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齊大寶(2 / 2)

這人竟是今天早上從警方包圍圈裡逃脫的盜竊團夥頭目。

小妹怎麼會和他在一起的,他又為什麼盯著老林飯店?。

我有點後怕,想走,又覺得既然麻煩找來了,躲也躲不過去,也不想在小妹麵前跌份。

“這些人很難纏的,粘上就甩不掉,你家飯店周圍肯定還有他們的眼睛,等這家夥醒了,問清楚怎麼回事,是私了還是報警,隨便你”。

小妹說話乾脆利落,如同換了個人,說完就轉過身,掀開麵罩,在袋子裡“嘩啦啦”的找筷子。

我扳過男人的臉,麵熟,鼻梁上的疤讓我突然想到,他是那天來店裡的督察。

“好小子,耍我一溜夠……他,他死不了吧?”。

“死不了,子彈卡在第四肋根部和肩胛骨之間,沒壓迫血管和神經……”。

“你還懂這些?”。

小妹騰不出嘴巴說話,吃的又多又快,直到打了個嗝,才拉下麵罩,過來踢了踢那人:“再裝死,把你扔下去,信不信?”。

她冷笑:“這點疼都受不了,算什麼男人?”。

“……姐姐……你可是用刀子硬挖啊,我這半條命差點沒交待你手裡……”。

“知足吧,要不是你隨身帶著刀,我就用手了”。

“沒見過你這麼狠的女人”。

男人咳嗽著:“好歹咱們也共過患難……”。

“放屁,那是你活該”。

不知倆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我蹲下來:“認識我嗎,說說吧,誰讓你來的?”。

男人看著我,忽然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你,你是那個飯店的老板,嗨,我說呢,怪不得我姐一看手機就翻了臉……姐,你弄錯了,我不是衝你朋友,是衝他店裡的客人”。

為了證明這點,他叫我查看手機裡的信息。

拍照之前是:你在那兒?

回複的是:我已到,人和花不在店裡,丹姐讓我等。

鬨了半天,他的目標是白英巴力和聖女花,很可能是北城開發區的那撥人。

“為什麼搶花?”。

“受人所托”。

“是不是那個丹姐,她是誰?”。

“都告訴你了,以後還能混嗎?”。

這小子挺橫,不怎麼搭理我,對小妹卻是一口一個姐的叫著。

小妹竟然也不在意。

“姐,咱們是一條道上的,雖說橋歸橋、路歸路,但這份情義我記著,用得著兄弟的話,儘管吱聲”。

“你叫什麼?”。

“大寶”。

我眼睛一亮,就是他!和阿依圖黛一夥的,隨即把小妹拉到旁邊:“你好好看看,是不是那個大寶?”。

她沒反應,象是沒聽明白,我小聲提醒:“……孤兒院那個”。

“誰?”。

“合著這兩天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光臭美啦”。

我哭笑不得,找出手機裡的照片,一二三四點出來:“就是站在朱永良前麵的這四個孩子,你瞧瞧……有這小子嗎?”。

“你到底想問什麼?”。

“藥水啊,問他那天拿沒拿一個球形的瓶子?”。

小妹忽然飛起一腳,把大寶踢翻了個個兒:“說,拿沒拿?”。

我急忙擋在中間,下手也太重了,萬一踢出個好歹怎麼辦?。

這小子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直喊冤,堅稱從沒見過什麼狗屁瓶子。

“那朱永良找過你沒有?”。

“找我?……我還想找他呢,這孫子,把我眼睛弄壞了”。

大寶滿嘴淌血,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早晚弄死他”。

他眼睛和蘇欣晨的耳朵一樣敏感,雖然能在百米之外讀出報紙的夾縫廣告,但最怕光,燈光也不行,如果是被陽光照射到,瞬間會灼傷。

我問他袁軍是什麼人,他猶豫了會兒:“這老小子也不是個好東西,我說,但你們得給我口吃的”。

都說賊精賊精的,為了拖延時間多吃塊肉,他先拿自己的身世做鋪墊。

大寶本來姓齊,因為受不了後媽的打罵,小小年紀便離家出走,四處流浪,九歲時被收容所送到了新生孤兒院。

逃出來後,他便以乞討為生,在火車站被幾個大孩子盯上,加入了小偷的行列,慢慢混成了頭目,在公安局的資料能鋪滿一桌子。

“兄弟們見我一直戴著墨鏡,挺象個大哥的,給麵子的都叫聲寶爺”。

可現在墨鏡掉河裡了,也就是水塔裡昏暗,勉強能睜開眼。

“彆扯沒用的,說袁軍”。

小妹嫌他囉嗦。

“……我也是幾天前才認識的他,乾什麼的不清楚,挺壯,臉上有道蜈蚣疤,那天,我假裝警察去打聽白英巴力,這位老板說他去追搶花賊了,便在飯店外麵守著,一直等到第二天,我一個小兄弟跟著飯店的夥記去了北城開發區,嚇的屁滾尿流的跑回來,非說自己看見了孫悟空”。

那是碰巧出來拿外賣的小妹。

“我夜路走多了,不信邪,自己去他說的那個地方轉了轉,直到天黑,才聽到一個小倉庫裡傳來說話的聲音”。

大寶扒著門縫往裡瞅,看見地上放著朵花,旁邊捆著個人,還有個滿臉毛的小個子在吃東西。

他正在暗自慶幸,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回過頭,一個老女人張嘴衝他嗬了口氣,他感覺全身又木又麻,搖晃了一下,踉蹌站住。

老女人“咦”了聲,好象很吃驚,直接朝他太陽穴來了一拳,徹底躺平了。

白英珠不知道大寶體內有聖女基因,否則不會輕易放他走。

“再睜眼,已經到了第二天,星子領著袁軍找到了我,你猜哥們兒在那兒?姥姥,那老娘們竟然把我扔到了廁所裡……”。

“好好說話”。

“是,是,袁軍說他知道朱永良給我們注射了什麼,要想恢複正常,就得聽他的”。

大寶也不是省油的燈,假裝動彈不了,讓袁軍去搶聖女花,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派星子先去探了探虛實,發現隻有老女人呆在倉庫裡,因為忌憚她身上的毒,決定先將其引開。

“這麼說,袁軍不是為聖女花來的,他找你有彆的事”。

“……不,不,他,他是衝白英巴力來的”。

大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急忙往回找補:“我都疼糊塗啦……收拾白英巴力和搶花其實是一回事,隻不過是兩撥人”。

我覺得他隱瞞了什麼,這人比泥鰍還滑。

“其他人知道瓶子的下落嗎?”。

他搖頭,伸手抓雞腿。

“老實點,花還在你同夥手裡吧?”。

“……哎呀,姐姐,那當然啦,警察已經認出了我,不跑等著挨抓嗎,那能顧得上它”。

“你同夥為什麼不跑?”。

“他們底子乾淨,咬死了說不認識我,一個搭順風車的,最多做個筆錄,留個指紋,我……我他媽也是倒黴催的”。

“你們打算去那兒?”。

“回去,回同益古鎮,不管事怎麼辦的,目的達到啦,白英巴力這輩子也甭想找到聖女”。

事情變複雜了,難道阻撓白英巴力的另有其人,肉身菩薩已經被毀,為什麼還要跟聖女寨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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