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問柳未動雙手,隻以目力怒瞪,便隔空激出一股不俗氣勁,一舉擊中張恤鐵的胸口。勁道宣泄,無堅不摧,他那早已千錘百煉的身體竟也挨不住一擊,當即濺出一道血花,兩腿也隨之跪倒在地。不遠處,段無敵看到二人因為內訌雙雙中招,本來一心想要閃避的他,如今也終於暫停下來。
張恤鐵在胸前輕輕一摸,手掌已被鮮血完全染紅。他看著那抹血色,先是停頓了幾息,緊接著仰天長笑起來。見此情況,花問柳不由得冷笑道:“怎麼,剛才那一擊是不是打中了你的腦子,把你整個人都打傻了,有什麼可笑的?”
張恤鐵道:“有你這樣的對手,果然是一件麻煩事。好在,我下手比較早一些。”
花問柳麵色一寒,嘴唇發白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恤鐵伸手指著自己的側臉,而後表情陰森道:“那才那枚飛鏢,我在裡麵加入了一些東西。”
“你!”
花問柳剛要反應,卻不想一股強烈的作嘔感湧上心頭,張口一嘔,一片暗紅色的血液隨即噴落在地。細細觀瞧,血跡之中還摻雜著一些黑色的粉末,那正是來自於張恤鐵的獨門殺招國。
“雖然數量不多,但通過傷口進入到你身體之中的鐵屑,足以讓你致命。在我的控製之下,這些小家夥正在你的體內活蹦亂跳,縱意馳騁,照此情況下去,用不了多久,你便會不治身亡。”
“張恤鐵,你好卑鄙!”
怒火中燒的花問柳也顧不上遠處的段無敵,當即執起得意殺招,以柳意貫入天道之中,令萬般萬機從四麵八方向下襲落,欲要將那張恤鐵碎屍萬段。
那棵龐然巨物,已然與天地融為一體,而花問柳的殺機也已滲入目力所見的一切事物之中,看似柔弱的垂絛,儼然幻化成了一個個訓練有素的一流殺手,從各個角度向其發動意料之外的招式。接著,張恤鐵的身體便如同開了花似的,相繼竄出一團團血霧。可他的臉上卻是沒有因此出現一絲痛苦,因為他早已對痛覺麻木。
“就算我死,你也彆想好受,我要讓你死無全屍!”
說話間,數根柳條從天而降,並將張恤鐵的手腳全部綁住。與此同時,柳條之上的葉片個堅起,邊緣處還閃起金屬模樣的寒光。
“柳意磔刑!”
在花問柳貫輸了滿滿殺意之後,綁住張恤鐵的柳條忽然向外抽離,隨之轉起的葉片,如同一枚枚細小的刀刃一樣,相繼刺入他的身體之中。一時間,戰場變成了刑場,漫天的綠意也被鮮血的紅色徹底吞沒。然而,身為受害者的張恤鐵,臉上卻沒有絲毫怯色,反之,他的眼中竟是萌生出一股莫名的瘋狂。
“花問柳,納命來吧!”
“噌噌噌噌噌~”
花問柳的身體隨著這些莫名的悶響,於原地顫抖了幾下。緊接著,呈現於天地之間的巨型柳樹竟是猝然消失,連同施術者的生機,也一同隨風流逝。豆粒般大小傷口,隨之浮現在他軀乾的兩側,那正是人體的要穴死穴所在。一瞬之間,張恤鐵操縱滲入到花問柳體內的鐵屑,將後者的身體一舉洞穿。如今,哪怕是大羅神仙到來,也難救回他的性命。
摔落在地上的張恤鐵掙紮地爬起,看著已經氣若遊絲的花問柳愣了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另一邊,來到生命儘頭的花問柳慢慢躬下身子,他抱著自己受傷的腹部,以免臟器從中流淌出來。他偏著頭,看著站在遠處的那個人,他雖已不是自己記憶之中的模樣,但對方身上的獨有氣息,卻是他一生都無法忘卻的。
“段師兄,如果我能一生都陪在你的身邊,那該多好,隻可惜……”
血流儘了,魂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