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古怪地笑了笑,不以為異道:“我不但知道太一神水,還知道那東西對你們太一門而言十分重要。不過,既然你們說那個人頭背景實力渾厚,說不定東皇君能夠破例賞賜他個一滴兩滴。”
女人口中提到的東皇君,便是如今太一門中最高的統治者,原名張東君。後因為實力超群,創建一代傳奇太一門,之後便被人們喚作東皇君。太一門的門人都知道,東皇君已經多年不曾出山,甚至還有謠傳說他已經羽化成仙,離開凡世。如今麵前的女人要他倆小小的弟子,卻向東皇君求取神藥,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在他們看來對方分明就是在戲耍自己。
杜勳冷笑一聲,隨即道:“那太一神水乃是東皇君大人修煉神功之時,無意之間產生的神物。神水既能殺敵無形,又可以起死回生,至於所得的結果如何,全在使用者的一念之間。吳帥雖是吳家人的嫡傳獨苗,但想憑借這個理由向門內求得太一神水,還是太過牽強了。畢竟,這東西一共也沒有多少,甚至可以說是用一點少一點。門內的那些長老們絕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弟子破例,你的建議說了也白說。”、
聽到杜勳的話,女人再次尖笑起來:“我以為二十年的時間當中,清崖子已經躋身門內的機要之位,沒想到還是像從前那樣,一事無處,居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既然如此,那也隻能怪你們好師弟命不好,推上一個沒有能耐的師父,隻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了。”
霍重忍耐再三,到這裡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的怒意,開口怒斥道:“夠了!你雖然救了我的命,但我不允許你在跟前詆毀家師,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見霍重已然動怒,一旁的杜勳趕緊退了半步,輕輕用手拉了拉對方的衣袖,示意不要意氣用事。而對麵的女人對此卻是並不放在心上,而是接著自己剛才的話茬往下說去:“你們的小師弟死了,身為同行者的你們卻活了下來,稍微想一想,他家的人都不會放過你們兩個,甚至還有可能把帳算在你們二人的頭上。”
霍重急忙道:“憑什麼,殺害吳帥師弟明明是那隻惡虎。如果他們不相信的話,我和杜勳就費點力氣,將這虎屍運送回去,將肚子刨開,將裡麵的東西一並倒出,真相自然大白於天下。”
“嗬嗬,年輕人果然是年輕人。你們想到的,那些人自然能夠想到。但你們想不到的,你們又怎確定他們想不到呢?萬一,是你們詐騙那個吳帥去到危險之地,而所謂的惡虎隻是你們借刀殺人的凶器而已,這種事情你們能解釋得清楚嗎?”
這回,不等霍重說話,杜勳便搶先道:“照你這麼說,吳帥死了,我們兩個注定要給他墊背了?”
“哈哈哈,那種話我可沒有說過。但照你們之前的描述,你們的小師弟對於他家而言十分重要,隻是殺隻老虎,將他抽筋剝皮,拆骨劈肉,顯然不能讓他們息怒。就算你們兩個能夠僥幸活命,恐怕也難逃活罪懲罰。”
“這……”
一聽到“懲罰”二字,霍重、杜勳兩人皆是麵露懼色。作為蓬萊大陸之上的一支超級門派,太一門為了管理眾多門人,除了設下森嚴的門規之外,還有一套完整的賞罰製度作為保證。門人一旦犯了錯,便會按照門規上的條文,按罪領罰。而像他們這種情況,雖然不至於達到罪不容誅的程度,但若吃上了門中五花八門的刑罰刑具,也夠他們受的,弄不好還要落下殘疾,抱憾終生。想到這裡,霍重咬了咬牙,聲勢俱靡道:“前輩,既然你與家師是卓識,那我們兩個理應也該叫您一聲師叔才是。您對我派情況知之甚詳,且對於局勢的把握十分到位,您大人有大量,如果剛才我們二人有什麼頂撞您的地方,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女人瞥了一眼霍重那張擠滿笑容的臉頰,當即大笑了幾聲,主動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臉和氣道:“這才對嘛。不過,你突然態度改變,想來是有求於我吧?”
霍重側臉看了看一旁的杜勳,後者想了一下,隨即跪倒在地:“前輩,我們能夠在此相遇本就是一場緣分造化。您一定也不想看到我倆大好前程就此被毀。既然您與家師這麼熟悉,不如與我們一同返回門內,聚在一起共商此事,如此才有可能想出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
女人隨手掐斷路旁的一片草葉,當下站在那裡把玩起來,說話的口氣也隨之變得古怪起來:“清崖子是我們的師父,你們有難,他來幫忙,這不是天經地意的事情麼,何必讓我前去與他相見?況且,我們也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過,萬一生分了,聚到一起更是尷尬,說不定不會適得其反。”
“可是……這裡的事情,隻有您能替我們作證。師父他平時公事繁忙,除了修煉之外,幾乎看不到人影。現在,也隻有您這樣的老友出麵,他才有可能為我們出頭。否則,我和霍師兄就要徹底無望了。”
女人站在那裡沉吟了許久之後,終於歎了口氣道:“我這次回到人間,本不想太過聲張。但誰讓我和你們這兩個小家夥一眼投緣呢。也罷,就當走親仿友,外出遊曆了。”
聽聞此言,霍重鐵青的臉色登時煥然生光,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輕鬆了許多,連忙道:“既然前輩您已經答應了,咱們還是儘快起程吧!”
“哎,這事不著急,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