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這裡的天空如同被潑濺了墨汁,明月正正好好的擺在墨跡之中,淒冷的光芒投向大地,落在屋頂上是細細塗抹的白色油彩。
莫負生站在屋裡,就著門口投進來的月光,看著柳七天方才送來的竹片。
“黃、九百九十九,還挺吉利的。”
手指細細摩擦竹片,眼神飄向空中。
這是穿越嗎?沒車禍,沒雷劈,迷個路也不是錯啊。
莫負生歎了口氣,不知道能不能順著路回去,不過進了山裡怎麼走有沒有要求,之前白哥說有人進去沒出來,是穿越到現實世界了嗎?可還有人半殘回來了,要是穿越那他們不都知道另一個世界了,至於連眼鏡都不知道?還是他們在套我的話?
想到此處搖了搖頭,不能!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他們是比白天空中飛人強的,想問什麼,直接逼問來的更快吧。
現在還是先看看那修行自己能不能試試,之後再慢慢找回去的路。
粗略打算好以後的路,莫負生輕鬆不少,呼了口氣,道,“既來之則安之,反正現實世界也沒人惦記。”
站了許久,小腿有些發木,莫負生收好竹片,回身準備上床休息。
轉身瞥見柳七天白日靠在的牆,上前,手指觸碰前麵,指尖感到順滑的冰冷,“剛看見還以為是刷的大白,原來是石料啊,這麼大一塊,沒有雜質做一麵牆,果然是異世界啊。”
搖搖頭,莫負生躺上床,摘下眼鏡放好,合眼休息,漸漸淪入夢鄉。
“莫負生…莫負生…莫負生…”夢境中,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隻是眼前一片漆黑,如何也看不到是誰在呼喊,奮力睜開雙眼。
“天亮了嗎。”
朝陽灑進屋中,“昨天沒關門啊,得虧現在天不冷。”
莫負生帶上眼鏡,抻抻懶腰,對於晚上的夢境,完全歸類於初來這個世界的恐懼,導致的胡思亂想。
“負生,起來了。”
溫潤的聲線傳入耳中,莫負生隨聲看去,白舍身雙手脫一烏木盤,木盤之上擺著一套衣裳一雙靴子,“這衣衫是與名牌一同的,隻因七天他走的急沒拿,今日在下便幫送來,你試試尺寸如何。”
莫負生雙手接過木盤,道:“多謝,白哥。”
“無妨,份內之事,雲散宗也並非要著一般衣著,隻是這附近並未有負生你這般裝扮,還是換一身的好。”
“多謝白哥提醒。”多虧白舍身提醒,莫負生才想起自己這身打扮與這個世界多麼格格不入。
麵含笑意,白舍身眼神甚至帶上了一絲慈祥,“負生,去裡屋換上吧,過會兒隨在下去課堂聽聽,不過課聽是聽,修行一事還是看個人悟性。”
莫負生點頭道是,他是看了不少,無論是武俠還是修真類,修行一事都是靠自己領悟的。
不過他人都是從小接觸修行這種事,自己可從來沒碰過這些,頂多是看看故事。
端著木盤走進裡屋,脫下自己那身現代的衣服,拿起木盤中的衣裳抖開,料子不錯,觸手感覺柔順,白衣衣角繡有竹葉暗紋。
換上這一身,莫負生看看腳上的旅遊鞋,又轉頭看看連著衣裳一套黑靴子,猶豫一下,換好動動腳,稍稍有些大,卻不到不合腳的地步。
仔細理理一身衣裳,莫負生抬手摸摸自己一頭短發,‘這樣會不會有點怪?’
白舍身見莫負生走出裡屋,道:“負生著這身倒是特彆,容在下多說一句,負生雙目所帶之物過於因人矚目,還是小心些的好。”
莫負生心中明白在穿古裝,能修行的世界觀裡沒有眼鏡這種存在,不過,“白哥,我眼神不好,沒有眼鏡看不清麵前的東西,不得不帶。”
“如此便是在下多言了,隨在下去課堂可好。”明白莫負生必要帶著,白舍身也不多言,領著他去學室。
淡藍空中,幾個人在考前拚命突擊,喧囂的風如同調皮的孩子,在他們身後推了一把,白衣弟子跌落法器,伴隨著慘叫聲的是落地砸出的悶響。
望向發出聲響的地方,莫負生還未踏入修行一步,就感到了來自修行世界的疼痛。
“那是玄字班的弟子,大抵是想考核前熟習幾次,禦器飛行總是要摔幾次的,不消在意。”
柔和語氣安撫著驚異,莫負生望著白舍身都雙眼,不知是否錯覺,他眼裡似乎有著一絲慈悲感,如同廟宇中的菩薩觀音,又如同百歲樂善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