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
見她愣愣出神, 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會兒豁然開朗一會兒眉頭緊皺, 程什不由開口。
“……嗯？”夏滿回神,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反應過來，赧然。
“怎麼了？剛剛是認識的人嗎？”
剛剛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匆忙回避之後就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這麼問，夏滿心裡那個快堵到嗓子眼的大秘密差一點就脫口而出——
她仔細回想了剛剛那一幕，黎旭從包廂裡出來，見到柳承一之後露出笑容, 很自然地伸手去攬柳承一的肩。柳承一背對著她,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被攬住肩膀的時候，他並沒有排斥躲開。
但好巧不巧，這兩個人都不是自來熟。
她跟柳承一認識時間不短, 關係也還不錯，但即使是跟她, 他也一向很有分寸感。至於她偶像，對人那就是更是彬彬有禮了。
所以應該不止是同行前後輩的關係。
想起之前曲安跟她說的關於柳承一的八卦，說他從出道就有人保駕護航。
還有上次首映禮，她問了那麼多人都沒有能弄到門票, 結果柳承一輕輕鬆鬆地就拿到了。
再加上，一直纏繞在她偶像身上的那些傳聞，兩個人的關係呼之欲出。
雖然她不是老婆粉, 但是一時之間還是覺得震驚。
不過話到嘴邊，被理智扼了回去。
程什不是圈裡的人，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到處說人八卦，但總歸這是**，更何況一個是她偶像，一個是她朋友。
再退一萬步說，這件事不管看起來可信度有多高，都隻是她的猜測。
夏滿搖搖頭，扯起嘴角笑笑，“沒什麼。”
見她不想說，程什也沒有追著問，剛好這時候服務生端菜上來。
兩份牛排，服務生先往夏滿麵前放。
“給我吧。”程什伸手攔下。
夏滿茫然。
很快，程什將切好的牛排重新放到她麵前。
夏滿看了眼麵前的牛排，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好像從第一次一起來這種高檔餐廳吃飯開始，她就沒有自己動手切過。
實際上，她也不太會。
光是切開倒沒有什麼難的，就是什麼西餐禮儀她是一竅不通，更不可能像他那樣，切個牛排都像是一幅畫一樣。
大概他早就看出來她不會。
好像，她窘迫的樣子他都看過了。
“怎麼了？不合胃口？”
見她坐著不動，程什問。
“不是。”夏滿搖頭，嘗了一口，滿足地歎氣。
太好吃了。
看她眉眼彎彎，幸福滿足的樣子，程什忍不住跟著勾了勾嘴角。
“程什。”
“嗯？”
“你教我怎麼吃西餐吧。”夏滿雙手輕輕撐在桌沿邊，滿眼期待地看著對麵的人。
見他眼神裡透著些許不解，夏滿意識到自己像是說了一句廢話，忙補充，“就餐桌禮儀什麼的，總不能一直讓你幫我切吧。”
“我可以一直幫你。”他將她的話直接變成了陳述句，語氣肯定。
夏滿一愣，覺得不對，道：“可是假如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呢？那到時候丟臉就丟大發了，還不如，先在你麵前丟個夠。”
程什啞然失笑， “怎麼聽起來好像是我不那麼重要？”
“啊？”夏滿一懵，隨即一本正經解釋，“不是。是因為就算在你麵前丟臉，你不會嘲笑我啊。”
反正也不差這一次。
程什一雙深邃的眼沉靜地看著她
意識到她這句話背後潛藏著無意識的安全感，喉結輕動，笑意難以抑製。
“好，我教你。”
*
埋頭在家看了幾天劇本，夏滿看得頭大，忽然接到李曼的電話，讓她去公司一趟，說有一個她肯定感興趣的劇本。
聽著電話裡經紀人掩飾不住的激動，夏滿從開始的將信將疑變成好奇，簡單收拾之後直奔公司。
曲安到樓下接她。
一見麵，夏滿就忍不住問：“曼姐說的劇本你看到了嗎？”
曲安扭頭衝她一笑，賣了個關子，“等你上去就知道了，包你滿意。”
看他也說得這樣肯定，夏滿心裡愈發好奇。
進了大廳。
曲安停下，“滿滿，你先上去，我去買杯咖啡。”
“哦，好。”
電梯上樓。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夏滿從電梯裡出來，一轉身，不小心跟人險些撞上。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剛站定就聽到有人倒吸涼氣的聲音，抬眼，隻見對麵站著一個大概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指著她，眼睛瞪得圓圓的。
片刻，哆哆嗦嗦地叫她，“滿、滿滿……”
被比自己小一大截的小姑娘叫滿滿，夏滿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是你？啊！真的是你！”小姑娘雙手捧臉，臉漲紅，跺了跺腳，像是在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眼巴巴地看著夏滿，難掩激動。
“滿滿，我是你的粉絲！我一直都期待見到你，沒想到真的見到你了！天呐，我真的見到你了！你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好看！”
倒豆子般說完。
手足無措一陣，“啊，我是不是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倪安安，今年十五歲！我現在還在讀書，以後想要跟你念一所大學！然後跟你一樣，成為優秀的藝人！”
看著小姑娘無語倫次，激動地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夏滿從最開始的驚訝，變成震動。
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被人這樣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