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那幾個驚人刻字的時候,孫無憂還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了一本名為“雲傳”的秘籍。在書中,他才知道,死者的身份乃是曾經蒼北仙苑掌門的師弟,名為雲來子,而《雲傳》之中所記載的,便是他平生所學所創的招式以及練功心法。此物雖然與蒼北新苑如今的《蒼心訣》同出一脈,但二者所側重的卻全然不同。
《雲傳》以身法速度見長,而《蒼心訣》則堅持穩紮穩打,逸而不飄,動而不亂,總體而言後者似乎更盛一籌。但通過短短幾目的翻閱之後,孫無憂驚訝發現,《雲傳》之中記載的武功招式,竟好似專門為克製《蒼心訣》而創,招招都針對後者,雖然單獨看來雲傳並算不上是登峰造極的功法,但若用來對付蒼北新苑的弟子,卻是十分在行。
“明明曾經是苑北仙苑的太上長老,如何要創造出一套用來應對本派功法的秘籍,實在是說不通。還有,雲來子慘死在秘洞之中,罪魁禍首居然是方柔方掌門,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畢竟此事事關重大,未免節為生枝,孫無憂隻得自己在洞的遭遇向方華隱瞞。事後,他對此事耿耿於懷,但每當想向對方吐露的時候,都被自己一一否決了。
一眨眼的工夫,又過去了數天,孫無憂來到新苑已經半個多月,對於新凶的情況也終於算是基本了解。
蒼北新苑分為內外兩門,而如今孫無憂所處的便是外門範圍。外門主事場在凡心殿,平時有什麼重大事情將要宣布的時候,都會選在這裡。而內門的則被安排在扶蒼殿中,不過至今孫無憂還沒有機會去往那裡一睹為快。
平日裡,各位長老和師父都會待在自己的道場之中,新苑上下上百個道場,均勻分布在這片山域之中,因為彼此之間相距較遠,所以平時不同師父的弟子很難相見,隻有吃飯的時候才能有機會聚到一起。
當然,內門外門的弟子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每一年,新苑都會舉行躍門大典,給外門弟子一個進入內門的機會。不過,躍門大典競爭激烈,難免會有死傷情況。而一旦出現類似的情況,殺人者的師父便要承擔連待責任,降級降薪不說,搞不好還要被趕出新苑。據說,當初的周瑤手下,便有一名生性魯莽的弟子,因為在躍門大黃之中造成了惡劣後果,被廢去了修為之後,趕出了山門。而周瑤則受罰降級,至今隻能作為外門弟子的師父,無法繼續升遷。
自從那天的“香試”之後。周瑤一直對孫無憂放不下,這一天終於按捺不住,來到了孫雹成的住所。還未進屋,一股嗆鼻的煙熏氣迎麵撲來,見房間之中沈煙滾滾,以為裡麵起火的她連忙衝了進去。
“孫無憂,你沒事吧!”
定睛觀瞧,孫無憂赤著上身,坐在一個巨大的鼎器之上,盤腿打坐,身下架著一個圓形的篦子,鼎中放著一些不知名的草藥,方才見到的濃煙便是它們產生的。
“啊……師父!”
一時間慌了神的孫無憂咕嚕一下摔在地上,也顧不上起身,所以在地上向對方叩首行禮。見狀,周瑤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隨即怒聲道:“你在屋裡搞什麼鬼名堂,難道沒人告訴你,不許私自在住處生火的嗎?”
孫無憂連忙指著一般的銅鼎道:“這我知道,所以弟子特意控製了火修,讓裡麵的草藥既能發揮功效,而不發出明火,這樣以來就能勉強火災的發生了。”
周瑤湊到鼎前,觀察了一番之後這才終於道:“你這是做什麼,火灸嗎?是誰教授你的?”
孫無憂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弟子在房間之中也沒什麼可乾的,索性自己研究起了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可沒想到,自從用了這火灸之後,我身上的患傷竟開始迅速愈合,到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
“完全恢複?”
說話間,麵露不屑之色的周瑤猛然出招,直擊對方的胸膛。後者見狀連忙撤腿躲避,卻驚覺那隻探出的手掌竟在一瞬之間伸長了一尺有餘,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身上。後者搖晃了兩下,終於坐在床榻之上,但看他的神情卻瞧不見任何受傷的跡象,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你小子居然沒有騙我,果然痊愈了。”
孫無憂起身拜道:“多謝師父剛才手下留情,不然弟子又要受傷了。”
周瑤怪笑一聲,隨即道:“你還認我是師父?”
孫無憂認真回道:“一日是師父,終生便是師父,這是無可厚非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