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上走上了人,有老婦也有小孩。精神矍鑠的老婦人穩穩當當,不顯山不露水,手中有兩塊四四方方的錦帕,錦帕拿在手心,倏地就轉了起來,變成了一塊圓布似的。旁邊兩個小女孩,一個用杯子、碗、盤子表演平衡技巧,一個表演盤碗桌椅,兩個人的表演乾脆利落,瀟灑自如。當她們開始表演後,又上來個小帥哥,他表演吞吐火,嘴裡好像吞了很多的木屑,然後拿著一支小火把,火把旆嘴前一放,一運功,熊熊的火苗竟然從嘴裡直接噴了出來。
神乎其技的手段惹得露台下觀看的普通老百姓叫好聲不絕於耳,陣陣喝彩猶如天雷滾滾,群眾的情緒相當的高漲。
不僅僅是雜技表演,竟然還有馴猴的藝人帶著三隻小猴子表演節目。沒想到這種節目這麼早就有了,一直流傳了近千年。露台角落裡有一個藝人提著一麵鑼,賣力地敲打著。三隻小猴子身上穿著一件量身製作的小兵袍,再戴著一頂兵氈帽,手裡再拿著一柄短短的紅纓槍,活脫脫就是幾個殺赴戰場的小兵,在表演戰場的廝殺。
南方地區的軍人情節還是相當的淡泊,人們遠離戰亂太遠又太久,不會有多大的觸動。像辛無病就看得一臉嚴肅,在他眼裡可能不久就要變成一隻‘猴’了。
兩個姑娘看得捂住臉不停地驚呼,鎖在深閨久不出戶,今天是豁出去了央著梁川才有得過來熱鬨,不然還得呆在家裡繡著花。
梁川的後麵,一冷一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猴子表演得很賣力,被馴化得跟真實的藝人沒有區彆了,可以想象背後要挨多少鞭子。這動物表演之後,上來幾個女藝人,先出場練幾套花哨的武術對打,這種套路跟後世的沒多大變化,看似打得起勁,其實雙方都沒有吃到什麼傷。
接著再上場的就讓梁川嘴裡悠哉喝的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這些人竟然隻穿著一條褲衩子,那造型跟島國的相撲選擇手一模一樣!
“這是要乾嘛?”梁川一臉不解地轉過頭去問辛無病。
辛無病沒想到梁川竟然不知道這項活動,每年杭州護閣寺南高峰的“露台爭交”是全國性的相撲擂台賽,最具有權威性,各州郡的相撲高手無不盼望前去登台亮相一決雌雄,以求揚名天下。民間賽事連官府都會派出軍官主持比賽兼充裁判,相撲難道還有人不知道嗎?
連鄭玉芝都看不下去了,說道:“這是相撲,等下兩個會摔跤,贏了知縣老爺可是有重賞的。”
梁川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這。。這不是島國人民最喜歡的國術相撲嗎,到後世自己國人都不玩了,怎麼這個重文輕武的時代反而人這麼熱衷。。
一時間梁川是無味雜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老祖宗好的東西自己看不上,反而是被鄰居偷了去當成了傳家寶。中醫是這樣,傳統武術更是這樣,現在甚至連自己親眼見到的相撲也是。。
一場場的表演將燈會推向了高潮,群眾站在露台掌聲喝彩就沒有斷過。宋知縣坐在席上那是相當的滿意,要的就是這種與民同樂的感覺,撫著自己的胡須臉上笑吟吟的。
相撲的選手退下去以後,露台上空空如也。一個丫鬟搬了一張凳子放到了舞台中間。一個身姿嫚妙的女子抱著一把胡琴款款地走上了露台。
從頭到尾都挺平靜的觀禮台竟然一陣騒動。
“竟然是金樓花魁!”“今天竟然花魁肯出山,有耳福了!”
這個女人確實有幾分姿色,在這興化小地方已算得上是一流的姿色了。比之鄭若縈還漂亮,梁川問鄭玉芝道:“這個女人什麼來頭,讓大家這麼著迷?”
“她是興化金樓的第一頭牌,沈玉貞,人長得漂亮又有十分有才華,賣藝不賣身,這些臭男人乾嘛那麼著迷我怎麼知道!哼!”鄭玉芝的話裡一股濃濃的酸意,隔著老遠的辛無病都聞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