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囉嗦保正(1 / 2)

蕩宋 賊大膽 4534 字 3個月前

何保正駕著牛車在前麵開路,這老牛上了年紀,本想今年可以安享晚年了,沒想何保正把它往死裡了用,每天幾十裡路不說,動不動就要拉點什麼貨,屁股上的老牛皮被抽得都快沒知覺了。

這架牛車的速度簡直讓人抓狂,左丘宏性子暴烈,辦事的風格就是風風火火,慢溫吞水的簡直比對他用刑還來得難受。這老不死的著實可恨,趕著那架牛車比蝸牛還慢,車軲轆都快散架了,那老牛也不舍得往屁股上抽兩鞭子,之前讓人喂了釘子牛的情況已大不如從前。它在前頭壓著速度,整個馬隊的人隻能緊緊地貼在後頭。北方的高頭大馬,一步頂那老牛三步,如此墨跡,真是讓人百爪撓心。

左丘宏又不敢發作,馬車裡的貴人一點意見也沒有,他一個下人聒噪什麼?

再看向曹千鬆,這個自己直係長官,將來可能拜泉州府兵馬都監,掌管一州的兵馬軍事。與開國大將曹彬是遠親,往上數幾代那還是一個大院裡的一家人,代代傳下來,已是旁枝的旁枝,幸得抬愛,跟著主子生死相隨,兩家可謂自小玩大,但是地位差距越來越大。

朝庭西北用兵,本是建功立業之時,可是這名將之後偏說昔日太祖對曹家累世隆恩,不可不報,作為貼身侍將,一路南下無怨無悔。將門之後善不言苦,自己說出來徒惹笑話?

軲轆咿呀,何保正走在前麵好不威風!三個村的人以前見過孫厚樸的陣仗已側目不已,當時不知那車隊與何麓有甚瓜葛。今日卻看得分明,最前麵領路的,這不是何麓的老保正,前些日子被仙水的人圍攻,好一條漢子愣是不肯低頭,最後被得骨斷筋連,不過據說何麓的三郎很快就幫他報了仇,連帶著赤荷與蓮乾一並打了。

今日是何方貴人駕臨何麓,這高大大馬,這華車豪攆,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多神仙般的人物啊,一個個穿得這麼華麗,腰裡還佩著武器,這是什麼人才敢這麼張揚。

最張揚的是何保正了,穿得寒冷不堪,可是這群大爺三不五時就得客氣地上前去與他打招呼,詢問腳程,這路子越走越偏,曹千鬆左丘宏縱然身經百戰,可是人生地陌,主子千金之軀,容不得一點閃失。

車駕裡的中年人也覺得這路程走得有遠了,時不時挑起車簾向外觀望,此地相對於溪邊另一岸窮上許多,百姓們一個個蓬頭垢麵,雙目無神地看著自己的車隊。

太祖定鼎中原以來,除去邊陲皆是太平景象,讓與百姓三五載太平時光,百姓就能恢複田產,富裕算不上,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遍觀此處,百姓們猶在水火之中,閩越富裕之所在,百姓尚不如中原種麥之府州。

此種惡劣環境竟然能出梁川這等大才,不由讓他想起了前朝的大宰呂蒙正,朝庭要皆是這般才俊,何愁大宋不興,外虜不禦。

窗外是一片旱地,莊稼無力地耷拉在地裡,今年入春以來,全國大旱,大宋自黃淮以南至嶺南,哀鴻遍野,各類作物絕收減產,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不少地方奸商趁機屯糧,形勢一片嚴峻。

奏折雪片般地飛往汴京,要麼請求朝庭撥款賑災,要麼請求朝庭減免今年稅賦。此處沒有水田,百姓耕種旱作,雖說用水量少,可是也不是完全不用水,赤日下,地裡自溪中取水澆灌的農民,頸脖、手臂處的皮膚已曬得通紅脫離皮,可是秧苗還是扶不起來,依舊有氣無力地耷在田畦裡。

民生之艱,不走到田間地頭,朝堂上的貴胄永遠無法體會。

“前麵不遠就是小老漢的地界了,老漢舔居保正之職已有二十餘年,咱何麓自古也是靈秀之地,沒出過什麼大人物,可也沒出過什麼大亂子,該吃的吃。。”何保正自顧地介紹著他這個小鄉村,後麵的人一聽就快到了,心下為之一寬,至於何保正吹捧的自己的村子,還不是一個破村子,有什麼不一樣的,在他們眼裡就如同螻蟻一般,沒有什麼好重視的。

中年人坐在車駕裡,雖說車裡墊了厚厚的軟蒲團,可是天氣畢竟炎熱,車裡除了小窗子通風,也是極為悶熱,讓人一刻也不想多呆,煩悶讓他再不停地向外探去,咦?此處是何地界,怎麼百姓麵貌煥然一新,精氣神由內而外散發,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活力與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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