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莊嚴的大堂,即使此時是清晨,光芒不足,大堂之內亦是熠熠生輝,絲毫不顯黑暗。
柏子仁請常山上坐,親手為其倒了盞茶後,坐到另一側。
常山拿起茶碗,撥撥漂浮的茶葉,道:“這位柏先生,常山並沒有打擾柏先生的意思,隻是常山做的生意,急需威望,柏先生收留青九十九,叫常山麵上無光啊。”
柏子仁手臂輕輕搭在木椅扶手之上,手指輕輕敲擊著,道:“那常山先生打算如何處置呢。”
常山喝下一口茶水,道:“常山尊敬柏先生,不瞞先生,常山也有些修士的門路,手下回去回稟之時,常山便明白,是大名鼎鼎的醫仙柏子仁,收留了青九十九,常山也是無法才來打擾先生啊。”
手指停下敲擊,柏子仁嘴角依舊含笑著道:“那常山先生打算如何處置呢。”
放下茶碗,碗與碟之間發出清脆的撞擊,常山道:“煩請柏先生將青九十九趕出門去,之後的事便於柏先生無關了。”
柏子仁眼眸低垂,道:“不知常山先生,可知戰鬼殺?”
常山道:“戰鬼殺之人大名,即使是平頭百姓也是聽聞,殺戮之多,凶名之惡,可止小兒啼哭。”
柏子仁手指在扶手上,輕輕劃著,眼神亦是盯著手指轉動,“常山先生可知,戰鬼殺是鄙人首徒。”
呼吸一滯,常山下意識舔舔嘴唇,道:“柏先生何意?”
柏子仁微笑著道:“鄙人首徒如此為惡,鄙人也未將其逐出師門。”
聽言,常山猛一拍桌,喝道:“柏子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常山道忍耐是有限度的。”
柏子仁看著自己指尖在扶手上留下的坑坑窪窪,笑著道:“看來常山先生是聽聞,鄙人軟弱,隻會醫人了。”
見著常山沉默不回話,柏子仁輕歎口氣,道:“鄙人也是不想的,不過身邊人一個比一個叫人頭痛,總有著傷人的前塵往事,鄙人無法,隻得見著一個救一個祈求為親近之人積攢福報。”
常山隱隱覺著背脊有些發寒,道:“柏先生何意?”
柏子仁狀似無辜的搖搖頭,道:“無他,隻是鄙人嘴拙想請鄙人二弟子與常山先生談談。”
瞳孔瞬間放大,常山堅硬的回首,看著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文元華,喉嚨發出恐懼且顫抖的聲音,“清河君。”
文元華露出八齒微笑,鋸齒狀的牙齒合的整整齊齊,現出鱗片,小臂之上長出魚鰭。
鋸齒狀的牙齒一張一合,“原來還是有人記著清河君啊,下愚還以為都死乾淨了呢。”
“元華。”
柏子仁溫柔的聲音響起,常山急忙望去,如同在黒漆懸崖底看到救贖的曙光。
不過柏子仁下一句便將他按進了崖底淤泥之中。
“元華,莫要損人性命。”
“好的師父。”
文元華身體詭異拉長,頭探到常山麵前。
常山想要呼喊卻是嗆了好一口河水,眼眸求助的看著他帶來的兩個侍從,卻見他們如同蠟封一般,呆立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