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一介小民,哪裡有什麼老師?再說了,我現在這配軍的身份豈不是給我的老師丟人?”
梁川苦笑一聲,說實話他當配軍也是完全超出他的意料,那完全是天降橫禍,自己一不貪二不搶,也沒有違反哪一項大宋的律法,被官府說流放就流放,一來二去淪為了階下囚。
“我的身份大人你大可以去興化查一下,那裡認識我的不少,當年我的出身那叫一個苦啊,吃了上頓沒下頓,帶著娘子沿街要飯,碰上饑年還要和野狗搶。。”
夏竦才懶得聽他訴苦,身份這東西要偽造實在太容易了,就憑他腦袋裡的這些門門道道還能把他給餓到去街上要飯?
不過轉念一想,當年的淮陰候韓信沒有發跡前不也餓得需漂母賞飯吃,得遇明主而一飛衝天。
夏竦看著梁川自嘲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梁川把自己的老底都揭給自已,應該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再做隱瞞吧?
隱瞞對他有什麼好處?難道他的授業恩師有交待,不願將身份大白於天下?
可能性有很多,但是梁川不願講就算了,萬幸的是這樣的人才是自己的手下,而不是自己的敵人。
“你們一門現在均是朝中俊才,孟先生將來最低也是一代帝師,你這才是真的無冕之相,依吾之見,擇日便舉薦孟先生授予東宮少師之稱,你看意下如何?”
梁川有些意外,什麼時候這種事還能他意下如何?
“這事你還得去問孟先生,我跟他可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夏竦一臉不痛快,心中怒罵道,你他娘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東宮少師的名稱雖然是虛銜並無實職但是掛上去就是意味著有些教導將來天子的權利,這是無上的榮耀,多少人做夢祖墳冒青煙都沒辦法爭取到,你還在這裡嫌棄?
梁川道:“說實話現在的孟良臣做學問他還有些興趣,當年他在興化被人汙諂投進大牢人生差點毀在裡麵,從那以後便對官場仕途一道也是興趣了了,也是後來我請他出來教書他才有些奔頭,大人您這樣明目張膽地想拉攏他,我看難!”
孟良臣實在不是做官的料,再進這個局隻怕來日還要再受他人的排擠,隻怕那時候自己就沒辦法在他身邊保護他,也沒有那個能力能再保住他了。
“荒唐!”
梁川也是夠直接的,心直口快,竟然直接把夏竦拉攏人心的小小心思說出來,急得夏竦一張胖臉由紅轉青由青轉黑。
“你你你。。”夏竦急得竟話也說不利索,打人不打臉,更不能這麼直接吧。
他給梁川的麵子已經給足了,梁川竟然這般駁他的麵子。
夏竦有些著急上頭梁川急忙岔開話題道:“大人咱們還是說正事吧,現在可是時不待我十萬火急!”
夏竦稍稍緩和,平複了一下心情,眯著眼冷眼看著梁川道:“你少跟我扯那些大仁大義,就衝這些你想拉上雪兒一起做我就覺著這裡麵肯定有某種企圖,說還是不說?”
梁川笑道:“要說私心也不能說沒有。”
夏竦冷哼了一聲,一副讓我猜中了吧的神情。
“大小姐待我也算不薄,眼下我也有聽聞一些大小姐要出閣的消息,我這不是想讓大小姐有一個好名聲,這樣可以風光地出閣!”
夏竦眼中泛著寒光,一點都不吃梁川這一套,他一個在官場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千年人精,要是能這麼簡單就讓梁川給糊弄過去,那墳頭的草可能早就老高了!
梁川見夏竦一臉不信,自己撓著後腦勺在原地乾笑。
夏竦拋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道:“這事與陳熙春有沒有關係?你是不是在謀算什麼?”
梁川一聽立即對夏竦刮目相看,果然夏竦不是一般人,經驗之老到讓他這個小角色為之震驚。
梁川道:“本來這事我也沒有往陳姑娘那地方想,畢竟將來陳姑娘的地位身份不一樣,將來必是貴不可言之人,小人不敢擅自謀劃。”
夏竦既然屏退了左右之人,就是想與梁川開誠布公地談,梁川所策劃的居養院這些東西便是不與陳熙春有關係,對自己也有莫大的好處,他隻是輕輕試探了一下,不曾想梁川想的竟然比他更加深遠!
夏竦苦心思慮許多日,一直找不到送陳熙春進宮的突破口,梁川卻已然想到了這個關節,這個小子實在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