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村子的村民們看得破不說破,大家隻是念著人家梁川的好,更沒有一人敢說句梁川的壞話。
梁川看著家裡有人,讓藝娘取了五兩銀子,然後走了進去。藝娘小步跟在梁川的後麵,知道了梁川這此行的目的,本以為是買什麼東西,才帶這麼多錢,現在她也心靜下來,帶著一種沉痛的心情深刻地體會著梁川的良苦用心。
她現在才能體會梁川說的那句話,這錢不是他自己的,是屬於大家的意思。梁川一開始就打算好了,這錢是要這些喪子之痛的家庭做撫恤金啊。
這家人一看梁川到來,先是一愣,再看了看梁川這一身裝扮,臉上的表情,他們再也抑不住胸中的悲愴,春節裡這哭嚎聲聲傳百米,無不為之同苦。
梁川陪坐著,藝娘站著,兩個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多說無益更顯得假仁義,把撫恤金給了他們,便準備離開。他們已經收過一次了,怎麼敢再收一次!這分明是靠死人來賺錢啊,還不讓人戳脊梁骨?
梁川勸下來了,這是自己的心意,想表達卻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一定要收下。他們才將這個錢收下來。
這滿世界誰都不在乎他們一家人曾經失去過一個兒子,隻有這個孝義三郎還會記著他們,這就是差距,這就是水平。
梁川坐不久,便出去了。帶著藝娘三個村子與這些家裡亡人的家庭一戶戶拜訪了過去。當初招人的時候就有考慮,家裡有兩個男丁的才出人,就一個男丁再出點意外,這家庭也算完了。
直到那包襖裡的錢都散出去了,兩個才慢慢地往家裡走去。
“錢賺得再多有什麼用,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才是最美滿的。”
梁川好像是說給藝娘聽的,又像是自言自語。一天走下來心情有點壓抑了,不知不覺感染給了藝娘,自己的手悄摸摟上了藝娘的小腰,狠狠地摸了一把。
藝娘緊張得四下望了望,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啊,瞧得四周無人伸出小手把梁川的大手一拍:“壞死了,回家再鬨,這裡不可以!”
梁川是你越不要他越來勁,還是上下其手,在藝娘的腰間摸索,嘴輕聲在藝娘耳邊低吟道:“乾嘛不可以!”
藝娘羞得滿臉通紅,低聲道:“我不理你了。”然後小一陣小跑趕緊躲開。
“呔!妖精哪裡跑!”
梁川露出一臉豬哥相,癡漢般在田間的路上浪蕩地追逐著前方的藝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來采花賊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藝娘哪裡跑得過梁川,梁川三兩步追上藝娘,將她一把抱住,逗得藝娘是又驚又喜的,這場合也太放肆了,但是梁川的表情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哎喲”,藝娘突然胸口一陣惡心,顧不得梁川,彎著腰一陣乾嘔起來,眼淚也出來了,額頭冒出小汗珠。
梁川可沒見藝娘有什麼毛病,好好的怎麼突然冒急症?梁川對這些家裡人最怕的就是得什麼病,現在可是有錢沒藥醫,一個不小心就天人永隔了!
梁川急得像鍋上的螞蟻,看著藝娘小臉兒煞白,恨不得替她受罪。
“怎麼了藝娘,你快告訴我哪裡不舒服!”
藝娘不知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小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梁川的胳膊:“人家有了!”
“有了,你有什麼了?你這是要急死我啊!”梁川最怕聽到什麼病,他懂這些個人,有什麼大事就怕他擔心,不敢告訴他。
“人家有身孕了!”藝娘的小臉轉而緋紅。
“身孕?”梁川喃喃念了兩遍,腦子短路了一小刻才反應過來,狂喜得抱起藝娘轉了三圈,對著藝娘猛親了幾下:“真的嗎?真的嗎?你告訴我藝娘,我是不是要做父親了!”
如果說梁川是天,那藝娘就是地,是藝娘給了梁川活下去的動力與勇氣。兩個組建了一個家庭,慢慢地小釵楊秀沈玉貞等人加入進來,可是梁川還是少了點什麼,他始終覺得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自己的骨血,就像羈絆一樣,把他與原來的那個世界割裂開來,挽他留下來!
梁川的聲音如滾滾洪流,向四下擴散而去,仿佛要讓所有人與他一起分享此時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