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在他的眼裡利益大於天,他永遠都會讓自己處在最優勢的位置。
這樣的人說得就是方琛。
方琛很擅長打商業擦邊球,一些違規的商業操作想要賴到方琛頭上,這是不可能的,他就像隻黃鼠狼,先直勾勾地看著你,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刻逃脫。
但是方溪逃不掉。
她那次開車撞陸景溪,是實打實的。
“你現在變得沒腦子了,怎麼回事。”方琛來警察局,隔著玻璃看望方溪。
方溪卻是笑著,攤開了自己的掌心在男人麵前:“方琛你看,星星,這是星星。”
方琛皺眉。
在方溪的左手心處,用蠟筆畫著一個五角星。
“方琛,你喜歡不?”方溪像個孩子似的,問方琛。
不知道是真的傻了,還是裝出來的。
其實當初方溪開車撞陸景溪,原因很簡單——
就是為了一個出道的位置,而且她的名字裡麵帶著“溪”字,陸景溪的名字裡麵也帶著“溪”字,但是無論是同事還是導演,都更喜歡陸景溪。
“你們為什麼喜歡陸景溪?”方溪當時也是像個孩子一樣,問同事。
“陸景溪啊,人美努力,有觀眾緣。”有人這麼說道。
然後第二天,方溪就撞了陸景溪了。
她就是見不慣有人比她好,偏偏那人根本就沒她好。
“你要是需要醫生治療腦子的話,我可以給你找!”方琛的眼睛,一隻眼睜著,一隻眼閉著,說完就起身走了。
警察局的外麵,停放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方琛坐在後麵,交疊著雙腿,吩咐司機:“開車,左拐,現在去星辰歌劇院。”
“是。”
——
翌日,方琛又去警察局了,但是臉色很難看。
方溪歪著臉,隔著透明的玻璃窗戶,瞥著方琛的線條輪廓:“你不開心嗎?”
“開心?你這個飯桶!”
“我是飯桶?你罵我?”
不應該啊。
她明明昨天給了方琛提示,讓他去星辰歌劇院了。
因為在星辰歌劇院,方溪給方琛留了自己的股份。
“星星,你覺得不好看嗎?”
“嗬,彆和我說這個。”方琛的臉色又陰沉了好幾層。
昨天發生的事情,他不想再提!
因為先他一步,有一個已經去了星辰歌劇院了。
方琛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那個人!
對方麵對他的驚訝和陰鷙,隻說了一句話:“沒想到吧?當年我們從黎國一起逃出來,你被方家收養,出人頭地,我隻能帶著我年幼的妹妹,奔走他鄉。”
方琛轉身就走了。
他不想麵對那個人!
他可以雲淡風輕戴著假麵對任何人談笑風生,但唯獨這個人不行,他戰勝不了自己的心魔。
“我選擇方晴晴,都不會選擇你。”方琛回過神來,嗓音冷沉說道。
這句話,如同淩遲般,刻在了方溪的心上。
她如同機器人般的麵皮,浮現出三分的委屈。
“方琛,可是給你生孩子的是我。”
“你給我閉嘴。”
這個蠢貨!
不知道對話都會受到監視的嗎?!
方溪笑了,又流露出那般孩子氣的笑容:“方琛,你要是選擇方晴晴的話,你彆後悔。”
方琛卻還是走了。
她就像個愛而不得的病態者,注視著這個冷漠的男人的背影。
這個男人,跟她一樣姓方,但是彼此沒有血緣關係。
——
陸景溪要回迪拜一趟。
臨走之前,她帶了盒小餅乾,送去了拘留所。
“給你吃,我親手做的!大約吃三天左右,然後我就回來了。”
“哦。”江景明從玻璃下麵的空隙接過來這個盒子,上麵還寫了一個字:
三。
江景明唇角勾扯了一下,“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情,陳青玫會接應你。”
“好,等我回來。”陸景溪說完就走了。
當天晚上,江景明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和陸景溪結婚了,張燈結彩,本應該是大喜的日子。
然後江北淵和言念回來了,江北淵的臉色並不好看。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的業績怎麼下滑這麼多?”江北淵的眼和他的聲線一並凜冽。
“是我管理不當,我任性妄為。”江景明負手而立,站在江北淵麵前,被黑色西裝包裹著,身形挺拔像是一棵鬆。
然後。
江北淵一腳踹他身上,指著門口:“滾吧,以後我沒你這個兒子!”
“爸,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給赤誠的人,不是給你這麼險惡的人!江家幾代,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東西?”
“爸你誤會我了!”
三兒想要解釋,可是他說完最後的話之外,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那是一個滂沱大雨的雨夜,雨的腥氣和風的濕冷都比不上江北淵那雙眼。
江北淵的眼底,含著對他濃濃的失望。
江三兒什麼都不怕,就怕看到家人失望的眼神,要命似的。
然後三兒醒了。
發現是一場夢。
外麵雷聲大作,雨點劈裡啪啦打在了窗戶上。
江景明蜷縮著,睡了一晚上。
卻再難安眠。
——
迪拜,方氏集團總部。
最頂層的會議室,聚集了全公司裡最有地位和聲望的股東。
方琛是最後一個來的,懷裡抱著一個男嬰。
這是方溪的孩子。
“集團有規定,董事長在有孫子孫女之後,期間任何的股份轉讓,都不作數!”方琛的眸對準了最中間的陸景溪,說道,“而我,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陸景溪站了起來,白色西裝披在她的肩膀,顯得氣質很清冷。
一雙眼,狹長,不近人。
薄銳的紅唇,隻緩而慢地崩落出幾個字:“可惜,你,不,是。”
方琛大笑:“需要我把DNA鑒定拿來給你看嗎?”
“需要我把DNA鑒定拿來給你看嗎?”
方琛和陸景溪,幾乎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