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三樓。
古典歐式裝修,華麗的水晶燈,窗簾壁紙上的繁複花紋,著墨濃重的油畫,以及各種價值不菲的擺件,剛剛好填補空間過大帶來的空曠感。
偌大的房間隻有寥寥幾個人。
比起樓下的熱鬨嘈雜,這裡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靠窗的一邊擺著一個綠麵賭桌。此刻五六個人圍坐在桌邊在玩德/州/撲/克。幾個被帶過來的女伴都或站或坐,或近或遠地看著桌上的賭局,因為彼此之間不認識,隻是最開始打個了招呼,後麵也沒有過多交集。
不過牌桌旁的幾個人,算得上是從小到大玩起來的,彼此熟悉,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年輕男人在下注之後,瞥了眼自己身旁的人,調侃道:“聽說你最近開始醉心藝術了?”
後者聞言,微微抬頭,眼鏡的金絲邊框在水晶燈下流動出一縷光澤,薄唇輕彎,一邊看自己手裡的牌一邊道:“不知鄭總有何指教?”
一頓,“跟。”
聽他這意思,是變相承認了,鄭禹驚得嘴裡能塞下一個雞蛋,“原來這事真是真的?”
程什偏頭瞥了險些從椅子上蹦起來的鄭禹,“什麼?”
鄭禹一看這老狐狸又開始翻臉不認賬,氣得直瞪他。
“都說你最近看上了一個畫畫的小姑娘。”對麵一人接話。
程什輕輕挑眉。
“聽說你可是花了大價錢去買人家小姑娘的畫啊。本來還以為今天你會帶她過來,讓我們這些人見見能叫程大老板動春心的究竟是個什麼人物呢。”
“是啊,你這還藏著掖著,太小氣了。我們又不是洪水猛獸,能吃了她?”
“怕不是餓狼在身邊,我們這些才是善良的小紅帽。”
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一圈。
程什開口,“我跟她純粹的買賣關係。”
“少來,花那麼多錢買幾張卡通娃娃畫?你要是當爹了,我還勉強信。”
“什麼卡通娃娃,那叫表情包,你個鄉巴佬。”鄭禹無情嘲笑。
自從知道程什大手筆買了一堆畫,當天晚上第一個拿到消息的人就建了一個叫“程什瘋了”的群。炸了三天之後,他們得出結論——
程什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買畫是為了勾搭人家小姑娘。
然後群裡又炸了三天,程什對一個女人上心,那就是堪比鐵樹開花啊。
“是是是,我是鄉巴佬,鄭大爺您時尚時尚最時尚。”
“去你的,你才大爺。”
說了半天,發現程什對這個話題半分興趣都沒有,有人反應過來,還是不太相信地問:“真是做買賣去了?”
程什但笑不語,算是默認。
幾個人麵麵相覷,鄭禹“嘁”了一聲,“白高興一場。”
“你是白高興一場,姑娘們估計今晚要狂歡到天亮了。”
“那最高興的肯定是嚴曦了。”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嚴曦從小就喜歡程什。
“嗬嗬,你還真的哪壺不開提哪壺。”鄭禹一個白眼過去。
鄭禹這話裡有話的一句,叫旁邊一個坐著的長發女人臉色微變。
“我真是一直沒想明白,人嚴曦怎麼著你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撐了幾句。
而程什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沒有搭腔,仿佛他們說的事跟自己半點關係都沒有。
逐一亮牌,程什拿到一副滿堂紅,三J對八,這局最大。
牌桌上頓時一連串的“靠!”
“又他媽地悶聲賺大錢。”
“哢噠”一聲,房間門被推開。
走進來一個明豔漂亮的女人,巴掌大的瓜子臉,五官精致如工筆細描,一件剪裁得體的黑色大衣,腰帶一紮,勾勒出姣好身材。
“呦,小嫂子來了?”剛剛跟鄭禹嗆聲的男人聲音含笑道。
程什從小就是扮豬吃老虎的貨,一塊玩的幾乎都在他手裡栽過,誰都把不準他的脈。是以當知道嚴曦喜歡程什之後,一見兩個人同框,大家就開始起哄。也不知道是誰開始叫嚴曦小嫂子,一個個覺得新鮮就跟著叫,叫著叫著就成習慣了。
在場的人,嚴曦都認識,點頭打過招呼之後,走向從進門就沒有抬眼看過自己一眼的程什,聲音軟軟地叫他,“程什。”
一聽她這叫人骨頭都快酥了的聲音,有人揶揄,“你那些天天吹你是什麼霸道禦姐的小粉絲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嬌滴滴的樣子,怕不是要美夢幻滅。”
“你懂什麼,人小曦也隻有才我們程哥麵前才這樣。”
嚴曦嗔了揶揄自己的兩人一眼,見程什不說話,又主動開口,“聽過你在這邊,我就過來了,沒有打擾到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