周,現在是三大財閥最為混亂的時候,我要處理很多的事情。”
他的手指將唐周淩亂潮濕的額發輕輕整理,手指描摹過唐周的眉毛。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和唐周說:“我要殺謝郢和霍懷舟。”
唐周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語想要說。但是祁商的手指已經輕輕抵住唐周的嘴唇,讓唐周不能夠說出那句話來。
祁商說:“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我告訴你,我殺了他們,對我的處境很好。無論是現在的我,還是將來的我,都對我很好。殺了他們我可以得到祁家的一些東西,殺了他們,也就沒有多餘的另外兩個人再來和我爭搶你。”
在這個時候,他這張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這抹笑容顯得極為奇怪,沒有任何的情感,就像是麵皮上一個簡單地扯動。
他和唐周說:“反正你不愛他們。我殺了他們,你不會感覺到難過與悲傷。你會覺得‘他們死了就少了一些麻煩’。”
唐周的眼瞳輕輕顫動。
祁商的吻落在唐周瘀青的脖頸上,他說:“我看透了你的無情。你可以說好聽的話,但是你不愛他們。”他停頓了一下,深色的眼睛直直凝望著唐周。他說:“你也不愛我。”
“你承受我的擁抱,你承受我的接近,你承受我的吻。但是你不愛我。你誰也不愛。”他將唐周抱在懷裡,他用這樣平靜的語調和唐周說話。
“我之前以為是因為我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你不愛我,但是我發現你誰也不愛。這樣挺好的,不然要是讓我知道你愛誰,我會嫉妒到要殺了那個人。”
他此刻臉上這抹笑容比剛才更有一點意味在其中了。不過是一種自我的嘲弄,一種無望的苦澀之意。
唐周被他從浴缸裡抱起來,被他用毛巾擦拭了身上的水。他的手很老實,除了簡單的擦拭以外沒做其他的任何舉動,大概比起那些旖旎的事情,現在要他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或許更大的原因是,內心當中那永遠也無法被填滿的空洞而讓他覺得做什麼也沒什麼意義。
他又和唐周說:“但是我現在依舊要殺了他們。要不然你就會被他們分去目光,你會和他們說好聽的話,會用那種柔和的眼神去看他們,你還會對他們去笑。”
他牽起唐周的手,吻了一下唐周的掌心。“這一次我不會再傷害你,但是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傷害彆人。這已經是我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他垂下的眼睫抬起來,唐周坐在浴缸的邊緣,他蹲身在唐周的身前。這一位向來輕慢高傲的祁商,以這樣的姿態蹲身在唐周的身前,用這樣顯得宛若示弱溫順的仰視角度來看唐周。他對唐周也露出一抹極為溫順的笑容來。
唐周怔愣地望著他。唐周問他:“你要殺了他們?”
“是。”
“因為他們愛我?”
“是。”
“如果是你自己呢?”唐周能在這個角度看見坐在外麵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另外的一個祁商。他們現在的說話聲音不足夠大,隻是兩個人能夠聽到的音量。唐周又問他:“我是說,如果是另外一個你自己要和你爭奪我。”
“我也毫不猶豫殺了他的。我不會讓人再和我搶奪你。我不會再關著你,你說你不喜歡被關著。那麼隻要任何一個愛你人,我都不會放過。隻要他們不再吸引你的目光。你的目光就會一直放在我的身上了。”他笑得很乖,他說:“你總有一天會愛我吧?”
唐周沉默地看著他。
“騙我都不願意嗎?你之前不是還會欺騙嗎?”他的臉頰蹭了蹭唐周的掌心,他說:“你騙騙我吧,唐周。說一說好聽的話,你最會說好聽的話了。”
“嗯。總有一天,我會愛你。”
祁商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來。唐周看見他的好感度又漲了。已經漲到九十。
就算知道是假話,也會忍不住為此心動嗎?
第184章 小醫生47
現在就是唐周和小祁在這間屋子裡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正如大祁所說, 他們現在不能夠被知道這個時空裡存在兩個祁商的事情。
現在小祁在祁家的地位本來就不穩,要是被發現這件事,恐怕會用各種理由將小祁從這個位置拉下來。
頓時間, 兩個人隻能暫時待在這個房間裡麵。
唐周主要是因為腳受傷了, 實在是走不了, 次要就是其實祁商應該在盯著唐周——不讓唐周逃離,也不讓唐周和謝郢互通消息。唐周的手機又被沒收掉了。
唐周對此感覺到無奈。反正現在唐周的腳傷了, 還不如就真的在這安靜待著。唯一不太適應的地方大概是眼前這個祁商——他看起來真的討厭極了唐周。
現在他也不能做什麼,外麵的事情都是大祁在應對,他大概隻需要知道現在事情的發展走向就足夠了。那麼他在這裡麵就會很無聊, 他沒有什麼事情可乾,在另外一邊打遊戲, 打累了就盯著唐周。
那一雙陰沉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唐周,似乎要將唐周的臉盯出一朵花來。唐周隻要手上有書或者其他能夠消遣的東西, 他就不會受到外界的任何乾擾。
直至祁商喊了一聲:“喂。”
他似乎不太願意喊唐周的名字。
唐周抬起頭來,看見他蹲坐在沙發上, 手撐在自己的身前。他這個姿勢像極了大型犬類, 兩隻爪子安靜地撐在前麵。
那一雙如狼似虎的眼睛也凝視著唐周, 他不太帶有善意地和唐周說:“我到底是怎麼愛上你的?”他說完之後皺了眉,似乎還是不太喜歡這個說法,就換了說法:“我是說那個家夥到底是怎麼喜歡你的?”
這個時候的祁商確實還帶有幾分稚嫩青澀在其中, 比起大祁那種陰晴不定卻又知道稍微掩蓋惡意的性格, 這個祁商還處於毫無顧忌地釋放自己的惡意展露自己的凶戾。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 都顯得極為不好惹。
唐周覺得, 如果自己不去回答祁商, 他就會用各種方式來煩擾他,於是唐周就回答他說:“我不記得了。”
這到底是唐周的實話。
現在這個遊戲世界的時空徹底混亂, 各種平行時空可能都在這個時空裡交織。有另外一個是他但又不是現在的他的唐周,徹底經受過和大祁真正的過往。
但是那過往對於這個唐周來說一無所知。他說的是真話,但是眼前這個小祁不認為,他冷笑了一聲說:“你不願意告訴我,故意敷衍我。”
他用這種篤定的語氣說,好像唐周說任何辯解的話語都不能夠扭轉他的想法。而唐周也沒有精力要和他解釋,他想怎麼想唐周也不管他。
唐周剛低下頭去繼續看書,那邊祁商就扔過來一個靠枕,穩穩地砸進唐周的懷裡去。唐周又聽到他說:“喂,你告訴我!”
他真的好幼稚。唐周在心裡想。
在彆人那一副凶殘狠戾的模樣,在這個隻有兩個人的空間裡,他在唐周的麵前居然顯得這麼幼稚。
唐周將懷裡的靠枕重新放在沙發上,就又聽到那邊的祁商說:“我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人的。即使你長得不錯,那我也不會愛上你。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
之前他還可以說是特彆厭惡唐周,一整天也不和唐周說話。大概是和唐周待了幾天什麼都不能乾之後,他終於發現他忍受不了這種無聊。所以才開始嘗試著和唐周說話。
唐周也覺得無聊,正好祁商要和他探討這個問題,唐周也嘗試著和他聊起來。不過唐周沒有回答他剛才的那個問題。唐周隻是問他:“你為什麼不會愛上任何人?”
祁商的目光冷冷地看著他,他說:“不要你管。”
他說完之後轉頭過去,將腿放下以後靠坐在沙發上。他的後腦枕著沙發的靠背,他的目光空茫茫地凝視著頭頂著的燈光。
雖然他說不要唐周管,但是明顯的,在唐周問出來之後,他似乎開始回想什麼。讓他臉上的任何戾氣都消散而去,整個人陷入一片陰鬱當中。
見他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唐周還樂得清靜,就繼續低下頭去看書。這一次,唐周還是沒有看多久,他身前忽然罩下來一片陰影,隨即一道重量就壓在了唐周的身上。
屬於祁商這一雙陰沉的眼睛盯著唐周的臉。唐周隻以為他又是在發什麼神經,於是就與他說道:“乾什麼?”
“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人。所有人都包含惡意,在一層屬於人類無害柔軟的皮囊之下的,永遠都隻會是那陰黑恐怖的心臟。那也是肮臟醜惡的。即使你長得多麼好看——”
他的手指輕輕掠過唐周的臉,冰涼的指尖在唐周的臉頰上劃過不可忽視的弧度與溫度,他說:“你的身軀裡也隻會是一顆黑漆漆的心臟。對於我來說極致的醜惡,讓我看見你那美麗的皮囊,我就會更加厭惡。”他的手指隔著唐周穿著的這件襯衫覆蓋在唐周心臟所在的位置,他的眼睛依舊陰鬱地盯著唐周。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充滿惡意的笑容,他說:“我要剖出你的心臟看看,是不是極為紅通通的。要不然我怎麼會愛上你?”
他那覆蓋在唐周的心口處的手指以爪狀繼續覆蓋在唐周的心口之處。仿佛隨時都可以挖出唐周的心臟。
唐周隻覺得他太過中二了,這個祁商之前的各種話語與舉動,讓唐周已經留下了一種他很幼稚的根深蒂固的想法。
於是現在,唐周隻當他又是在發神經,隻是伸手攬了一下祁商的後腦,就像是在阻止不斷吠叫歡騰的犬類保持安靜一樣,這樣一攬之後,甚至還揉了揉他後腦的頭發。
唐周說:“說完了,就安靜一會兒。”
唐周本來想讓他從自己的身上起來,但是想想按照祁商的性格,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唐周就算說破嘴皮子都不能夠讓他做,就乾脆作罷。他想要這樣趴在唐周身上就讓他趴著。
所以唐周隻是將被祁商壓著的書從下麵拿出來。祁商的腦袋擋著唐周放書,唐周索性雙手都攬住他,將書放在祁商的後背上,他繼續垂著眼睛看著。
他壓在唐周的身上,似乎根本沒想到唐周會是這樣的反應。他愣愣地看著唐周。
這個呆滯的表情在他這張總是故意陰狠起來的麵孔上還挺可愛的。唐周餘光看見他這個表情,他將目光移在了祁商的臉上。唐周忍不住笑起來說:“怎麼了?”
他這個表情真的是又乖又可愛,像是那種整天齜著牙、亮著爪子的野狼收起了所有的利器,隻是展露了這份柔和呆滯的可愛。像是被馴服的狼乖巧地趴在自己的懷裡。
唐周又伸手揉了揉祁商的後腦,唐周記得祁商喜歡被他摸後腦。然而這一次,祁商像是要炸了似的說道:“誰讓你這樣摸我的?!”
他突然橫眉冷目,一副立馬要和唐周打起來的架勢。不過雖然語氣極為不好,神態也極為不好,但是卻沒有怎麼動,依舊趴在唐周的身上,腦袋也沒有躲開。
然後他的眼睛不再看唐周,他什麼話也不再說了,垂下目光不知道在看哪裡。最後他就真的安靜待著不動了。
唐周剛想著讓他安靜下來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時候,一隻帶著涼意的手從唐周的身後抓住了唐周的脖子,讓唐周忍不住往後仰頭而去。
唐周隻看見一片陰影鋪設下來,隨後從身後一道吻就落在了唐周的嘴唇上。
這一個姿勢唐周很不舒服,呼吸都困難了好多,更何況他身上還有一個小祁趴著,壓著他的腹部而難以大肆呼吸。但是大祁應該是故意的,這個吻他吻得很激烈,吻得很深入,甚至吻出了嘖嘖水聲。
在他身上的小祁肯定在看他們。唐周覺得這個姿勢太詭異了,另外一個人這樣大剌剌地在一邊看著更詭異。但都這樣詭異了,小祁還是沒動,他繼續壓在唐周的身上。
他那起伏的胸膛與腹部,被小祁清晰地感受到。唐周身上的驟然升起的溫度被他所接觸。白皙的身軀之上逐漸鋪滿的紅色也被近距離觀賞。唐周的心臟怦怦跳動得厲害,是人類激素上湧而導致的正常生理現象。
唐周現在被吻得有些意識模糊,隻是感覺到一隻手覆蓋在自己的胸膛上。胸前的布料被抓緊了。唐周以為是大祁在揉,結果好像另外一隻手從唐周的脖頸順著撫摸下去,讓唐周隻感覺一陣陣異樣之感,似乎被撫摸過的頸項與鎖骨都滾燙得要命。
因為吞咽即將含不下的唾液而不斷滾動的喉結被一隻冰冷的手覆蓋,又包裹著唐周整個細瘦白皙的頸項撫摸下去。深入了襯衫的領口,去觸摸衣料之下最本真的肌膚。
唐周這才知道是兩隻手,兩個不同的人撫摸在自己的身上。唐周想要說話,但是被吻得沒有一絲空隙說話,隻是嗚咽著從咽喉裡擠出來。
然後那一直覆蓋在唐周心口上的手直接被人一把抓住扔開。唐周終於放過了,津液從他們的口腔裡扯出一條絲線,唐周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趕緊擦了擦濕潤的嘴唇旁那差點溢出來的津液。
卻低頭看見小祁愣神地看著自己,唐周在他的眼睛裡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倒影。在那個眼眸裡的自己已經被吻得雙頰緋紅,眼波瀲灩,喘息不止,看起來簡直極致的——
冰冷的聲音從唐周的頭頂降落下來,他說:“離唐周遠點。滾下去。”
第185章 小醫生48
尚且年輕的祁商那一雙陰沉的目光直視著未來的自己。難以從他的目光裡看出些什麼, 但是好像能夠足夠了解自己的隻會是自己。大祁應該知道小祁這樣的目光是什麼意思。
所以大祁冷笑了一聲說道:“現在外麵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去處理,我已經幫助你做了很多。你需要去那個老頭子麵前見他一麵。我記得我以前不蠢,你應該知道該說什麼, 不該說什麼。這一次你過去, 能不能拿下我給你準備的東西就要看你自己。”
他說完之後, 他那冰冷的目光直視著小祁的眼睛。他又說了一句:“滾吧。”
小祁從唐周的身上起來,他似乎也知道大祁所說的是什麼事情, 雖然唐周不知道是什麼事,但那從來都和唐周沒有關係。
小祁一走之後,唐周見到在大祁身上那種可以稱之為冷然甚至帶著殺戮的氣息完全消散了。他將唐周抱起來, 唐周嗅聞到他身上一點血腥味。可以想象,不就之前祁商去乾什麼了。
他問唐周:“現在你的腿傷怎麼樣了?”
唐周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祁商抱著唐周放在床上, 他去看唐周腳上的傷口。那本來隻是一道被劃開的口子,早已經結痂, 現在正因為傷口愈合而感覺到癢癢的。
唐周看著祁商的頭頂。
他現在握住了唐周的腳踝,在仔細查看唐周的傷口。
一麵對他, 唐周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應該是說, 隻要麵對他有濃厚愛意的攻略目標, 唐周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眼前這個祁商是這樣,之前那也是九十多好感度的謝郢也是這樣。他們那沉重的愛壓在唐周的心臟之上,幾乎讓唐周喘不過氣來。
“不要對他做那個動作。”
唐周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 忽然聽到低著頭的祁商這樣說。唐周詫異地看著他, 問他:“什麼動作?”
祁商抬起頭來, 他的雙眸直直凝視著唐周。他和唐周說:“不要摸他的後腦。”
唐周看見他也想要坐過來, 就往旁邊挪了挪給祁商騰了一個位置。祁商上床來, 但祁商不是要坐著,他趴著, 然後環抱住唐周的腰身。唐周靠著身後的枕頭,祁商像剛才小祁一樣壓在唐周的身上。
他隻是將自己的腦袋輕輕埋在唐周的懷裡。他的另外一隻手牽住唐周的手掌。他將唐周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後腦勺的位置。祁商說:“就像這樣。”
“為什麼?”
“他會因為這個愛上你。”
唐周徹底愣住了,垂著眼睛看著祁商。唐周問道:“這個動作有什麼意義嗎?”
祁商將徹底擁抱住唐周,將臉頰埋入唐周的腹部。他說:“沒什麼意義。”
唐周感受到自己的手掌裡屬於祁商柔軟冰涼的發絲。沉默了一會兒的祁商忽然說道:“我從來沒有得到過認可。我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得到認可。即使我出生於這樣的家庭。從小到大想要要命的人太多了。厭惡我的人太多了。那麼我隻以相同的情緒去對待人,我也隻會不擇手段得到我想要的。然而我從來就沒有被認可過。我見過他們表達認可與誇讚的方式,就是去撫摸一個孩子的腦袋。”
唐周覺得自己的腰身被祁商箍得很緊,他幾乎要將自己的身軀徹底嵌入到唐周的身軀裡去。他的聲音像是歎息又像是悵惘。
他說:“隻有你願意認可我,唐周。”
他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唐周的味道是他極為渴求而又希冀的。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但又或許是他太過疲憊所導致。在唐周之前凝望入祁商的眼睛時,唐周就知道祁商足夠疲憊。
他安靜地在唐周溫暖的懷裡待了一會兒,已經讓他所有緊繃的精神放鬆。唐周聽到了他這樣的話,他想了想,看了看祁商那九十的好感度,還是輕輕摸了摸祁商的後腦。
祁商的好感度又漲了兩點。
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好像一直都是大祁去做,而一些相比較不是特彆關鍵與重要的,就是小祁去做。現在這個階段似乎真的極為危急,基本上都是大祁出門去。那麼和唐周待在這個房間裡的就是小祁。
唐周見最近小祁一臉容光煥發的模樣,他在唐周麵前也終於有了一點好臉色,看來最近小祁的一件麻煩事真的被大祁解決掉了。
之前小祁還說話飽含惡劣,現在麵對唐周雖然沒有之前那麼惡劣,但還是嘴欠得厲害。
他閒得沒事就招惹唐周,一會兒評價唐周的性格簡直無聊透頂,然後又喜滋滋告訴唐周他好事將近。反正他現在能夠和唐周聊起天來了,但是唐周覺得他吵得很。
唐周不理他,他就一會兒摸摸唐周的手,由此又評價唐周的手又瘦又柴,實在是不好看。一會兒又故意去翻唐周的書,唐周還沒看完,他就翻過去了,唐周隻能重新翻過去。如此幾次,唐周也不翻了,任由小祁翻,小祁翻到哪,唐周就從哪看起。
最後小祁嘁了一聲,又評價一聲:“無聊。”然後跑去打遊戲,或者是去看他的文件去了。
唐周還想說他幼稚呢。沒想到僅僅是差了幾歲,大祁和小祁完全不一樣。
不知道在這兩年裡,大祁是經曆過什麼讓他的性格沉穩成熟了很多。也有可能,正是因為沒有其他人在,小祁也不會在掩飾他內裡那一抹還屬於年輕人的青澀與稚嫩。
這是他真切地表露在唐周麵前,最為真實的麵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祁和小祁的關係不怎麼樣。雖然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們依舊互看不順眼。
或許祁商本來就是一個不願意被壓製的性格,一個號稱未來的自己的人突然出現,壓製著自己的方方麵麵,這大概會令小祁特彆不爽。而且大祁對小祁的態度,有的時候也可以稱之為惡劣。
每次都能夠看見小祁被大祁氣得一臉陰沉。
“我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他。”
這是一次怒火中燒的小祁和唐周說的。他說這件事的時候,唐周剛剛洗完澡出來。
他的腳傷好了,已經能夠自由行動。唐周剛剛出來就聽到小祁咬牙切齒地這樣說。小祁那陰鷙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唐周。
唐周知道大祁又惹他不高興了,唐周說:“他惹你不高興,你朝我發什麼脾氣。”
或許唐周這種淡然以及事不關己的話語讓小祁更加憤怒。小祁怒衝衝地從那邊過來,他長得比唐周高,一下子一大片陰影籠罩下來。
唐周往後退了兩步,發現自己已經被身後的牆壁擋住了。他想要從另外一邊過去,結果祁商一隻手按在牆上。唐周要從右邊過去,祁商另外一隻手也按在牆壁上。這一次唐周被他徹徹底底地困在他的懷裡。
壁咚?
唐周仰著頭看著祁商。
唐周說:“你想怎麼樣?”
祁商說:“我現在弄不了他,但是我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你了。我也知道你不愛他。”
他的臉上出現一抹帶著惡意的笑容,他低下頭來湊近唐周,他說:“你愛我吧,唐周。”他的語氣極為鄭重與認真。這聽起來真的像是一次真切熱烈的告白。
唐周徹底愣住了,無意識發出一聲驚詫的聲音:“啊?”
“要是他知道你愛上我,他肯定要氣到發瘋。”
唐周半眯起了眼睛,唐周推了推祁商。唐周說:“彆鬨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無奈。現在唐周很累,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畢竟現在已經快過了唐周正常入睡的時間,而且係統這麼多天不給唐周回應,唐周實在是等得有點心累了。每天還要應對大祁小祁,還這麼無聊地一直待在這裡。
他才是要無聊死了。
見祁商還是不動,唐周想到之前大祁說的那件事。於是唐周就伸手過去,去用手掌輕柔地揉了揉祁商後腦的頭發。這樣做應該會讓他的心情好一點而不煩他。
唐周的聲音都放輕緩了,唐周和他說:“好了,不要鬨了。我想去睡覺。”話才剛剛說完,唐周都反應不及,摸著祁商後腦的手也沒收回來,祁商的吻忽然落下來。
他柔軟的唇一下子就貼在唐周的嘴唇上。
唐周正瞬間驚駭,更反應不及的事情發生了——大祁回來了,他一把拉開小祁,然後又將唐周拉到自己的懷裡。
大祁的手指不斷摩挲著唐周的嘴唇,用的力氣很大。大祁陰沉的嗓音說:“你為什麼要吻他?”
唐周的嘴唇被不斷擦拭,讓唐周幾乎沒有說話的機會。唐周餘光看見站在一邊的小祁用一種詭計得逞的眼神看著他。
原來小祁早就知道大祁會回來,而且剛才唐周的那個動作,就像是扣著小祁的腦袋去主動吻他一樣。唐周想要說話解釋,他覺得不解釋,眼前的狀況會更加麻煩並且難以處理。
但是他一張開口,大祁的手指就故意插進了唐周的口腔裡。大祁說:“他吻過你裡麵了?”
唐周的舌根被壓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祁似乎在檢查,也似乎在翻什麼,他的手指在唐周的口腔裡攪弄。
他說:“你為什麼吻他?唐周,你為什麼吻他——”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似乎無儘的怒火在將他焚燒,“你不是根本不愛任何人嗎?你愛他?你愛他?你愛他卻不愛我?明明我是他,我也比他更愛你——”
唐周一句話都沒辦法說,已經被噎得眼尾泛紅,一雙帶著生理性淚水的眼睛看著祁商。他口腔裡的潮濕也將祁商原本冰冷乾燥的手指弄得濕漉溫熱。
祁商將手指拿出來,因為長時間張著嘴巴,唐周甚至都忘了將嘴巴合起來,就這樣張著嘴唇愣愣地看著祁商。
祁商的目光深沉,他一把抱起唐周。他說:“我要你看著。”不知道他說的這個“你”是小祁還是唐周,反正唐周隻覺得這個事態越來越不受控製了。
他將唐周扔到床上去,柔軟的床墊甚至將唐周彈了一下。這說明祁商扔的力氣還不小。唐周沒感覺到疼,隻是很快大祁壓上來。那一道聲音也清晰地穿過唐周的耳朵,他說的是:“我要讓你合不攏腿。”
他要當著小祁的麵做。
唐周立即說:“不,祁商,不是——”他突然發出一聲叫聲,這一聲是那種柔軟的、從嗓子裡無意識擠出來的聲音。唐周被他隔著睡衣掐著。
唐周隻能從大祁的肩頭去看站在那邊看著他們的小祁。他似乎想要求救,但是唐周渾身都泛紅,手指抓著大祁柔軟的頭發。不斷地呼吸著,也不斷地顫抖著。
似乎察覺到唐周在看什麼,祁商將吻上移,落在唐周的鎖骨上,然後順著去吻唐周的嘴唇。他的一隻手捂著唐周的眼睛,他吻了吻唐周的耳朵,他說:“不要再看他了,唐周。我會忍不住挖了你的眼睛。”
眼前突然黑暗,那灼熱的一切感受得極為清晰,祁商的吻太過熱烈。現在還能夠阻止——還能阻止——隻是吻了唐周的脖頸與鎖骨還有——還沒徹底往下而去。也隻是將那殷紅變得成為糜爛的豔紅。將那柔軟的也不受控製地應激變得僵硬緊繃。
“我們談談。”
小祁冷靜的聲音傳到唐周的耳畔。唐周看不見,隻是聽這聲音,小祁已經站在他們身邊了。因為大祁說話,唐周終於被放過一會兒。大祁說:“沒什麼好談的。滾。”
小祁冷笑了一聲。他說:“你隻是因為他吻了我,你嫉妒得發狂而已。你剛才也看到了,唐周喜歡我。這一點,是我贏了。”
唐周想說一聲:喜歡你個頭。他的嘴唇張合了一下,他隻感覺一隻手又捂住他的嘴。隻能聽見大祁的手:“把你的臟手拿開。”
小祁說:“不就是因為這件事。那我們現在比比,看誰能夠得到他的激烈反應。看他喜歡誰。你不是想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你嗎?而且他總是說一些假話,你分辨不出來到底哪一句他說的才是真的。隻有身體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
唐周在心裡驚駭——不、不會吧。祁商本來獨占欲就強,應該不會答應傘、傘批?
結果所有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唐周聽到大祁說:“好。”
等等等等等等等,這個發展勢態是不是有點不對勁了?
【唐周!】係統的聲音忽然從唐周的腦海裡傳來,係統說:【我們撐不住了!霍懷舟和謝郢過來了!】係統卡殼了一下,似乎才注意到唐周這邊的情況微妙,忽然一下一句話不再說就下線了。唐周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和係統說,唐周隻是趕緊查看了一下好感度。唐周眼前這下是真的一黑。
祁商:九十四。
霍懷舟:八十八。
謝郢:九十七。
亂套了!這個世界徹底亂套了!
第186章 小醫生49
相比較於謝郢和霍懷舟過來的事情, 對於唐周來說,這個時候解決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一隻手直接攥住了唐周雙手的手腕。
唐周的手腕足夠纖細,對方的手也足夠寬大, 輕易就能將唐周的兩隻手的手腕握在手中。那一隻捂住唐周眼睛的手也沒有放下來, 唐周的眼前一片漆黑。
沒有人再說話, 唐周在極端的寂靜當中聽聞到了呼吸聲。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再加上自己緊張的呼吸聲。唐周的嘴唇動了動, 他說:“不要、不要鬨了。”
他這樣話語說出來沒有任何的威懾之意,已經敞開的衣襟露出他白皙的胸膛。不過分瘦弱的身軀展露出幾分宛若白玉般的美感。在不久之前被人親吻噬咬留在身軀之上的痕跡,愈發增添了被褻/瀆的淩虐之美。
在其酡紅周圍有了一圈淺淺的牙印, 上麵遺留下亮晶晶的水漬,在燈光照耀之下閃閃發光。他因為緊張胸膛在小幅度地起伏。他的臉被一隻手掌遮擋, 臉小得隻露出來薄紅濕潤的嘴唇。肌膚的膚色差更能夠凸顯出他肌膚的白皙與光滑。
唐周聽不到聲音,想要側耳仔細地傾聽其他的響動。結果已經有人扶住唐周的肩膀, 讓本來躺在床上的唐周坐起來。隨後他整個人靠在一個人的胸膛裡麵。
唐周無法分辨這個人是誰,應該是說, 如果被剝奪了聽覺與視覺, 唐周就無法從觸覺以及嗅覺去分辨誰是誰。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身上的氣息完全一模一樣。
一隻膝蓋強硬地分開擠進來,被輕輕抵著。唐周連動都不敢動。隨後一個人吻在自己的嘴唇上,一個人吻在唐周的後頸上。
濕熱溫暖的觸感傳遞從前後同時傳遞過來, 一隻手環著唐周的腰身去腰部的肌膚, 腰部極為敏感怕癢, 唐周被撫摸得呼吸亂顫, 這亂顫的呼吸被一人的口腔吞到口腔裡去。也有一隻手揉搓已經曾經被噬咬通紅的地方。甚至還有膝蓋輕輕摩挲。
極致生理上的愉悅湧上來, 唐周嘗試著向後躲去,以此來躲避多處對脆弱之地的折磨。但這好像更加往身後人懷抱裡而去了。
吻住唐周嘴唇的人吻過唐周的下頜, 唐周終於有了能夠呼喚的空隙。他說:“不——不要——”卻被一次並不輕柔的摩挲而激得差點從身後那人懷裡彈出來。隻是他兩人前後夾著,完全不能夠逃脫。他也從咽喉裡發出一聲柔軟的哼叫。
前麵的人的吻落在唐周的鎖骨上,後麵的人的吻也落在唐周的後肩上。他們如此一致,力道也是如此,方式也是如此,不愧是同一個人。但是這種感受太過清晰了,太過炙熱了。
唐周渾身發軟,被囚困在兩個人支起來的牢籠起逃脫不得,隻能靠在身後那人懷裡仰著脖頸不斷地呼吸,並且拚命抑製自己叫聲。他們慢悠悠的,一點點地吻下去,一點點地去噬咬唐周肩上、鎖骨處的肌膚,似乎要將每一寸地方都留下來痕跡。
正是這樣慢吞吞,突然一下激烈的刺激就會讓唐周無意識地哼叫出來。他們似乎很喜歡這樣玩弄唐周。唐周已經受不了了,不斷地說著:“不要再吻了——放過我——啊——”然後又突然地叫出聲來。
唐周唯一能逃脫這個境地的方式,就是係統能夠立即就將唐周傳到下個世界去。就像是上個世界,直接一陣雷劫將唐周劈過來。但是剛才係統就下線了。唐周已經想不到其他任何的辦法了。那麼唐周的後果就是,可能是真的——守不住了。
前麵的吻已經落在了腹部,後麵的吻已經落在了尾椎。
就在唐周無力得幾乎要放棄抵抗的時候,電話響鈴了。他們的吻停滯了一秒,但是依舊在繼續。但是那電話依舊在打,在這空間裡成為極為吵鬨的聲響。
唐周覺得他可以抓住這個機會緩一下。他抓住了那個不知道是誰,在自己前麵的人的腦袋。
對方的發絲嵌入自己的手指裡,因為著急,唐周的指尖還輕輕摩挲過對方的頭皮。給對方帶來一種奇異的癢意與舒適。唐周來不及注意這些,他隻是急切地說:“電話,電話。”
沒有人回答唐周。唐周又說:“接一下電話。”
對方捏了捏唐周。已經極為通紅脆弱,也要反擊對方似的。但是一旦被捏住就讓唐周激靈得驚叫一聲,覺得自己要被這輕輕一捏都能夠捏碎。唐周的聲音已經帶著嗚咽,但是他努力讓自己說話完整,唐周近乎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接、接一下。”為了讓他接,唐周還加了一句:“太吵了。”
這個時候,那幾乎趴在唐周身前的男人才起身去接了電話。而身後那個人攬住唐周的脖頸,讓唐周轉頭過去。他從後麵吻著唐周。
唐周這下是真的沒有任何空閒的時候了。唐周仰著頭被吻著,那邊傳來聲音說話:“是謝郢。”
身後的人貼著唐周的嘴唇說:“接。”他輕輕嘬吻了一下唐周濕漉漉的嘴唇。他又說:“開免提。”
一樣東西扔上床來。裡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謝郢。他說:“祁商。”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接電話那人不僅將手機扔上來,自己也重新上來了。他吻了吻唐周因為仰起脖頸而凸出來的喉結。
電話裡的聲音又說了一句:“我和霍懷舟都過來了。”這句話,才讓兩個男人徹底停下自己的動作。
那手機終於被人重新拿在手裡。他將手機冰冷的棱角在唐周的已經布滿兩圈齒痕之處摩挲了一下。唐周身軀緊繃,差點沒抑製住聲音。
祁商冷冰冰而又聽起來散漫的聲音說:“是嗎?”他沒再用手機那冰冷的棱角貼在唐周的身上,而是用手指捏起來搓了搓。已經分辨不清是脹還是癢。唐周無力地靠在身後人的肩上喘氣。那手機貼在了唐周的唇邊。祁商問:“那你現在想要乾什麼?”
謝郢說:“把唐周還給我。”
祁商輕笑了一聲:“唐周?”
他輕笑了一聲後還不過癮,又哈哈笑了起來。最後他說:“要不要我讓唐周和你說一說話?”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而祁商又將手機往唐周的嘴邊湊了湊,他故意重重地親了一下唐周的嘴唇,發出一聲很響的聲音。
祁商說:“唐周,和謝郢說點什麼?”而此刻唐周已經意識不清了,他被身後那個人攥著惡意折磨。因為這種方式而讓唐周渾身都是汗水,全身熱得發紅,就連呼出來的氣體都溫熱得將冰冷的手機屏幕上蒙上了一層白霧。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出聲,要不然事情變得更加麻煩。兩個發瘋的祁商就夠他受了。再來兩個發瘋的謝郢——唐周真的承受不住。
或許是唐周故意不出聲,那麼身後那個人更是激烈地捉弄唐周。唐周扭著身子想要躲過,想要用雙腿來阻擋,這都無濟於事。隻是將自己更加往身後的人懷裡送去,隻是將對方的手更加貼近自己。
嗓子裡的聲音抑製住了,急促沉重地呼吸難以抑製。一聲聲清晰地被傳遞過去。那邊依舊靜默不言,甚至連通話都沒有掛斷。
祁商盯著那不斷跳動的時間,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直到——唐周無法控製地發出一聲叫聲,這場折磨結束。唐周的身體緊繃到極致。身體得到了淨化一樣,就徹底放鬆,就好像這一場修煉洗髓,讓他本來就潔淨完美的根骨而變得嫵媚多情。
他惡意地抹在唐周身上,還觸碰了唐周無法徹底冷靜下來的。唐周以為還要再遭受一次折磨。唐周實在是受不了,意識不清地說了一句:“不、不要再來了,祁商。”
手機那邊傳來陰沉沉的聲音,他和祁商說:“唐周,等我過來。”說完,那邊將通話掛斷。而唐周也終於被放在了床上還在喘著氣躺著。唐周模模糊糊聽到他們說:“謝郢怎麼也會過來了?”
“他能夠過來在我意料之中。”
“現在怎麼辦?”
“他很快就會找到我們,先將唐周帶離這裡。接下來直接與謝郢迎戰。”
其他的,唐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隻知道現在的情況對於祁商來說可能比較危急,他們也不做其他的事情了。將唐周眼睛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綁上的領帶解下來之後,給唐周擦乾淨了身體。
看他們有條不紊地開始準備與處理,唐周又想到——明明知道惹怒謝郢會更加麻煩,但這兩人還故意這樣弄。還真是惡趣味。
被這樣玩了一次的唐周徹底精疲力竭,之前本來就困了,這樣一弄,唐周更是躺著睜不開眼睛。隻能在這模糊之際任由他們擺弄穿衣,又被帶著轉移。
唐周不知道自己待在誰的懷裡,迷迷糊糊睡過去了。他希望自己睡一次,就已經到下個世界去了。
第187章 小醫生50
唐周睜開眼睛之後, 隻是聽到耳邊有嘩啦水聲。脖頸處似乎被一隻手大力地揉搓著,讓唐周感覺到了灼熱與微痛。唐周皺了皺眉,以為自己還在被祁商故意捉弄著。
他就迷迷糊糊地說了一聲:“不要再弄我了, 祁商。”
他還沒睡醒, 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 如果是有心的人聽了去,就隻會隻覺得唐周是在撒嬌。很快, 唐周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人輕輕拽一下,不疼,但是讓唐周順著這一力道抬起頭來。
唐周睜開眼睛, 明亮的燈光從頭頂照射下來,進入到唐周的眼睛裡。這時唐周才徹底發現情況似乎不太對勁。唐周轉眸一看, 看見拽住自己頭發的人是謝郢。
即使燈光照射在謝郢的身上,依舊不能夠將他的眸色抑或者神色照亮, 甚至那些投射下來的陰影,讓他的麵孔藏匿在這一片漆黑陰沉的陰影當中, 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他垂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唐周。什麼表情都沒有, 屬於上位者施以過來的威懾感讓人完全忽視不掉。
唐周愣愣地看著他, 來確認自己是不是做夢,畢竟唐周有時候的夢境真實得很,讓唐周幾會都分辨不出來。
不過不久之前, 唐周不是還被兩個祁商帶著離開嗎?怎麼現在出現在唐周眼前的就是謝郢了?在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這些唐周都不得而知。
“你和祁商做了?”
唐周稍微張開了嘴唇, 他也愣愣地說了一聲:“啊?”
他一隻手依舊抓著唐周的頭發, 隻是讓唐周揚起頭來看他。另外一隻手去摩挲唐周的嘴唇。唐周那柔軟的嘴唇被他的手指大力地擦了擦, 仿佛是要擦拭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聲音沉沉, 又說了一遍:“你和祁商做了?你和哪個祁商做的?”
唐周這才發現自己又坐在浴缸裡了。唐周無法低頭去看自己的情況,但是卻知道之前被謝郢的手指摩挲過的地方依舊感覺到炙熱。那是謝郢嘗試擦掉唐周身上痕跡的而遺留下來的。
似乎是見唐周呆呆地看著他, 謝郢有點生氣了。應該是覺得唐周真的和祁商做了。於是抓著唐周頭發的手放開。他去查看唐周的身體情況。
他猝不及防伸手到水麵裡,唐周嚇了一大跳,當即就想縮起來身體阻擋。但是謝郢的動作更快一點,這樣一來,好像更加讓謝郢貼近自己了。感覺到那隻手要探尋過去,已經觸摸。唐周立即說:“沒有,沒有和祁商。”
“你說的我不信。我要自己看看。”
他觸摸唐周。唐周去拉他的手。唐周隻覺得被他圓潤的指甲輕輕剮蹭了一下。唐周蜷縮起自己的身體來阻止這種異樣感,以及這帶來的陌生而又奇怪的感受。
唐周握著謝郢的手,整個人縮在裡麵。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自己的手臂上,展露出來的耳朵與後頸卻紅了一片。
唐周的呼吸是亂的,他說:“真的,真的沒有。隻是親了我,然後你打電話過來了。之後他們就開始帶著我走。我睡著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我現在醒過來,也沒有感覺到不舒服的地方。”
謝郢的手指輕輕挑起來唐周後頸處那被水沾濕的漆黑的發尾。他的指尖碾了碾唐周的發絲。他什麼都沒有說,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謝郢牽起唐周的手,謝郢的手指又去揉搓唐周手腕上的一個痕跡。
唐周從臂彎裡稍微抬起頭來看了謝郢一眼。然後又看了自己的手腕,那裡被人嘬吻後留下來一個深深的印記。
謝郢一言不發地搓著那一塊肌膚,似乎要將那痕跡徹底揉搓下來。謝郢的嘴唇緊緊抿著,眉頭也是蹙著。唐周還沒見過謝郢的這副模樣。唐周想了想,和他說:“搓不掉的。算了。”
聽到唐周說話,謝郢抬起頭來看唐周。唐周這一次是真正地凝望在謝郢的眼眸當中。從這眼眸當中那較為輕柔的眸色與隱含的悲傷,唐周知道他是未來的謝郢。是那個好感度有九十七的謝郢。
“對不起唐周。”謝郢在這個時候說:“我又沒保護好你。”他牽起唐周的手,在唐周的掌心裡親了親。
唐周說:“沒關係,這其實不關你的事不是嗎?”
謝郢搖了搖頭。他不再說什麼。他將唐周從浴缸裡抱起來。唐周驚奇地發現現在的謝郢已經不需要手杖了。他的雙腿極為穩健,即使抱著唐周,他也能平穩地走路。
唐周的身上都是水,但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弄濕自己的昂貴規整的西服。他將唐周簡單地擦乾,給唐周穿了衣服。
唐周在穿衣的時候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才發現自己的肌膚上到底有多麼可怖。
從脖頸處開始,密密麻麻都是被人嘬吻過後留下來的痕跡,不僅是胸膛與頸項,還有後頸與脊背。甚至能夠看見的是在那位置有兩圈淺淺的牙印,像是標記一樣烙印在那裡,在昭示著那個人到底和唐周親密到什麼程度。
唐周不知道自己的尾椎處有沒有,大概是有,因為他記得祁商在那裡也吮吸了很久。看見自己身上這些曖昧的痕跡,唐周甚至都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趕緊低著頭將睡衣穿好。
謝郢從後麵抱住了唐周,吻了吻唐周的耳根。他緊緊地將唐周抱在懷裡,仿佛恨不得將唐周融進自己的骨血當中去。
唐周感覺到了謝郢的害怕,他真的在害怕。他在害怕唐周出了什麼事情。不僅是關乎生命的,還是其他的。唐周將手覆蓋在謝郢環住他腰身的手掌。唐周和他說:“沒關係,謝郢。我真的沒事。”
“唐周。”他輕輕說:“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強迫你,我也害怕有人強迫你。如果你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你會有多難過,多絕望。我不想你難過與絕望。你是我舍不得去觸碰的人。憑什麼祁商一次次強製性地去傷害你。你總是和我說沒關係,都在這種情況了,你還要和我說沒關係。當時我將你從祁商那裡找回來,你渾身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我不想再見到那樣的你一次。對不起,唐周,我又一次沒有保護好你。”
唐周從他的懷裡轉身過去,唐周去仰頭看謝郢的神色。從來沒有見到過謝郢這樣的目光,他這樣極為悲戚的神色。
唐周輕輕撫摸了謝郢的臉,唐周和他說:“我真的沒事。真的。”說著,他的臉上甚至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
唐周那漆黑無害,淡雅清潤的眼睛,總是以這樣的目光去看任何人。他的笑容始終都帶有真切的善意與柔和。你以為那是對你一個人的獨鐘,其實不過是他性情品德使然施以所有人。
他為某一件事專心,可以是讀書學習,可以是工作研究,也可以是遊玩賞景,可以因為這些事情鐘情,卻永遠不會對任何一個人鐘情。這就是唐周。
他對你說的情話,對你的柔情蜜意,對你的接受,隻是他的欺騙與妥協。明明知道他的情話是假的,他的動聽的語言對誰都會說,但是就是無法不心動。
你知道他無情,卻又舍不得真的動他。要不然,他連一點好意、一個微笑都不願意再給了。甚至如果逼迫得太深,他會逃得遠遠的,讓任何人都找不到。
謝郢直視著唐周的眼睛,他似乎在想什麼。但是他卻又是什麼都不說。他捧著唐周的臉,在唐周的嘴唇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唐周被謝郢帶著出了浴室,才見到了整個房間裡的所有人。唐周一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過來。
眼前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有兩對,一對霍懷舟,一對謝郢。唐周隻覺得眼花繚亂。一個霍懷舟看了唐周一眼後,他說道:“現在那邊情況怎麼樣?”
另外的那個霍懷舟說:“需要我們趕過去應對。”
那邊那個謝郢說:“那唐周怎麼辦。”那個謝郢是坐在輪椅上的,說明他是這個時空的謝郢。
這邊這個謝郢說:“他肯定還會再來找唐周。”
一個霍懷舟說:“祁商和霍成弘聯手了。”
另外一個霍懷舟說:“霍成弘想殺我,祁商想殺謝郢。”
坐輪椅的謝郢說:“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在唐周身邊的謝郢說:“我們不能在這待太長時間。”
唐周被他們的對話更是弄得暈頭轉向,不知道要聽誰說話。一時間也捋不清頭緒來。這時候在唐周身邊的這個謝郢說:“霍懷舟,你先帶唐周走。”
那邊的兩個霍懷舟都看過來。謝郢對其中一個頷首,對他說:“我說是你。”那個霍懷舟說了一聲:“嗯。”
唐周現在還沒分清楚這兩個霍懷舟到底誰是誰,謝郢這一句話將唐周弄懵了。而謝郢摸了摸唐周的頭發,他和唐周說:“讓霍懷舟帶你去另外的地方,然後我們會再見麵。”
唐周現在打算靜觀其變,隻是簡單地點了點頭。然後身邊的這個謝郢走過去,推著那邊坐著輪椅的謝郢出去了。
坐在輪椅上的謝郢在離去之前,那一雙漆黑暗淡的目光一直在看唐周。從他忽然消瘦的身軀以及眼下的青黑,可以知道最近這個謝郢過得很艱難,甚至還要東躲西藏。他們要應對的兩個祁商,肯定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見他即使被推著出去,他那目光也不舍得從唐周的身上離開,唐周對他展露一個柔和的笑容。輪椅上的謝郢垂下了目光,被推著離開這裡。不見了蹤影。
那邊走過來一個霍懷舟,他站在唐周的身前。唐周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霍懷舟問他:“你真的沒事嗎?”
唐周說:“我真的沒事。”
霍懷舟頓了頓說:“其實那個時候謝郢的電話是免提,我們都在。”他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被衣領遮擋不掉的脖子上的痕跡上。唐周聽他這樣一說,先是驚愣,然後徹底控製不住的臉紅。那個時候——他們——他們說是指——
“我們四個都在。”
那邊的霍懷舟補充了一句。
眼前的霍懷舟看見唐周紅透了的臉,他輕輕笑了一聲,然後伸手輕輕捏了捏唐周的臉頰。他說:“沒關係,隻有我們聽到。”
被這四個人同時聽到,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啊?唐周在心裡想著,倉皇地點了點頭。
眼前的霍懷舟說了一句:“我走了。”唐周點了點頭,依舊有些不敢抬起頭來。最後整個空間裡,就隻剩下最後一個霍懷舟和唐周了。
五個人擠在這個空間裡的緊張與壓迫感消失了,唐周也感覺自己的臉不再是那麼炙熱,就抬起頭來去看那個霍懷舟。那個霍懷舟也走過來,他在唐周的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他和唐周說:“快入冬了,晚上冷。我帶你走。”
唐周攏了攏肩上的衣服,點了點頭。
霍懷舟垂下眼睫來,他將唐周身上的這件外套的扣子都扣好,從最下麵那顆開始扣。他一邊扣一邊說:“這次不是一場簡單的戰役。我們幾個人要正麵交鋒,我們隻能先把你轉移到另外的地方去。我們不希望你進入我們的戰役當中。也不想祁商再將你搶奪過去。”
從他語氣中,唐周推斷出他是未來的霍懷舟。霍懷舟已經將扣子扣到了上麵,於是他的目光也落在唐周的臉上。他說:“我們之間可能會有人死。而且不知道是哪幾個。”
他的手指輕柔地將唐周淩亂的頭發整理了一下,他的目光不再冷然,語言也是,舉動也是。他和唐周說:“可能死的是我。我想在離去之前,唐周——”
唐周仰頭凝望著他:“什麼?”
然而霍懷舟卻突然說:“算了。”他覆蓋在唐周肩上的手抽離回去。
唐周說道:“就算死之前,也要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嗎?”
霍懷舟沉靜的目光看著唐周。驟然地,他伸手過來,唐周以為他隻是要抱抱。結果霍懷舟卻是扣住唐周的後腦,將吻落在唐周的唇上。這個吻不顯得克製,帶著一點屬於霍懷舟壓抑隱藏的瘋狂。最後他離去時,還舔了舔唐周的唇。
他說:“唐周,你是不是沒有心。你不拒絕我們,不接受我們,不愛我們。對任何人都是同樣的感情。那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的手掌輕輕覆蓋在唐周的胸膛上,好像在感受唐周的心臟的跳動,他又問了一聲:“你到底想要什麼?”像是在問唐周,又像是在喃喃自語。仿佛唐周隻要說出他想要的,霍懷舟就能夠使出渾身解數,將那東西掏出來遞在唐周的麵前。
第188章 小醫生51
唐周的緘默已然讓霍懷舟的情緒開始瀕臨那個不可挽回的邊界點。他沒有得到唐周的答案, 他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得到那個答案。最後霍懷舟牽起唐周的手,他對唐周說:“我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唐周依舊沒有說話, 那平和安靜的眼睛直視著霍懷舟, 讓人所有的負麵情緒都在他的眼睛當中化解而去。唐周在被霍懷舟牽著走出門之後, 聽到久違的係統的聲音。
係統和唐周說:【現在這個時空已經徹底亂了。你可以有兩個選擇,等到他們因為時空混亂而將這個世界徹底弄崩潰你就可以離開。那麼你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你才能夠離開。或者你可以直接按照我們為你設計的死亡方式離開。】
霍懷舟的手掌輕輕遮擋在了車門之上,似乎是為了防止唐周撞到腦袋。唐周在坐進汽車裡之前,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霍懷舟。
霍懷舟暗沉沉的眼睛裡不再是那故意偽裝起來的冷靜, 在與唐周凝望的此刻,唐周在其中看見不可忽視的悵惘。唐周麵對霍懷舟, 他對霍懷舟揚起一個微笑來。
他輕聲和霍懷舟說:“謝謝你,霍先生。”
以這種並不親密的稱呼, 以這種疏遠卻又柔和的語氣麵對任何人。是他最為習慣的事情。但是總是有人會因為他的這份柔和與溫善而心動不已。
就像這個時候,他隻是想要對霍懷舟表達感謝, 或許在霍懷舟的眼裡就是什麼讓人心靈觸動的舉動。隻能看見霍懷舟的眼瞳輕輕地顫動。
然後霍懷舟的手指輕輕整理了一下唐周頭發, 他隻是簡單地嗯了一聲。但是這一應聲似乎將他麵孔上那種惆悵也消散而去。
唐周和係統說:【你們為我安排的死亡方式是什麼?】唐周忽然想到之前他們一直在說的, 一直在悔恨悲痛的事情。唐周又說:【死在海裡?】
係統說:【嗯。】
唐周閉上眼睛,感覺窗戶外麵屬於城市的燈光照拂在自己的臉上,外麵微涼的夜風透進來, 將唐周的額發拂動。他閉起眼睛來, 想起來謝郢坐在輪椅上和自己說:那時候冬天的海一定很冷吧。
係統忽然又說:【唐周, 你不打算在這個世界裡再待一會嗎?】
唐周睜開眼睛, 看見在駕駛座上駕駛汽車的霍懷舟。唐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好像在這幾個世界經曆下來, 唐周已經不再是最初那個青澀而又單純的青年了,他的臉上現在能夠出現這樣高深莫測的神色, 讓任何人都無法看清。但又是因為幾個世界的曆練,卻更加將唐周打造成一枚冷硬精美的玉石,引人經不住去“采擷”,卻永遠也捂不熱這一枚白色漂亮的玉石。
唐周說:【不打算。】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將他對這個世界裡所有對他包含的真切愛意全部都忽視而去。將那滾燙的、炙熱的,全部都澆滅,什麼都不剩下。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它和唐周說:【這輛車有人尾隨。是霍懷舟的哥哥霍成弘的人。霍成弘想要抓你。看起來是依照祁商做事,但是他已經知道你在他們極為之間的重要,他想要通過你來要挾他們進行逆風翻盤。】
唐周隻是問:【那我要怎麼做呢?】
係統說:【用任何方式讓霍懷舟暫時離開你的身邊。】
唐周又回答:【好。】
他們這樣的對話就這樣簡單的結束了。
唐周的目光看著那被燈光照射得散發出絢麗光色的窗玻璃,那些燈光照射到唐周溫潤的眼睛裡。但好像那燈光被他這樣深邃的無底洞吸收進去,卻不能夠將他的眼睛照亮分毫,不能將他的心底明亮幾分。似乎也不接納光色的照拂與進入。
唐周又再一次閉上了眼睛,他的手指輕輕在膝蓋上敲擊。他在思考對策。
不久之後,開車的霍懷舟聽到身後的唐周發出一聲虛弱而又痛苦的聲音,他的聲音在這逼仄的空間內無助地呼喚著霍懷舟。
他在後麵喊道:“霍、霍先生。”
霍懷舟用車內後視鏡看了一眼,看見後座上的唐周似乎因為疼痛而蜷縮在後座裡,身軀在經不住地顫抖。霍懷舟當即一驚,趕緊在路邊緊急停車之後,從車上下來去看唐周的狀況。
現在唐周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臉也埋在臂彎裡讓人看不見,但是隱約能夠知道的是唐周的一隻手正在捂著自己的腹部,似乎那極大的痛苦就是從腹部傳遞過來的。
霍懷舟一時間不敢動他,又不想不管他,他隻能用手掌輕輕覆蓋在唐周顫抖的肩膀上。霍懷舟著急地問道:“你怎麼了?”
唐周說:“隻是、隻是急性腸胃炎。你——”他的一隻手伸出來,緊緊攥住了霍懷舟的袖子,他和霍懷舟說:“你找一找附近有沒有什麼藥店,去給我買一點複方嗜酸乳杆菌片,吃了就能緩解很多。”
他看起來太疼了,抓著霍懷舟的那隻手因為疼痛驅使而攥得緊緊的,甚至將霍懷舟的袖子都攥出來深深的褶皺。
霍懷舟隻能連忙說:“好,好,我現在立馬就去找一找附近有沒有藥店。”他的手觸摸了一下唐周的頭發,輕柔地拍了拍,好像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但卻又顯得笨拙的撫慰方式。
“唐周,你現在還能堅持嗎?”
“能、能——”他現在說話都難以說得清楚,斷斷續續地將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已經不能再說什麼了。他繼續將自己蜷縮起來,似乎這樣的蜷縮能夠消解疼痛似的。
霍懷舟當即不敢耽擱,用導航去找了離這裡最近的藥店。在下車之前他與唐周說:“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唐周的聲音胡亂地回答了一聲,霍懷舟就真的離開了。唐周還沒從臂彎裡抬起頭來,就聽到有人敲了敲這輛車的車窗。
唐周抬起頭,看見在外麵站了一個人,他的身軀遮擋了後麵路燈的燈光,將那一片漆黑的陰影投射在唐周的身軀之上。唐周看見霍成弘的臉上出現一抹凶殘的笑容。
人質的體驗沒有唐周想得那麼容易。
現在唐周的雙手被捆在身後,他因為踉蹌了一步,被人踢了踢小腿讓他趕緊往前走。唐周差點被踢得摔了一跤。
後麵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走快點。”
唐周沒有說話,繼續以這種速度走上碼頭。
漆黑的夜晚從天空籠罩下來,與漆黑的海相接徹底融為一體。冰冷的海風帶著鹹澀之意,濕腥腐爛的海洋生物屍體的味道從鼻腔裡傳遞過來。這海上的冷風吹得人的臉頰都有些疼痛。
唐周能夠明白為什麼要在海上,因為海上可以防止敵方突然入侵領地與偷襲。這初冬的夜晚,確實足夠寒冷,更何況海底。唐周站在船上,他的目光怔怔地看著那不斷被夜風翻湧的海浪。
忽然地,唐周的膝蓋被人狠狠一踢,唐周的疼痛值已經降低,隻能隱約感覺到疼痛,卻也讓他因為那一道不輕的力道狠狠一踢而跪在地上。
隨即,一隻手抓住唐周的頭發,唐周被迫仰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前的霍成弘盯著唐周,他像是那種已經瀕臨死亡而獨孤一擲的賭徒一樣,他的臉上擁有著瘋狂的笑容。
“你知道我綁你來乾什麼吧?”
唐周笑著說:“你要用我威脅他們。”
他也笑著說:“算你聰明。”他的手曖昧地摸了摸唐周的臉頰,他說:“你說,你這個醫生,確實長得好看了一點,怎麼會讓他們一個個的,將你看得那麼重要?我之前還真的以為你是霍懷舟包養的小明星。這張臉倒是細皮嫩肉的,是不是床上功夫不錯?他們才那麼喜歡你?”
唐周沒有說話,他那潤黑的目光平靜地凝視著霍成弘。
霍成弘說:“隻是我現在沒空動你,要是我帶到他們眼前的你沒有完好無損,我的情況可能會更糟糕。”
他的手不溫柔地重重拍了拍唐周的臉,他的力道重得將唐周的臉都拍紅了。
“等著你的那些情郎們全都過來找我吧。哈哈。”他似乎想到什麼而這麼開心。大概想到的是,他真的以為隻要抓住了唐周,就能夠暫時和那三個男人談判吧——不,現在應該說是那六個男人了。
唐周覺得他愚蠢。最後唐周彆過腦袋去,繼續去凝望那一望無際的海。幸好最終霍成弘還能給唐周一個坐的地方,要不然唐周不知道要怎麼待下去。
霍成弘這樣做,可能是真的擔心如果唐周有什麼好歹,自己會遭受他們瘋狂而又殘忍的報複吧。
唐周其實沒有在這吹多久的冷風,唐周就看見那漆黑的海麵上有兩艘船遠遠地過來。那燈光在陰黑當中極為明顯,劃破無邊黑暗與冰冷而來。
唐周遠遠看見了有人站在甲板上,但是唐周分辨不清楚是誰。不過不用很快,伴隨著巨大的風浪聲,船駛過來。唐周看清楚了站在甲板上的人是祁商。另外一艘上的是霍懷舟和謝郢。
大概是看見站起來的、全身完好、身體健康的謝郢,霍成弘徹底驚愣住了。他盯著那個謝郢傻愣愣地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能瘸腿的謝郢本來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但是站在他眼前的是完好無損的謝郢。
霍成弘明顯一下子就慌了,他一把將坐在椅子上的唐周拽起來。扼住唐周的脖子讓唐周被迫仰起頭來,讓那邊的人看清楚唐周的臉。
霍成弘對著那邊喊道:“不要再過來了!我再說一遍,不要再靠近!”
凜冽冰冷的風肆無忌憚地吹在唐周的臉上,唐周的額發也被吹起來,露出他一整張臉來。或許是在船上吹風的時間太長了,而且這個時候在海邊,他隻是穿了一件外套真的太冷。他一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被人從後麵扼製住脖頸被迫仰頭,那稍微凝望過來的眼神虛弱而又無助。像是即刻就會被折斷、摧毀、死去。
那靠近過來的船隻就停在了那條界限之外。
祁商冷冰冰地說:“你死定了,霍成弘。你背叛我。本來利用完你,我就打算殺了你。現在,你必須死。”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要殺我,這是我最後的退路。在我找到你的弱點的時候。”霍成弘抓著唐周麵對祁商,霍成弘對祁商說:“現在我需要和你談判。”
祁商冷笑一聲,他似乎完全看透了霍成弘,他點破霍成弘的心思:“你到底是要和我談判,還是要和他們談判,你心裡清楚。”
即使在這巨大的風浪聲當中,似乎槍械的聲音也極為清晰。霍成弘抓著唐周,將唐周徹底遮擋在自己的身前。甚至在此時他手上用了力,唐周脖頸上的青筋被掐得崩起。
霍成弘拔高了聲音:“誰對我開槍,我就殺了他!”
唐周已經有點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模模糊糊見了謝郢將幾個打算持槍的人阻擋了。謝郢那冷然的聲音裹挾著冷風傳遞過來。他和霍成弘說:“你要談什麼,我這裡給的會比祁商的好。”
祁商又冷笑了一聲,對於謝郢的冷嘲熱諷不予搭理。
霍成弘相信了,他說:“好,我們談談。不要過來,就在這兒談。”
祁商說道:“你還想貨比三家?”
霍成弘笑道:“做生意要有做生意的機靈。”
那掐在唐周脖頸上的手總算鬆了一點力道,唐周總算能夠呼吸了。霍成弘一時間真的鬆懈下來,唐周剛喘了兩口氣,就聽到身後傳來響動。
霍成弘大概是想要回頭看一眼,結果一聲強項,溫熱的鮮血直接噴濺在了唐周的臉上。唐周親眼見了霍成弘的腦袋被一槍打碎。鮮血與碎肉崩在唐周的臉上。唐周的臉更是蒼白如紙。
有人從這艘船後麵潛上來。是另外一個祁商和霍懷舟。開槍的是祁商,他手上的槍還沒有放下,霍懷舟在帶領著人解決霍成弘的那些小弟。
因為瞬間死亡而讓霍成弘倒下去,原本霍成弘就是抓著唐周的脖頸的,死亡之前的肌肉緊繃讓他到現在都沒能夠鬆懈肌肉。他帶著唐周往船下倒去。
一聲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傳到唐周的耳朵裡。或許是謝郢的、或許是霍懷舟的,也或許是祁商的。又或許都是。他們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一隻手即將抓住唐周,但是卻僅僅是用手指滑過唐周不斷下墜的衣角。
唐周被冰冷刺骨的海水徹底淹沒與包裹。他的雙手依舊被捆綁在身後,他看見有幾道身影緊隨其後跳下船來。
不知道是誰的手一直在向唐周伸過來,似乎要抓不斷下墜的唐周。那隻手已經快要抓住唐周,卻總是隻差一點點,總是隻差一點點。
那一次唐周掉入海底沒來得及抓住他。這一次,隻差一點點就可以抓住——唐周——隻差一點點——但好像那隻手無論再怎麼努力,都抓不到唐周。
最終唐周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第189章 小人類01
唐周睜開眼睛來。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蔚藍的天空與那深藍色的大海在遠處相互銜接。鹹澀寒涼的海風吹拂到唐周的臉上。周圍岑寂的天空之上飛過寥寥幾隻孤雁。海浪之聲在耳旁不絕, 他正伴隨著這一陣搖曳而不斷晃動。
唐周坐起身來,他以為自己還在那個世界裡,在那一艘船上還沒有傳送成功。結果他先聽到了一位女性的聲音。
“你好, 唐先生, 你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嗎?”
係統的資料還暫時沒有傳過來, 唐周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笑容燦爛的女性,唐周點了點頭說:“嗯。”唐周還是先打算探出一點消息, 唐周問的是:“我們還有多久能夠到達?”
這位女性說:“就在不遠處了。唐先生,你看——”她這樣說著,她的手指指向那在海天相接之處緩慢出現的島嶼。她和唐周說:“我們要去的就是那裡, 我們馬上就到了。”
那是一座存放於整片無垠孤寂海域裡的島嶼,遠遠看去能夠見綠草如茵、春意盎然, 那些孤雁就是往那島嶼上飛去。最終落在枝頭,隱於林間不見了蹤影。那陌生的景象在眼前逐漸清晰。
唐周也在此時終於聽到了係統上線的聲音。唐周問它:【我已經從那個世界脫離了嗎?】
係統說了一聲:【嗯。這一次我們玩點不一樣的。】
唐周聽到這裡, 疑惑了一下,才慢慢地問道:【什麼不一樣的?】
係統在唐周的眼前展現了一個麵板, 上麵顯示的是已經完全裝滿的進度條。這肯定不可能是攻略目標的好感度, 唐周保證這一次的世界——唐周應該沒有什麼操作或者係統又出什麼錯誤了吧?這樣想著, 唐周又不太敢確定,唐周想要詢問係統。
係統已經先說了:【這是他們想吃你的欲望。你的任務是降低它們對你的食欲。】
【什麼?】唐周整個人驚愣了一下,他在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但是係統接下來說的那一句話證明, 這真的是唐周沒有聽錯。
係統和唐周簡單地做了一下解釋:【因為這次所謂的攻略目標都不是人類, 考慮到任務難度太大, 就將任務改成了降低它們對你的食欲。】
【不是人類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那我可以知道目標是哪幾位嗎?】
係統說:【不能。就是因為這次不透露目標的任何信息, 這就需要你自己探尋哪一些是你的目標。你要記住, 你的目標不是人類,你可以憑借這一點來找到你的目標。正是因為這一次的任務設計難度太大, 就降低了最終任務目標——讓你降低它們對你的食欲,而不是你去攻略這些非人類了。】
非人類?那可是一些沒有人類之心,沒有情感、沒有品德、沒有善良的東西。它們或許唯一擁有的,是屬於獸類最為本真的狀態——食欲、殘暴、強悍、可怖。
這一次唐周要去到那一座島上,要麵對的就是這樣一些家夥們。
唐周遠遠凝望著那一座島嶼。看見那一座島嶼在與自己越來越接近,唐周感覺那由太陽照射而投下來的島嶼上樹木的影子,也宛若一隻巨大的怪獸將他吞入腹中去。
唐周認真看了一下係統傳遞過來的資料。
原主是一位很優秀的研究人員。在不久之前,國家發現了存在於這一片海域裡的這一座孤島,於是就開始不斷有人上島來進行勘測探尋。他們甚至還在這裡設置了研究基地,從而認真而又仔細地來探尋這一座島嶼的秘密。後來島上的其他研究人員認為,他們需要一位優秀的海洋生物研究專家來繼續探尋這片海域裡海洋生物的秘密,於是就向總部提出了申請。
而首先派遣來到這座島嶼的研究專家,就是這一位年輕有為的海洋生物研究專家——唐周。
唐周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他剛才才發現他這個世界的自己近視很嚴重。
不過仔細看看原主的念書經曆,原主能夠近視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隻是唐周本人是不近視的。隻要沒有眼鏡什麼都看不清,這倒是唐周還沒有習慣的事情。
唐周所坐的這一艘船靠了岸,唐周就已經看見在岸邊的岩石上站著一個人。唐周從這位女性的手裡接過自己單薄的行李。
這位女性親切地對唐周說:“唐先生,祝你一切順意。”
唐周對對方說:“謝謝。”
唐周發現原主的性格比較偏向冷淡一點。
對任何人都有一種禮貌的疏離感,也不太喜歡與人太過接近。或許是讀書太多,缺乏與人交流,與社會交往的緣故,原主有些沉默寡言。
原主整個人也很正經,無論什麼都要整理得一絲不苟,從襯衫的最後一顆扣子要扣上,到袖口不能有一絲臟汙,再到整個人整潔而又乾淨。這都昭示著原主原來的性格。
這樣的性格對於唐周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隻要他能夠對自己整理得更為認真一點,他稍微話少一點。就基本上和原主沒什麼區彆。原主隻是緘默版、潔癖版的唐周。畢竟原主雖然看起來對人冷淡,但其實內心極為善良柔和。
這倒是和唐周本人幾乎沒有什麼區彆了。
唐周看清了站在岩石上等待唐周而來的這個男人是誰。他看起來很年輕,見到唐周就笑得將眉眼彎起來,亮晶晶的眼睛也直直看著唐周。很親切很可愛。
他對唐周說:“你就是唐周吧?”
唐周點了點頭說:“是的。”
唐周對這裡的地勢不熟悉,沒想到被海水拍擊侵染過的岩石會這樣濕漉漉的,唐周踏過一步過去,差點就摔了。對方立即就抓住唐周,將唐周一把扶穩。
他和唐周說:“小心一點,這些石頭上其實都有一些很滑的東西。”
唐周歪倒了一下,眼鏡都歪了。唐周將眼鏡扶正,說了一聲:“謝謝。”
身後傳來船離去的聲音。這一次隻是先派遣唐周來看看這座島嶼和這片海域的情況,如果唐周需要人手,唐周可以和外界發信息報告。
不過好像這片海域附近沒有什麼信號站,所以發送信息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雖然困難,但好像也不是做不到——唐周在資料裡看見這一條相關資料的時候,唐周覺得這種通信條件,是明晃晃要將他直接往怪物的嘴裡送去。
唐周看著眼前這張依舊笑盈盈的臉,唐周甚至懷疑了一下眼前的人是不是非人類。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熱情而又親切,笑起來的時候有一顆小小的虎牙。
他帶著唐周,還和唐周說:“我拉著你,這樣就會好走一點。”
他覆蓋在唐周手臂上的手帶著人類的體溫,情緒也很飽滿,瞳孔也很正常,表情一點都不僵硬。唐周實在是看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非人類。
最後,唐周覺得自己現在先不用著急探尋這件事,他要看看這一座島上到底有多少人。
唐周又看了一眼自己麵板上的進度條——這一次上麵顯示的都是對唐周的——食欲。幾乎都是滿的。唐周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事實告訴他,這次的任務一點都不簡單。
“這裡就是我們設立的研究基地了。”
眼前的人帶領著唐周來到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看起來是這座島嶼上唯一一座屬於人類創建的住宅。整棟建築是冷肅冰冷的裝修方式,與科技研究院裡的氛圍與感覺完全一樣。
眼前的這個人在和唐周的談話間,唐周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安澤。彆看他年輕,他是一位很厲害的地質學家,他來到這研究這一座島嶼也很長時間了。他說他因為喜歡冒險,喜歡到處跑,所以他學習了地質學。
安澤他對唐周很熱心,帶領著唐周進入了這個研究院之後,將唐周帶去他現在所住的研究員宿舍。
唐周見宿舍裡空蕩蕩的,大概猜測其他人在工作。
唐周所住的宿舍是雙人間。安澤和唐周說:“你的室友是我們這裡麵最名副其實的工作狂,他其實不怎麼回到宿舍裡,基本上在研究室裡睡。雖然大家都說他很不好相處,但是你放心啦,他都不回宿舍的。”
安澤又帶領著唐周去看一看這一整座研究院。唐周發現,這裡各種研究人員都有。除了像安澤這樣的地質研究人員以外,還有關於生物的,化學的等等。這裡的人確實還不少。有男有女。
而且唐周還發現,這裡麵的研究人員基本上都是一些很年輕的人。稍微年長的沒有見到。
唐周就這件事問了安澤,安澤說:“你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嗎?”
安澤想了想,解釋說道:“因為這一座新發現的島嶼得到很多人的重視,所以上麵打算將關於這座島嶼的研究交給一些新興年輕人才。上麵將這樣一項研究交給大家,其實就是對現代化年輕科技與人才的讚賞與信任,也就是在鼓勵人才培養。所以就找了全國各地各個領域的年輕佼佼者前來研究。這裡最大的,都沒有超過三十歲呢。”
唐周聽到這裡,看看現在在一間間研究室裡認真研究的每一位研究人員。想來這些人就是那卷王了,那種從小卷到大,國家級獎項拿到手軟,名牌大學隨便挑的卷王。這些卷王肯定都雲集在這裡麵。
唐周一時間在感慨這件事。這時在他們旁邊的一間研究室裡有一個人推門而出,身上穿著很好的防護服,遮擋得全臉都看不清。他出來之後,摘下了臉上的麵罩,露出一張臉來。
看見這張臉,安澤和唐周介紹了一下:“這位就是你的室友了。”
第190章 小人類02
出現在唐周麵前的這個男人長得高大, 完整的防護服穿在他的身上更是將他的身軀再放大一圈。於是唐周隻能仰著去看眼前這個男人。
在他沒摘下麵罩之前,他看起來也真的隻是一個“龐然大物”。而在他將臉上的麵罩拿下來之後,徹底露出他的眉眼, 就得以看清他的麵貌。濃密的眉毛斜飛入鬢, 深邃的五官不太像亞洲人, 這一次直視對方淺藍色的虹膜,也更加證明了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傳統的亞洲人。
安澤給唐周介紹了這個人, 安澤說:“這是埃爾維斯,如你所見,他是一位混血。”
唐周對這位所謂他的室友問候了一聲。他隻是說:“你好。”
這對於社交障礙的原主來說, 已經因為禮貌而導致的,最能夠做到的事情了。然而對麵這個男人把冰冷的藍色眼睛望了唐周之後, 甚至沒有任何的答複,他隻是對安澤說:“你帶來的氣體當中含有劇毒。你應該好好想想, 那種氣體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找來的。”
說完之後,他徹底摘下自己臉上以及頭上的裝備。安澤他聽到這裡, 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哀嚎聲。安澤說:“我真的已經做了標記, 但是我再一次找回去已經不是那個位置了。你現在讓我想, 我也實在是想不起來啊。”
他那一雙稍微下垂的眼睛在說這句話時可憐巴巴地看著埃爾維斯,然而埃爾維斯似乎一點都不吃這一套。埃爾維斯什麼都沒有說,他隻是又看了安澤一眼, 就這樣離去了。
期間, 埃爾維斯沒有多餘地看過唐周一眼。唐周忽然就明白過來, 之前安澤說埃爾維斯不太好相處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唐周正看著那逐漸遠去的高大的身影。身邊的安澤說:“算了, 我們再看看其他的地方吧。我帶你去認識一下其他的人。其他人可不像他一樣這麼冷漠, 他們可熱情啦。”
安澤又重新笑起來,他對唐周說:“因為你的這一次到來, 大家都十分地期待。”
在接下來的經曆中,唐周總算是知道了安澤所說的“熱情”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都一一看見了唐周,如果手上不是有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他們基本都會放下手中的事情來見唐周。看見唐周之後,幾乎無一不驚喜。
甚至還有幾位熱情洋溢的女性掐了掐唐周的臉。唐周的臉蛋極為細膩白皙,被人這樣掐了幾把之後,很快就見了紅。她們笑嘻嘻地調侃唐周:“這麼容易害羞啊。”
實際上,是唐周的臉頰被她們掐得泛紅而已。唐周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上麵還是有幾分灼熱。唐周覺得這裡的研究員都是既年輕又高大,就連女性基本上和唐周的身高都差不多,唐周甚至懷疑是不是這些卷王連身高也很卷。
唐周正在想著這件事,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這就是新來的海洋生物研究員嗎?”
唐周因為剛才在想事情,猝不及防身後傳來這樣的聲音倒是嚇了唐周一跳。不過表現在唐周身上的,就隻是身體的僵硬與緊繃。這讓身後這人說道:“我剛才是嚇到你了嗎?真抱歉。”
唐周轉頭看過去,看見在自己身後的男人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唐周看清楚了他的樣貌。長相俊逸——不過唐周也發現,這裡麵的人的五官都長得極為端正,在人類當中屬於顏值偏上的那一類人。
唐周又想到——這些人不僅學習成績好、成就高、身高不凡甚至還長得帥長得美,這要是被其他的人知曉,那還真感慨這些人就是在各方麵卷生卷死。
應該說回眼前的這個人。如果是剛才那個人是極致的冷漠,那麼這個人就是極致的柔和。他整個人顯得柔和,是真摯的那種柔和。臉上帶著的笑意就宛若拂麵春風,笑得彎起來的眼睛顯得極為親切。這種笑意似乎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的虛假之意,是他真的感覺到開心而笑起來的。
唐周對他說:“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