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合格的哥譚都市傳說通常包括以下幾個要素:漆黑的夜晚,臟兮兮的暗巷,瑟瑟發抖的歹徒,以及,當然咯,一個怒氣衝衝的蝙蝠俠。
布魯斯·韋恩把彎成九十度的水果刀丟下,這和蝙蝠裝甲比起來仿佛玩具一樣的東西掉落在泥濘的水潭裡,發出一聲脆響。
明明四周死一般寂靜,可小混混湯米卻覺得這聲脆響仿佛雷聲一樣震耳欲聾。前輩們關於蝙蝠的種種教導和那些慘痛的醫院病曆一起湧上心頭,使他立刻打了個寒戰。
“我上有老下有小......”
“交出來。”
蝙蝠俠對湯米的哀求充耳不聞,隻是伸手——對天發誓這條手臂好像有彆人大腿那麼粗——把他從地上掐了起來。
所以說哥譚混混總覺得生活在彆處的同行們幸福得不行。
美國隊長就差把“偉光正”紋在臉上,閃電俠和蜘蛛俠還是“沒斷奶的小屁孩”,綠燈俠一年到頭不知道在家幾次,超人連貓貓狗狗都舍不得動一根手指頭,更不用說把人的骨頭生生打斷......但在哥譚,唯有哥譚,混混們的待遇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用不著殺人放火,也用不著販/毒劫獄,幾張富蘭克林就可能讓他們遭遇“不幸”。
而現在這個“不幸”正透過冰冷的麵甲逼視著湯米,那嗓音和地獄裡的魔鬼也沒有什麼兩樣。
“交出來。”
不用他說第三遍,兩股戰戰的湯米就飛快地把兩個口袋翻了個底朝天,可等他定睛一看,頓時傻了眼:這些本該是鈔票的東西竟然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幾張臟兮兮的包裝紙,上麵還帶著一股垃圾場裡臭魚爛蝦的味道。
一陣難言的沉默。
蝙蝠俠先是一愣,旋即反應敏銳地扭頭,隻見剛才還躺在地上的受害者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幾塊陳舊的鋼板歪七扭八地四下散落。
他沉下麵容。
管家阿爾弗雷德在通訊器那頭訴說著什麼,可布魯斯充耳不聞,種種念頭飛快地在心頭掠過。
這是最壞的情況——
一個未知的超能力者正在他的城市裡活動。
幾條街區之外,一處矮房。
老約翰在敲門聲中顫顫巍巍地把屁股從沙發裡拔/出來,拿過門邊掛著的獵/槍,順著貓眼望向門外。
牆上掛著的燈有些昏暗,黑夜裡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在晃動,似乎是個穿著風衣戴著兜帽的人。那家夥微微低著頭,兜帽把臉擋得嚴嚴實實,再往下看,隻能看到手裡抱著的一個圓形的玩意,像個籃球。
問題是誰會在半夜三更抱著個籃球。
老約翰於是把單片眼鏡摘下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戴好再次看去。這一看,差點沒嚇掉他半條命——
哪裡是個籃球,分明是個人頭!
冷汗一時間從他額頭涔涔冒出。
仿佛等得不耐煩了,對方又敲了敲門,抬頭喊道:“約翰老爹,是我。”
這聲音就有點耳熟了。
不,是相當耳熟。
老約翰一把拉開門,把人懟了進來,不等對方站直就一腳踹過去,開口噴道:“你這壞種,手裡捧著什麼玩意,老子差點尿在褲子上!”
對方便咧嘴一笑。
“今天收獲不錯,在廢銅爛鐵裡找到了這個。”
他幾步走進屋裡,把人頭狀麥克風擱在桌上,摘下兜帽。映著壁爐的火光,與此處格格不入的真容終於完全顯露。這是個看著二十出頭的青年,有著半長的黑頭發和深邃的棕眼睛,他高大、英俊,即使置身於破舊的老房子裡,穿著一身臟兮兮臭烘烘的衣服,也絲毫無損他的儀表堂堂。
但儀表堂堂對養父來說可一點卵用沒有,又不是鬼父。
老約翰看都不看那詭異的人頭麥,隻把獵/槍往牆上一掛,雙手叉腰,涼颼颼地磨著牙:“歐文·瓊斯,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這都幾點了,你乾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