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還沒有等來粗鹽這些時間都是在跟白保正喝酒拉家常。
小山村沒有什麼愉樂活動,最大的樂趣也就是聽梁川講講外麵的變化。
雖然講得有鼻子有眼,可是老人的眼睛依舊是古井不波,臉上隻是掛著善意的微笑,聽梁川講到激動的地方,嘴角連揚都沒有,仿佛外麵的世界再精彩也跟他沒有關係!
還能有什麼關係,他一個老頭子已是薄暮西沉的太陽,不久等待他的就是黑暗,就算讓他走,他走得過眼前的這一片片大山?
梁川有時候挺羨慕這個老頭的,一天到晚守著這人間最美的風景,可以悠閒地等到日落,等到月上梢頭,人生到頭追求的不就是能夠讓自己的內心得到安寧?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省去中間的諸多煩惱與不遂,直接就在此處躺平!
在這裡,每天起床都有最清新的空氣,用清冽的山泉水洗漱,然後是最天然的食品,身體從未有過如此舒暢之感,梁川白天基本就是伺侯阿月這個小祖宗,晚上則是跟著白保正,兩人切磋一番!
這一天,幾個年輕的白族後生突然來尋白雲山這個老保正。
年輕人青澀,臉上還掛著一絲不安,看到白保正正在陪著客人,竟然還一絲不好意思,梁川都能看得見,那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
幾個人跟梁川打了個招呼。
梁川是貴客,更是村裡大受歡迎的人!
幾個年輕人也識得梁川這個儂人,向梁川點了點頭,本來要張開的嘴,看了一眼白保正,又閉得緊緊的。
梁川見狀就知道了,人家想談些私密話,自己礙著事哩!
“保正爺你們聊吧,我先回雲歇著了!”
白雲山一看這幾個後生那羞澀的樣,也不好再留梁川,客套了兩句,親自把人家送到了門口。
兩家反正就挨在一起,再送可就送上床頭邊上了!
梁川一回家,就問阿月道:“儂幺他們回來了嗎?”
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後,梁川又把鍋蓋揭開,看著裡麵已經熟透的肉湯,道:“還沒吃,都什麼時辰了!”
“我等阿爹回來一起吃!”
“下次不要等我了,自己先吃飽,我萬一有事指不定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保正爺爺家來客人了?”
“是啊,來了幾個阿哥,都是年輕俊秀的小哥兒!”
“要不我打一點湯給他們送去?”
“你先吃吧,一會那邊有應酬我自己來安排,小孩子家家的,你摻和什麼?”
阿月給梁川遞了一碗湯,梁川很是自然地就接了過來,肉是山雞肉,加了一些山裡麵的大料,熬了一天,小阿月守著火不讓鍋給糊了,就是掐著時間,正好梁川與保正爺談完事,回來正好可以吃!
香!
碗裡還有兩根大雞腿,梁川從碗裡撈起來,味都沒聞就塞到了小阿月的碗中。
“肉有點老,倒是湯不錯,你牙口比我好,多吃兩根!”
早不是那種吃不上飯的苦日子,現在口袋裡有錢,要吃什麼不行,阿月原來營養有些跟不上,小姑娘麵黃肌瘦,梁川搞來這些肉食,就是為了給孩子補營養。
跟著梁川這些日子,雖然是走南闖北餐風露宿,但是頓頓都是有菜有肉,梁川還特意跟羅同在最寧收了不少的藥材。
裡麵就有補氣的山參與黃芪,還有一些黃精、蟲草之類的補品。
山雞的肉是真的老,但是味兒是真的正,野生的肉中的營養杠杠的,再往裡麵下了許多的山參與蟲草,燉出來的湯能不香?
在大理,蟲草的價格相當的低。
梁川掃貨的時候買了許多蟲草,本以為價格會貴到天上去,後世的蟲草可是按克來算錢,人家最寧市的藥材攤子上,蟲草都是裝在麻袋當中,個頭個頂個的大,許多人連正眼都不看一眼!
一回來,就把收到的一麻袋蟲草放到老燒酒裡泡了起來。
蟲草這東西就是西南的大山上麵有,跟鬆茸一樣,大理國出產的品質也是世上最好的!
天天蟲草燉山雞,梁川喝這湯喝得每天感覺一股血要從鼻孔竄出來!
阿月跟著梁川,把蟲草當成零食炒貨,肚子餓了就嚼幾根,哪個小朋友有這樣的待遇?誰家有這樣的家底,把蟲草當成零嘴的?果然好東西就是好,現在氣色也好了起來!
梁川給湯嘴上吹著氣,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歌聲!
阿月小孩子心性馬上叫了起來道:“阿爹快聽,有人在唱歌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