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便是全力,他已將原本在雲飛身上受的氣全部轉移到了眼下的這一擊之中。頃刻間,黑暗的洞穴之中竟變得如同白晝一樣,自其休內泄漏出現的一波波能量,竟令整條地下通道都不得不為之戰栗顫抖。終於,這股毀天滅地之力於體外極速變幻,最終化為一隻狂囂猛獸,驟然撲向那道人影的跟前。
“這是……”
此刻,剛剛趕到的孫無憂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被那隻經由恐怖能量彙聚而成的獸形幻影撲倒在地,就在其即將發動全身威力,準備令其灰飛煙滅之際,源於孫體內的原始求生欲望,終於在這一刻完全覺醒,他感覺不到身上的絲毫傷痛,甚至連一絲絲氣短的不適都沒有,拳頭,鋼鐵一般的拳頭,重重揮落在那頭猛獸的脖頸之上。後者四肢蹬直,身體向一側猛然摔倒,就在頭部即將碰撞在地麵之上的時候,彌漫在身體上下,各個地方的每一分能量,全都在同一時間儘數引爆,先是血一樣的紅光,而後是火焰一樣熱烈的澄光,白色的“陽”光,預兆幽冥的紫光,最後的最後,吞沒一切的黑之光,雖然隻有彈指之間,但那隻猛獸的體內竟然發出了一連數種光芒,浸沒其中的孫無憂,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經受了一把無表剃刀的一次次“洗禮”,皮膚,筋肉,骨頭,精髓,全於這一瞬間遭到了滅頂之災。
“我……我要死了嗎?”
孫無憂從未像現在這樣接近死亡,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傳說之中的黃泉之路。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迵異的金色光芒忽然自胸前綻放,一片片妖豔婀娜的花瓣登時在他眼前伸展開來。
遠處,見一切歸於平靜,一臉滿足的帝蜃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再次朝前方急馳而去。他的腳步很快,身法極佳,他自信以這種速度雲海之中無人能是他的對手。可就在他洋洋得意,忘乎所以的時候,一隻強有力的臂膀忽然抓在了他的腳踝之上。
“雲龍,不對,是帝蜃,還不快點給我下來!”
說話的人是誰,為何在那樣的爆炸之中還有生靈能夠幸存下來?
帝蜃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身體已經重重摔在一旁的石壁之上。口鼻竄血,一臉汙垢,除了與魔皇天陽老怪戰鬥之外,他帝蜃還未吃到這般屈辱性的行徑。站起身來,凝望前方,一朵大得有些誇張的花冠之上,一個全身赤紅的身影緩緩從裡麵豎起身子,而後用力伸了個懶腰。
“好舒服的感覺,我已經好久睡得這麼香了。”
“何方妖孽,膽敢在本尊麵前裝神弄鬼。死來!”
如今的帝蜃已經怒不可遏,即使明知道憑借眼下雲龍的身體並不能支撐自己使用太多神通,但麵對暗處“血人”的挑釁,他已無瑕顧及太多,手掌翻動之間,一把大刀已然顯現在手心之中。
“破魔刀!”
帝蜃雖然已經沉睡了數千年,但在這段悠久的歲月之中,他也不是一點成就也沒有。為了擊敗天陽老怪,為了讓自己的淫威遍布魔界的每一寸土地,他在夢境之中不斷演練與對方交戰時候的情形,並嘗試在裡麵找到天陽老怪的弱點與破綻,如是,破魔刀便誕生了。
破魔刀不是兵器,亦不是刀法,而是一種介乎二者之間的必勝兵法。隻要對手是天陽老怪,隻要對方的戰鬥方式沒有改變,那麼自己就有十足信心將其擊敗,讓他輸得一敗塗地。而現在,於他而言,這小小的對手距離天陽老怪的修為還有十萬八千裡,自己能夠破便使用破魔刀與之決戰,已是給足了麵子。因此,他根本也不去想之後的事情,因為對方絕對會倒在自己的麵前,身為破魔刀下的第一位亡魂。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驚天動地的破魔第一刀,就這麼順勢劈下了。
“當~”
不是“噗”,不是“呲”,也不是“沙”,破魔刀斬在孫無憂的頭頂之上,居然發出了鐵器相撞時候產生的金屬聲,驚駭之餘,帝蜃遞目觀瞧,赫然發現兩片花瓣居然從地上直立起來,並化作一對屏障,為其中的孫無憂擋下了致命一刀。也正是這個空當,孫無憂身形雖然一虛,二者之間的空間之內,忽然多了數道他的殘影,一二三四五六,當第六道殘影消失之際,孫無憂已經落到了該位置的地麵之上,一股起始於平淡無奇的能量,在經過六次加成與進化之後,終於達到了質變之境,狂風升起之時,一道熾熱火龍登時自拳尖湧現,並且在那股無倫風勢的加持之下,轟然奔出。
“將訣,風火大道!”
“嗡~”
仍在與假“雲龍”們奮力戰鬥的雲飛忽然間行動一滯,一時間,他隻覺得混身的鮮血都沉到了腳底之下,大腦與心臟皆因此失去了知覺。待他回神之際,麵前的四個雲龍已經全然不動,用劍輕輕一挑,四人皆恢複到幻象模樣,隨風飄落,一股暖流隨著微風一同吹在他的臉龐之上。
“這……這股波動,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前方發生了連我也沒有意料到的戰鬥?不好,肯定是帝蜃搞的鬼,我得趕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