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珍景離開警察局,已是華燈初上,她盯了我一路:“你在搞什麼名堂,又是孤兒院,又是實驗室的,跟你有關係嗎,那個陳安琪是怎麼回事?”。
“你是醫生,不是警察”。
被人盤問了半天,腦仁直疼,再者裡麵牽扯的人太多,一扯就是一大串。
珍景卻不依不饒,跟著我回到老林飯店,下車的時候,我想扶她,不讓:“摟一晚上了,還沒摸夠啊”。
天地良心,這話要讓孫又東聽見了,血濺當場。
店裡很安靜,巴力已經走了,陳安琪卻還在,一對猴眼掃過珍景的臉,接過配送箱,蹬蹬的跑上樓。
“COSPLAY”。
我解釋。
珍景被她嚇了一跳,拍著胸口:“你們店裡還辦派對呢?”。
“鬨著玩……餓了吧?趕緊聯係又東,讓他來接你,隨便嘗嘗我做的牛肉鍋,不比我爸的差,就當替你壓驚了”。
娟子和高文也聽說了下午的事,都捏了把汗,她客套了幾句,就往樓上走,我跟在她屁股後麵,剛上了幾級樓梯,她反手壓住張起的裙邊:“不許抬頭”。
把我當什麼人啦,上學的時候,那幫壞小子天天搶她書包、掀她裙子,都是我英雄救的美。
當然,也沒少被打成豬頭。
我房門關著,她推了下沒推開,轉悠了兩圈,又下來。
“三棍,這事可大可小,回頭警察找上門來,彆怪我沒提醒你”。
她還是習慣叫我外號,聽著倍感親切。
我催她打電話,忽然想起手機沒電了。
“我手機屏碎了,讓孫又東拿去修,他這會兒正和老同學聚會哪,這麼多年沒見,估計喝高了”。
“嘿,讓媳婦一個人去醫院,自己花天酒地,這你也能忍?”。
“少挑事,說正經的,我了解過餘量海這個人,他以前的履曆全是偽造的,可以說來路不明,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陳安俊姐弟倆脫不了關係,他們要的就是餘量海掌握的生物基因”。
她踢了我一腳:“知道多少人盯著這個東西嗎?還敢往裡摻和,小心當了彆人的替死鬼”。
珍景懷疑瓶子裡的就是基因培養液,是把複元生化腐朽為神奇的那種材料,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她不止一次的暗示我把瓶子交出來,我趁警察不注意,告訴她這瓶子連著好幾條人命呢,不按人家的吩咐辦,我也活不了。
直覺告訴我,陳安琪這娘們兒不是個善茬。
筆錄是分開做的,珍景沒全說實話,否則,瓶子我根本帶不走。
“多謝關心,珍大主任”。
“那就交待吧”。
瓶子裡是什麼我真不知道,再怎麼想都是猜測,沒法印證,但小妹的變化卻是親眼看到的。
我半真半假的逗她:“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把人變成一隻猴子?”。
一隻超級猴子,係上披風,就是超猴。
“有,從某一方麵來講,現代醫學是未知的,必須加強監管,尤其是生物基因這一塊,如果任其發展,後果相當可怕”。
我想起了郝心兒,打了個寒戰:“是挺可怕的……等我回來吧,回來肯定給你個交待”。
珍景沒辦法,低頭歎了口氣。
在她吃牛肉鍋的時候,我上樓去找陳安琪,她不見了,瓶子也不見了,配送箱裡卻擱著一對純金鑲鑽的情侶手表。
儘管知道是臟物,但看著直晃眼,換了好幾個地方,最後塞在一雙半舊的皮鞋裡。
“藏什麼呢?讓我瞧瞧”。
珍景悄無聲息的站在門口,嚇的我差點蹦起來。
“孫悟空就是陳安琪吧?還化了妝,看來早就計劃好了,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這個團夥的一分子,殺人、綁架,非法轉運生物製劑,要是擴散出去,引發非常態變異,你掰著手指頭算算,剩下的大半輩子都不夠判的”。
她逛街似的,從這間房到那間房,又從窗戶往下望了望:“這女的還真有兩下子,看樣子沒少來”。
她忽然變了臉,嚴肅中還有些微怒。
我百口莫辯,也懶的解釋了,想起陳安俊劫持她的時候,當著我的麵都不老實,之前倆人單獨在房間裡,指不定對她乾了什麼。
“他倒是想來著,身體不允許”。
珍景被他勒著脖子進了麗庭大酒店,逼著前台主管開了一零零六的房門,鎖上門後,他把珍景推開,兩隻手一直抖個不停。
“我勸他彆乾傻事,他反倒讓我脫衣服,說自己要做最後一回男人,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她問的是喝掉瓶子裡的液體會怎麼樣。
陳安琪沒說,但聽她的意思,瓶子裡裝的不是好東西,保不齊也會長出一樣的黃毛和尾巴。
“總之,不能讓陳安俊喝就對了”。
“噢……”。
她點點頭:“那就更危險了,必須儘快把她控製住”。
“你脫了嗎?”。
“什麼?”。
“衣服”。
珍景“撲哧”一笑:“想聽段子,去找郭德綱,我有那麼好欺負嗎?”。
她那時是一副怕的要死的柔弱表情,當陳安俊把她按倒在床上,企圖霸王硬上弓時,她假裝掙紮,用膝蓋頂了這小子一下。
僅此一下,解除後顧之憂。
“這家夥除了哼哼,還是哼哼”。
珍景不知聯想到了什麼,捂嘴偷笑:“我……我還是頭一次聽見男的這麼叫喚”。
陳安俊衣衫不整,捂著要害半蹲在地上,臉漲的發紫,掙紮著抓起水果盤上的小刀,惡狠狠的對著她。
“他肺部確實有毛病,我能聽得出來,那就聊吧,我又是醫生,兩句話就嚇的他不敢亂動了,還有你吃的那個藥,複元生,我建議他試試”。
聊完複元生,又聊餘量海,沒想到堂堂一個研發中心的主任,所有藥劑的最後調配都是由他親手完成的,而且是獨自在密室裡完成的,甚至連最得力的女助手謝宜男也被拒之門外。
“我聽原石的人說過,謝宜男對餘量海的意見不小,從他的學生到助手,鞍前馬後了四年,學到的都是一些皮毛,更彆提晉升了”。
“她還是餘量海的小蜜哪,這人,忒無情無義”。
陳安俊當時也很生氣,說自己曾經找過謝宜男,想讓她幫著查出複元生裡的基因成分到底是什麼,謝宜男嘗試了各種方法,但餘量海的手捂得太嚴,密不透風。
“你認為謝宜男跟餘量海的失蹤也有關係?”。
“同夥之一吧,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這姐弟倆謀害了,最有可能的是分臟不均,發生了爭執,激情殺人”。
“分臟?”。
那麼一小瓶怎麼分,一人倒一點?。
再說要這東西乾嗎,是去動物園,還是上馬戲團?
“豬頭,錢呀”。
珍景見我發愣,格格的笑:“原石公司的高層接到過謝宜男的電話,說拿到了餘量海的原基液,但因為和老師撕破了臉,隻能選擇離開”。