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道:“小人的好友包大人臨辭前往京東路之時曾與小人說起藥房的事,賣藥救人本是一件慈悲之事,他問小人為何要染上這股銅臭味,小人也是想著這錢再賺下去固然痛快,卻會被天下人唾罵。”
“有見於此小人就想著把這些賣藥賺到的錢還給老百姓,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但是我一介草頭百姓來做這件事的話效益不高,推廣也會難上加難。”
“所以你就想到雪兒,想利用她來幫你推廣這件事?”
梁川誠懇地道:“大人所言不錯,小人正是想借大小姐的名號,實際上最後利用的還是大人您的招牌,這事但凡跟你沾上一點邊,多少想找居養院麻煩想來乾涉的宵小之輩都會望而卻步!”
夏竦聽完梁川的真實目的,一時竟有些沉默。空曠的夏府少了夏雪那嘰雜不停的聲音一時竟有幾分冷清。
良久,夏竦才歎了一口氣道:“我不管你這件事是真為夏雪好還是利用夏雪,我這個女兒從小跟著就沒有辦法學成一位秀外慧中的姑娘家的模樣。圍在她身邊的人不是為了前程就是為了富貴,卻沒有一人像你這樣,為了她的名節來考量。”
梁川心道,孫厚樸是我兄弟,你女兒的心早就一頭撲到人家孫厚樸懷裡不能自拔,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能不為她考慮嗎?
“前些日子,我托人去宋府還有趙府問親,狗東西這兩個吊兒憨巴竟然想在我們夏家的祖墳上撒野,欺我太甚!”
斯斯文文的一個讀書人,著急了連家鄉罵人的土話都蹦了出來,今天夏竦的脾氣不可謂不暴躁,過山車似的接連變換,嚇得梁川都不敢亂來。
講起媒人牽線的事,夏竦的逆鱗是真的被觸碰到,氣得他直接動了殺氣。這個指揮過百萬雄兵的文人,身上的煞氣不比梁川的少,他咬著牙關控製著自己的脾氣,麵像著實恐怖。
這事梁川前後所有的經過都一清二楚,宋趙二家要麼是自己有問題,要麼是婆媳有問題,把夏雪嫁過去都可能害她一輩子。
結果親事沒成,這些個媒人一張大嘴反倒倒打一耙,滿城地去說夏雪如何潑辣如何不淑,嚇退了無數想來攀夏家高枝的青年才俊。
原來炙手可熱的夏雪竟成了沒人要的便宜貨!
“你能幫雪兒一把,我很欣慰!”
“大人何出此言,小人不敢當!”
“走吧,咱們實地去看看你究竟要怎麼做,我看看有沒有能幫上一把的。”
梁川大喜,這件事有了夏竦的介入,就算是有了官方的背景,將來有人質疑起自己的目的,也有人幫自己去解釋。
夏竦很難得出門的時候主動喊上了晾在一旁的夏雪,夏雪更是疑惑,以往她沒少想參與夏竦的事,夏竦總與姑娘家不能過多參與政事為由把她轟走,梁川究竟與自己的老頭子說了什麼,老家夥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
不過夏雪還有個優點,就是她雖然不聽老家夥的話,卻很信任老家夥,老家夥比她聰明百倍,隻要老家夥認可的事情就不會有錯,從小到大都是這個理錯不了。
一行人驅車乘馬來到了城西,偌大的街市不比城東熱鬨,卻也勝鄉下百倍。汴京城寸土寸金,一行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馬車在韓令坤的舊宅前停下。
夏竦一下馬車,抬頭一看脫口而出道:“我沒記錯的話這是韓老將軍的府邸!”
梁川拍馬屁道:“夏大人這都知曉?”
夏竦道:“我與韓將軍素未謀麵,隻是與他幾個後輩有舊,那些年我才還沒發跡,進過韓府卻也是戰戰兢兢,如今我再次歸來,韓府早已物是人非,不得不讓人感慨啊!”
夏竦輕描淡寫地說著昔日的往事,隻怕裡麵有不少鮮為人知的心酸苦楚,才會發出如此的感慨,是啊,當年要是韓令坤還在,隻怕能進得了他的法眼的沒幾個人,如今夏竦身居高位,韓家卻落到賣祖產的地步。
夏竦接著道:“這府第你買下來了?這是太祖爺禦賜的豪宅,隻怕得花不少錢吧。”
梁川道:“卻是花了不少的錢,但是物有所值,更是借太祖的赫赫威名,以後這居養院一定會發揚光大,造福百姓!”
居養院顧名思義跟養老院差不多,梁川領著夏竦父女進院,一一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在這裡機構的硬件設置倒還是簡單的,複雜的就是人員管理,出入製度,日常運行,還有就是最重要的經濟來源幾個方麵,梁川既然把夏竦領來了,便一五一十地把所有想法倒豆子一般倒給了夏竦,讓夏竦幫忙分析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