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什全程沒有抬頭，隻淡淡道：“找我有事？”
自己話已經說得那麼直白，他卻裝作聽不懂這樣問，嚴曦頓時覺得下不來台。
“沒事的話，去旁邊坐吧。”
嚴曦抿抿唇。
雖然程什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讓她在這麼多人麵前難堪。而且他對身邊的人一向都是禮貌周全，現在……
她知道上次偷拍的事情是她做得不對，可是她也是沒有辦法了，而且事後她也道歉了。
心裡委屈，卻又不敢再給他找不痛快，忍下所有脾氣離開牌桌旁，走到旁邊，挨著那個長發女人坐下。
程什在這裡的消息就是長發女人告訴嚴曦的。
長發女人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心急。
牌桌上，因為程什的兩句話，氣氛頓時冷下來。在一眾發小眼裡，程什脾氣算是很好的，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他跟人紅過臉，也極少說重話。也不知道嚴曦是做了什麼，能把他惹得這麼不爽。
一個個正想著該重新找個什麼話題把氣氛活躍起來的時候，程什放在手邊的手機輕輕震了一下。
*
夏滿從電影院出來，安全把溫貝送上車，自己又折回商場。
看電影的時候，夏滿還能想到要跟程什商量商量，等電影看完，她已經被那個幾千萬的戒指衝昏了頭，覺得這事迫在眉睫，必須馬上解決。
剛好商場一樓就有很多賣珠寶首飾的專櫃。
夏滿一邊轉悠一邊想，不能買太便宜的，至少還是得買個帶鑽的，不然跟程什身份差太多，容易漏出馬腳。幸好她的片酬結了。本來想著等過年就轉出大部分還程什幫她墊付的違約金的，現在又要少一筆了。
夏滿暗自嘀咕著，最後一家耳熟能詳的珠寶專櫃前停下。挑了幾個試戴，不過試來試去，好像都長得差不多。選擇困難症發作，隻好問導購小姐，“這幾款，你覺得哪款做婚戒比較好啊？”
導購小姐微微一怔。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女生自己來買婚戒的。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婚戒的話，這款不錯，簡潔大方。還有這幾款，也是我們店裡賣得不錯的。”導購小姐又拿出幾款戒指。
看著麵前越來越多的戒指，夏滿的選擇困難症瀕臨極限。
“如果您是挑婚戒的話，需不需要給您的伴侶挑一款？”
被這麼一問，夏滿先是愣了愣，隨即醍醐灌頂般地點點頭，“好。”
是啊，她怎麼光想著自己了呢？程什送了她那麼多東西，她怎麼也該會回送一個。
“請問您知道他的指圍多大嗎？”
前一秒還興衝衝的夏滿瞬間被這個問題問懵了。
“等等，我問問。”夏滿拿起手機，點開跟程什的對話框。
先是一個表情過去。
夏滿：【你現在在忙嗎？】
*
見程什看了眼手機之後，臉上忽然陰轉晴，牌桌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好奇，也同樣一頭霧水。
程什放下牌，回複，【不忙。怎麼了？】
事到臨頭，夏滿忽然不好意思起來，猶豫片刻，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乾什麼壞事，問：【你指圍多少呀？】
為了不讓自己這個問題顯得太突兀，夏滿還特地用了一個軟萌的語氣詞。
一頭霧水的眾人看到程什直接對著手機笑了，而且看得出來是相當開心，隻不過對他這種當礦主都說得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人，還有什麼事能叫他這麼開心？
驚悚之餘，眾人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程什以自己不知道需要現場量的借口，問到了夏滿的位置，沒有半分拖延，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有事，先走了。”
“乾什麼去啊，這麼急急忙忙的？”有人問。
旁邊嚴曦見程什要離開，也跟著站了起來。
程什沒有回答，隻是一笑，“今天晚上我贏的你們隨便分。”說完，徑直往門口走去。
嚴曦上前，可是沒有等她走近，人就已經從她麵前走過，出了房間，她突然頓住。
“這哥們今天吃錯藥了？”
“照我看，他剛才肯定沒說實話，鐵定是去找那個畫畫的小姑娘了。”
鄭禹靈光一現，想起一件事，連忙附和，“肯定是！他是那種會用表情包的人嗎？你們還記得我第一次在群裡刷表情包的事情嗎？”
緊跟潮流的鄭禹有段時間喜歡用表情包在群裡說話，程什多次表示自己的不理解，覺得表情包沒有文字準確，非常容易引起誤解。
結果鄭禹欠得很，故意天天給程什發，最後程什每次跟他說正事的時候，就直接發一張漫畫過來，讓他看圖說話，自行理解。
最後的最後，還是鄭禹各種裝孫子，這位大佬才終於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突然想起這茬，幾個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