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會嗎?講什麼?講他覺得這個世界都不真實,還是將他渴求更多的關注,講他對他的旖念,他不會講,莫負生這些話一個字都不會和白舍身提。
“老白。”柳七天邁步過來,摟上白舍身的脖子道:“既然他醒了你就叫他一個人靜靜,你不還要…”
微微點頭,白舍身俯首對莫負生輕柔道:“負生,在下還有事,要離開一會兒。”他手腕一轉,一隻紙鶴出現在掌心,輕輕放在莫負生枕邊,“若有事觸碰紙鶴,在下便知曉了。”
“多謝白哥。”
好礙眼,柳七天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好礙眼,要是能砍掉就好了。
莫負生被自己腦中竄出的想法嚇了一跳,轉頭不去看他們。
溫柔的摸摸他的頭,白複生幫他蓋蓋杯子,起身離開。
眼眸一直隨著那青色的身影,直至他走出門不在他的視線。
忽的!莫負生身體向後激靈一下,他看到柳七天回首望著他,他應該看不清的,可是柳七天的神色表情就印在他眼前,清晰無比,他清楚的看著柳七天,衝他笑笑,轉身離開。
長舒了一口氣,莫負生拍拍胸口,柳七天的眼神好似穿透了他的靈魂,把他肮臟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是啊!肮臟的心思,白舍身如此高潔之人,怎麼會是斷袖,他卻對其產生這般心思可不是肮臟。
白舍身對初來乍到的他溫和照顧,他卻想著更近一步,可不是肮臟。
白舍身溫柔待人,如神像般慈愛,他卻想著在他心裡獨占一角,可不是肮臟。
‘你好惡心啊!’
‘咦!同性戀,好變態!’
‘會不會傳染啊!’
曾經、曾經他叫人發現他對一位學長的心思,那學長也是溫潤清和的人,身邊的擁護者堵在他課桌前,叫他不要去騷擾學長,學長過來攔住他們,學長的眼神他至今都記得,即便學長極力在掩飾,那種看著肮臟事物的疏遠眼神刻在他心底,一直記著,上了大學記著,進了社會記著,到了這個世界依舊記著。
他的心思被白舍身知道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嗎?不,白舍身會掩飾的很好,好到他察覺不出。
或者白舍身會將他的感情當做小孩子都玩鬨,並不在意,他會在意花花草草,不會在意他的感情,因為他是‘孩子’!
“嘶!”
後背突然一燙,莫負生反手去摸又沒碰到什麼,還未等他思索熱量來源,負麵的情緒奔湧而來。
死亡的畫麵,白舍身口中的孩子,以及學長的眼神出現在白舍身身上。
好壓抑,壓抑的快喘不過氣,莫負生抓著床單,額頭抵在枕頭上,頭頂冒出細汗。
眼中不自覺的溢出淚水,滴滴嗒嗒砸到枕頭上,濕潤了一片。
好痛苦,痛苦的他全身發痛,身體顫抖,牙齒緊咬著不叫自己嚎啕出聲,可悲切的呻吟直接從嗓子竄了出來。
餘光掃到枕邊紙鶴,莫負生伸出手,又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刻瞬間收回。
不行,不要見他,見到他自己會撲到他懷裡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