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梁川僅僅是吃了幾盤茶品蜜餞,堆了三大堆果皮果核之後,一個他十分不想見的人又出現了,徐揚。跟在他後麵的還有那個喜對斷袖的二世祖,薛慶。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哪裡都能看到你,我的梁大官人。”徐揚陰陽怪氣地對著梁川說道。
“喲嗬,難怪剛剛我的家奴去金樽沒找到你,一眨眼的功夫你給躲到這裡這來了,你們可讓我好找啊。沒想到你還有點背景,還能來知縣老爺邀請的燈會,現在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等下結束,你們可彆像剛剛跑得好麼快喲!”薛慶就是個內心陰暗的小人,陰狠狠地看著四個人,盤算著等下如何收拾這四個人。
梁川夾起一顆李乾放進嘴裡,嚼光了果肉,悠悠地將果核吐到放心然後放到桌上,一臉無所謂,居然還翹起二郎腿一副藐視的姿態看著薛慶。時不時地還叫旁邊的丫鬟添茶遞水,極其地囂張。
現在局麵已經是不死不休了,這個薛慶還派人再殺回馬槍去金樽,分明就是玩命令去的,梁子既然結下了,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反而是這樣梁川才更加無所謂,等下薛慶這廝來找自己的麻煩,多半還是為了兩個女扮男裝的鄭家千金而來,那就更好了,自己就看著,看看這個姓薛的多大的膽子,當著人家爹爹的麵,敢把人家的寶貝女兒怎麼招。
徐揚坐在後排靠中間的位置,而薛慶則是乖乖在站到了他父親的身後,就跟石頭一樣,這些二世祖都是沾了老爹的光,今天都是帶出來鍍鍍金,尋一兩個良家。
徐揚時不時轉向後麵看看坐在後麵悠哉的梁川,心裡在計算著等下如何才能給這個小子一點顏色瞧瞧。梁川看著這個小子一轉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這些人心眼怎麼都這麼小,沒其他事情要操心了,天天和自己過不去。
當觀禮台的一眾人基本入座以後,興化元宵燈會的表演也緩緩拉開了序幕。主持燈會的是知縣大人的幕僚呂師爺,品師爺祖籍是紹興,乾的也是這傳承了幾百年的老行當。我國的紹興師爺是一派很有名氣的行當,雖然師爺不是正式的國家公務員,可是樹大好乘涼,這並不妨礙呂師爺在興化的超然地位,連知縣老爺都要賣他三分麵子。
師爺在露台上先是一通猛誇了當下的太平盛世國太民安。經過了五代十國的長期混亂征伐,當下的時光可謂是曆史上少有的太平光景,除了西北時有的小衝突,人們真的安居樂業。所有人對呂師爺這番聽起自然不會反感。
接著呂師爺又是對宋知縣一年來的“豐功偉績”進行一番吹捧,什麼勸課農業桑,安居樂業,收納流民,大興文教等等措施,讓興化的麵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觀禮台上的大家都是一片讚揚之聲。
誰敢說兩句閒話,在這種場合就是大家一起唱紅臉的,昧著良心也得說得天花亂墜,敢說兩句‘真心話’傳到知縣的耳朵裡就有好果子吃了。
接著就是介紹一下今天的各種來賓了,先是縣裡麵的各位官老爺,大家基本都認識。然後是興化各行商賈大老板,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最後是這些有名的才子佳人。師爺每介紹一位,大家都會將目光投過去,但是基本大家都知道這些人物了,比較出彩的是這些所謂才子。
呂師爺著重介紹了徐揚,還有幾位秀才,這幾位都是興化近年來的青年俊彥。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一個個把傾慕的眼光投過去,徐揚倒是不謙虛,抱拳向四麵投來的目光一一回禮。
鄭若縈鄭玉芝兩個姑娘站在後麵撇著嘴一陣腹誹,就徐揚這種貨色簡直是斯文敗類,跟薛慶那種人一丘之貉,狼狽為奸,根本不是好人。
呂師爺介紹完了當場的人,燈會就緩緩地開場了。露台上影影綽綽間,悠悠絲竹聲入耳。梁川喝著茶水,嘴裡吃著兩個姑娘遞過來的剝好的水果和點心,樂嗬嗬地欣賞著台上的表演。
以前要看一場這種表演還得到省會級的藝術中心才能看得到,而且古典藝術表演者更是不多見,更何況這種原汁原味的古典表演,梁川坐在椅子上,這時候要是能發一下朋友圈炫耀一下,該多好。
露台的下邊有個小平台,那是這些鼓樂響號班子配樂時坐的地方。琴瑟塤笙的韻律緩緩飄來,尋聲而至,一群衣著珠翠的姑娘衣袂飄飄,顧盼生輝。要說這群跳舞的那身段真是妖嬈,隻是臉上塗的脂粉太厚,好像是這個時代的美點,讓梁川還是接受不來。
此時的舞蹈遠不如前朝的舞蹈華麗、張揚與奔放,而是顯示出古樸、優雅與內斂的風格,露台上跳的舞蹈的更多的特點是“古、悠、慢、妙、美”。就像是一幅大片留白的山水畫,不是讓人欣賞畫麵,而是創造一個意境。
舞姬跳完舞之後,接著是雜技,這種才老百姓最喜歡的。跳舞雖然讓人賞心悅目,但是老百姓覺得離自己太遠了,內涵欣賞不來。還是這種比較富有視覺衝擊的才更讓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