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又是誰,彆過來,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麵對霍重的大聲喝斥,那女人竟然罔若未聞,不隻沒有站在原地,反而朝他的位置走近幾步。也是這個時候,霍重驚訝發現,那女人混身上下竟然漆黑一片,就好像塗一層鍋底灰一樣,並在稀疏的光線之下,反射出異樣的光芒,看上去異常妖異。
“你……你……我和你拚了!”
自知逃脫無望,霍重最後一次鼓起勇氣,不要命似的掄起僅剩的右拳,全力朝對方奔去。可那女人對其行動似乎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拳頭迎麵撞來,她竟不閃不避,硬是生生抗下了一記。拳頭收回,女人淡然一笑,臉上根本沒有絲毫損失。見到這一幕的霍重終於放棄抵抗,頹然坐倒在地,兩眼一閉,失魂落魄道:“要殺我就動手吧,我隻有一個要求,動作快一點!”
麵對霍重的話,那女人完全沒有在意,而是舉起自己的手掌,摸了摸剛才被打的麵門,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副身體居然如此強壯,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說到這裡,他低頭看向坐在跟前的霍重,隨即漫不經心道:“是你救了我?”
霍重麵露茫然之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二者相視了數息之後,他才如夢方醒地“啊”了一聲,而後吱吱唔唔道:“你?我什麼救過你,我怎麼不記得?”
“嗬嗬,不是你還能是誰,難道不是你將我背到那間木屋之中的麼?”
“等等,你說木屋?這麼說來,你就是……”
霍重“噌”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圍著那女人轉了好幾圈。是了,麵前的女人雖然性彆乃至體型都與先前自己救下的那名重傷者全然不同,但身上的那股焦黑色卻是一模一樣。初見端倪的他沉吟片刻之後,終於道:“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哼,如果你的眼睛沒有瞎的話,當然可以一眼瞧出,我是女人。難道這都看不出來嗎?”
“哎,那就奇怪了。”
不及霍重繼續說下去,女人忽然又道:“我再問一件事,你見到我的時候,有沒有在我旁邊發現其它人,比如說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性,比你還要健壯一些。”
霍重愣了一下,而後輕輕搖頭道:“你說的人我沒見過,或許在你清醒之前,他便已經恢複意識,之後自行離開了。”
聽到這話,女人略顯失望地輕輕點了點頭,似有心似無心說了一句:“是啊,他應該不會願再見到我了。”
“砰!”
就在二人雙雙陷入沉默之際,一道黑影忽然從地上鑽出,霍重抬眼一望,連忙驚呼道:“小心!”
話音剛落,那黑影在腰間一抽,一柄百柔軟劍拿在手中,一連刺出數招。而那女人麵對如此強勢襲擊,竟然連看都沒看,身體自動朝兩邊晃動了數次,如此便將所有的劍招一一避過。執劍人此刻一輪攻勢結束,隨之落到一旁的空地。而這時候霍重才終於看清,此刻現身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被地龍攔腰折斷的杜勳。
杜勳明明已經一命嗚呼,此刻又怎會出現在自己的跟前?帶著疑問,他轉身看向之前交戰的地方,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本來掉在那裡的兩斷殘骸,如今居然隻剩下一副皮囊。見霍重仍能回過味來,站在另一邊的杜勳略顯不耐煩道:“彆看了,我不是鬼,我是人。霍師兄,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所習的乃是門中的移形換影之術,那種程度的偷襲,又怎能傷及我的性命?反倒是你,居然差點被兩隻畜生嚇破了膽,這樣被師父知道,非把你當場趕出師門!”
被杜勳這麼一番數落,霍重倍感慚愧,頭也隨之低垂下來。而此刻,那女人已經轉過身來,打量著拿劍的杜勳,隨即輕聲笑道:“你的軟劍我很喜歡,給我吧!”
“給你?哼哼,這柄百柔軟劍乃是我師父清崖子的親傳之物,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如此寶貝你說要就要,未免也太無禮了吧?”
“無禮?哼哼,還有什麼比一照麵就連捅對方十五劍更無禮。小子,我在給你機會,不然就衝剛才的事情,我就可以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話一出,杜勳握劍的手掌隨之緊緊攥起,身形也自覺地向後微微倚去:“我知道我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想讓我乖乖束手就擒沒那麼容易。剛才你和霍重師兄的對話我已經聽到了。不要忘記,救你的不隻是他,還有我!”
“那又如何?”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之一,你活過來不但沒有感激,反而恩將仇報,實在有違正派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