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那批貨?左煜誠記得十幾歲的時候,他爸爸喝醉了之後提過一次,說他爺爺之所以離開田津,是因為多年前他們收的一批貨出了問題,在即將運往田津博物館交給上級處理之前貨物憑空失蹤了,其中不乏珍貴之物。
他爺爺也是因為這件事受了牽連,才離開田津,背了處分回到洛川老家。
至於更多的,他爸還沒來得及說就睡過去了。等到酒醒後再問,他爸就什麼都不肯說了,隻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問又有什麼用。
這件事不久,他父親病重去世,他又跟爺爺反目,從此這事在他這就成了謎。看樣子,關逸飛是知道點什麼的。
“你知道這事?是不是你爺爺告訴你的?他怎麼說的?”左煜誠問道。老侯也沉默地站在無人的街邊,清冷的風從臉上吹過,把三七分的發型也吹亂了,不過他沒什麼心思去管頭發亂不亂的。
“嗬,我爺爺那個人,說是個好人,其實就是個固執不知變通的老頑固。什麼事認準了不說就不帶鬆口的,怎麼可能會跟人說?我要是早知道這些事,那幾年還能跟你們幾個混到一起?”關逸飛冷哼了一聲,否定了左煜誠這個疑問。
左煜誠跟老侯一樣安靜的站著,等待關逸飛揭開三十年前隱在迷霧後的舊事。
“五年前我家老頭突發腦淤血你們都知道吧?就那次,一個禮拜昏迷不醒。我當時想喚醒他,但是不知道他最想聽什麼,就去翻了他以前的日記……”
關逸飛說著,煩躁的從兜裡掏出來煙,取出一根卻並不點燃,隻在手裡捏著來回轉,借此平複心裡的鬱悶。
捏了一會,最終把整根煙捏碎,然後冷笑著告訴左煜誠:“我爺爺在日記裡說了,收貨負責人是他,還有你爺爺和羅定巍給他做副手。裝貨的房間他們三個都有鑰匙,彆人沒有。可是貨我爺爺沒碰,能是誰做的呢?”
“就隻有這些?憑這些就能認定我爺爺有問題嗎?”左煜誠問道。
“當然不,我爺爺留下了清單,合計五十八件寶物。那些東西,很不巧,至少有四件我在你那兒看著過,是你爺爺給的吧?你爺爺手頭我也看著過兩件。這你要怎麼解釋?那件事,就算不是你爺爺單獨做的,至少他也參與過?”
關逸飛算是給這件事下了結論。老侯一聽,呸了一口:“姓關的,彆張口就亂噴,誠子都跟他爺爺多少年沒什麼來往了,連大學都沒去上,高中一畢業就自己出去打拚,他的貨都是我們幾個收的,哪有他爺爺的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這話虧不虧心?”
“我虧什麼心,他爺爺給沒給我上哪知道去?你說沒給,怎麼就那麼巧?要不是鬱結於心,我爺爺至於變成這樣嗎?他老人家經過這件事,名聲也沒了,徹底跟以前的人和事割裂開。我從小到大,就沒見到他笑過,現在就讓你受點損失怎麼了?”
關逸飛憤憤不平,他爺爺這一病,癱了不說,舌頭也硬了,吃飯說話這些最基本的事對他來說都難以完成,活著不過是活受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