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巨幢與焰魔駒雙雙對自己投來同情的神光,霍重短暫思考了片刻,便驅身朝那黑煙升起的方向衝去,好在最後關頭擋在前方的火容兒伸手將其攔住,苦口婆心道:“你不要衝動,眼下麗薈縣的大部分護衛都在趕往那裡,你去了無非就是自投羅網。而且……”
霍重放聲嘶吼道:“用不著你們管,是死是活,我都得去親自看一眼。哪怕是屍體,我也要將他們全部帶回去!”
巨幢冷笑道:“愚蠢!我以為你是這次太一門屠魔行動的指揮人,身上會有何等了不起的能耐,沒想到也隻是和那些莽漢一樣隻會橫衝直撞。祝融,放開他,讓他去看一眼好了。是的,我和焰魔駒有一件事沒有告訴給你。在我們趕到那裡之時,除了一些瑟瑟發抖的幸存者以外,已經有一部分的童男童女被製成了妖靈童。我想,那裡麵一定有你的同門。怎麼,很想看一下他們人性淪喪,毫無生氣的模樣吧!果然,你們人類心中的黑暗遠比我們看上去的可怕得多。”
不知是哪句話起了作用,此時的霍重竟真的因為巨幢一番冷嘲而徹底停了下來,緊接著眼眶之中便熱淚湧現,隨即蹲下身子在那裡抱頭痛哭起來。
“周興,畢英,我對不住你們,是我不好。我不該大意輕敵。如果不是我在關鍵時候施令出錯,你們也不會被那團黑雲完全吞沒。你們放心,不久之後我就會跟你們一起前去!”
焰魔駒當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要尋短見吧?凡事好商量,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們說。能力範圍之內的,我們一定能幫則幫。不過,眼下這個節骨眼確實不是前往事發地點的好時機。這樣,既然那裡已經失火,幕後的主使者必然會將裡麵還未完全消毀的妖靈童轉移出來。我們若是能趁那個時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說不定就能將你師弟師妹救回來了。”
巨幢補充道:“醜話說在前麵,被煉製功成的妖靈童已然喪失原本的所有記憶,就如同傀儡木偶一樣供操作者使喚利用。所以就算把那些東西找回來,你也彆奢望能讓他們恢複原樣。換言之,此時此刻,你的同門已經全部斃命,即便救回來也隻是一具具屍體而已。即便如此,你也要堅持是嗎?”
霍重雙手撐膝,隨即點了點頭,低聲回複道:“多謝你們一路上的照顧與忍讓。不過,接下來的都是我們太一門的事情,你們犯不上跟著我一同鋌而走險,我們就在此彆過吧!”
說著,霍重站起身來,拱著幾人鄭重地拱拳行禮,閃身就要離開這裡。也就在這個時候,火容兒又一次的攔在他的身前,鄭重其事道:“霍重,我們雖然認識的時間有限,但你也未必太小瞧我了吧!你當真以為我是貪生怕死之徒嗎?”
焰魔駒怪笑道:“呐,我自認為自己的性命要比你們金貴的多,不過看在之前霍重你慷慨送給我那麼多的銀豆,我就破例一回同你走一趟吧!”
說完這些,焰魔駒側頭看向最後的巨幢,後者頓了一頓,這才稍顯驚訝道:“你們看我做什麼,我隻是和他交待了之後他會看到的殘酷現實,並不意味著我會害怕。不過,這條街不太安全,我們還是改道去往那邊吧!焰魔駒,你不是讓我留這老家夥一條性命嗎,現在該怎麼處置他?”
焰魔駒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隨即壞笑道:“放心,我自有辦法!”
天貴人的府上,原本一副熱鬨祥和的氣氛被那外麵的震動徹底破壞,其間不少妖仙步虛遠眺,第一時間便確定了火場所在,並將消息擴散開來。
“什麼!你說爆炸是從武場那邊傳來的?怎麼可能,武場那邊不是有人把守著嗎?”
明明良辰在即,但得知了這個震撼消息之後的天貴人,如今哪還有心思拜堂行禮。而就在此時,同樣聞訊前來的幻海王穿過人群,直接來到天貴人的麵前。後者見狀趕緊行了一禮,幻海王皺眉質問道:“怎麼回事,聽說是武場那邊傳來的動靜?”
“嶽父大人放心,隻是一點小小的意外而已,我已派人前往處理,一會兒就能收拾妥當。”
幻海王緊盯著天貴人那雙目光閃爍的眼睛,後者頓覺不妙,於是又道:“兵父大人,你臉上有臟東西嗎?”
“沒有。不過,這種關鍵時刻居然會出問題,天貴人,寡欲宮雖然離麗薈宮不近,但一些流言蜚語我還是聽得見的。本來,我將怡真下嫁給你,是看重你的能力與背景。但如果連這麼一點小小的事情都解決不好,那你們之間的婚事我可就要重新考慮了。”
天貴人趕緊連連應諾道:“是,嶽父大人教訓的是。我這就帶人前往火場廣向,如果處理不好,絕不回來見您。”
幻海王稍顯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淡淡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吧!”
因為擔心與前往的護衛撞個正著,不得已另選路徑的四人,轉眼之間便已經接近著火的武場。遠遠看去,第一波到場的人員已經開始往外抬著人體。然而,因為火燒的緣故,那些被救出來的“東西”,沸身上下已經一片漆黑,有的甚至已經被高溫炙烤得四肢蜷縮,已然是回天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