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正的意思馬上就要離開田莊,孫無憂不禁脫口而出道:“可是,秦廣和鄭家的人,他們怎麼辦,你們不去看一下麼?”
屋外,周正轉過身來,直視廳上的孫無憂,微微笑道:“你這是在求我麼?”
“當然不是。隻不過,我看你們之前關係甚篤,現在朋友有難,你應該過去幫一下忙的,哪怕起不到什麼作用。”
“嗬嗬,年輕人,你可能誤會了。我和他們兩家可不是什麼朋友,頂多就是互相利用而已。這次前來,我們隻是臨時作伴,各取所需,既然神由魔君已經走了,我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了。至於那田家的寶貝,我還真的沒什麼興趣。要我為了幾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以身犯險,還得不到什麼好處,這種賠本的買賣我周正可做不來。”
見對方說的有裡有麵,孫無憂知道苦勸下去已然無用。旁邊,周賢自知左右不了這裡的局勢,隻得喪氣道:“對不住了,這次的事情幫不了你們,隻能希望他們幾位吉人自有天相了。有機會再見,我們走了。”
“嗯!”
見周氏父子就此離去,孫無憂直接癱軟在地,手腳開始不能自持地顫抖起來。王小薛見狀不由得關切道:“你……你這是怎麼了?方才明明沒有太過消耗,為你你的身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孫無憂苦笑著搖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之前鎮壓神由魔君的時候,耗費了過多的血脈力量,也可能是我……大限將至,我的身體正在向我發出危險的信號。”
“啊?這麼嚴重,之前在風伯山的時候也有類似反應,你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沒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醫治麼?”
孫無憂又一次無力地搖頭道:“人各有命,如果老天爺注定要讓我倒在這劫難的麵前,那麼無論我如此努力,結果都一樣。與其為了求生每天活在惴惴不安當中,還不如珍惜當下,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這樣才能在死亡來臨之際無愧於心。”
王小薛歎了口氣,感慨萬千道:“你啊你,年紀不大,這語氣也和那些老頑固一個模樣。反正,路是你自己的,該怎麼走,那是你自己的事。不過,這秦峰該怎麼辦,還有秦廣以及鄭家父子,還有那個陰陽怪氣的田萬,他們幾個身在何處,難道真如秦峰昏迷之前所說,他們都瘋了?”
孫無憂在王小薛的攙扶之下站起身來,當即拿出身上攜帶的傷藥,為秦峰海皇在傷口之上。因為刺痛的緣故,秦峰不得已再次從夢魘之中驚醒過來,一經見到孫無憂與王小薛,便立即急聲呼救道:“快!快去老宅救我爹,我爹有難,田萬那個混蛋,他設計陷害我們!”
說完這些,秦峰又一次暈死過去。王小薛見他失去意識之前還緊抓著孫無憂的袖口不放,不由得歎了口氣,當即道:“怎麼辦,你現在的身體撐得住麼?說實話,那邊的情況如何我們還不清楚,萬一去了也中了田萬的圈套,那樣豈不是自尋死路?”
“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你說是吧,王小薛。”
說著,孫無憂伸手在對方的肩膀之上拍了兩下,後者混身一震,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你看我做什麼,我又不能……”
孫無憂道:“沒關係,你不說,自然有你自己的道理。我尊重你,也絕不勉強你。不過,人我是救定的,可他所說的老宅究竟在什麼地方,現在還不得而知。”
就在孫無憂一籌莫展之際,一聲歡笑聲多的雁院中傳來,二人抬頭望去,隻見一個孩子忽然出現在不遠處,正是之前受鄭家要挾,險此喪命的田家單傳,田望之子。
“那不是田期麼。他怎麼還在這裡,莊裡的人呢,他們都跑去了什麼地方?”
孫無憂見秦峰一時半會沒有性命危險,這才與王小薛來到院中,並來到孩子身邊,粗略地檢查了一下,見沒有明顯傷痕之後,這才開口道:“田期,叔叔問你件事情,好不好?”
田家老宅之中,不同於秦鄭兩家首次來的時候,這裡屋內屋外生長出大量荊棘與藤蔓,並將出口死死堵住。輕輕一聞,一股濃烈的血腥氣便從地麵之中猛地向上翻滾,仿佛這地上有一條看不見的血之暗河一樣,令人不寒而栗。而順著這些怪異植物向裡麵看去,一個人影趴倒在距離門口人有一步之遙的門檻內側,在其翹起未來得及收起的手指之下,赫然留有一個蘸血寫成的大字“三”。
好不容易將身前的荊棘劈開一條小路,孫無憂看了看身後的田期,當即說道:“小朋友,這裡危險,快走吧!”
田期的身體左右晃動了兩下,並未離開原地,口中奶聲奶氣道:“我要等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